在场的所有人,全都这样想。
刚开始时冷子琰还能上下动几下,到後面,他已经力气全无,懒懒地趴在银豹脖颈间,与对方用下巴彼此抚摸交缠。
周围的人,好像一大片背景布。
重要吗?
不重要。
既不激烈也不色情,完全是两只受了伤的兽在舔伤口,可是这样一幅画面,足够让世界顶级摄影师为不在现场而扼腕叹息。
黑豹什麽时候走的,他们不知道。
围观的人什麽时候走的,他们也不知道。
场地安静。
嘈杂远去。
这里,好像从一开始就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血腥的厮杀更没有撕心裂肺的疼痛。
直到──
清脆的脚步声从楼下往上,越来越近。
最後,停在毫无知觉的一人一兽身前。
黑色的皮鞋踏进血泊,大理石的地板投射出君痕清冷的面容,他脸上没多大表情。
可是他慢慢蹲下了身,伸出食指,沿著冷子琰挺直的鼻梁,颤抖著划过……
仿佛是要在上面,留下刻痕。
“别激动,别激动!”一见床上的冷子琰睁开眼,徐睿如临大敌,紧张地举著手,“凌晔没死。别激动!”
冷子琰淡淡撇起眉。手撑在床上,就想起来。
“别动!”徐睿苦下脸,“冷大爷,请千万别动。你後面那地方比你想象的脆弱,经不起你这样折腾。”
“感觉有没好点?”同样呆在病房里的君痕从小书桌旁走到这边,摸摸冷子琰额头,“还在烧?”
“废话,你和野兽玩两下试试。”徐睿哼道,“24个小时内醒过来,也算我徐睿医术高超,要是旁人……”
“凌晔呢?”
“什麽?”冷子琰声音哑得徐睿听不清。
“他问凌晔情况。”
“哦哦。”徐睿拨了拨输液袋,“没事,死不了。”
“我要去看他。”
徐睿掏掏耳朵,正要凑下去听,君痕推开他脑袋,取下输液袋,另一只手则抱起冷子琰。
“喂──!”这个叫君痕的男人看起来不出声不出气,一流氓起来比谁都流氓。徐睿恨他恨得咬牙切齿,“线崩了你负责!”
君痕冲著他冷笑,“你以为我负不起责?”
“好好,你们都是大爷。”徐睿欲哭无泪,举起输液架小心翼翼跟两人身後,“对了,冷少爷,我得告诉你,你清醒之前,你父亲对你对凌晔对君痕,表达了强烈的不满,当然我也不幸中招。”
冷子琰点点头表示明白,所谓强烈的不满,应该是暴怒吧。
凌晔就在隔壁。
兽族恢复能力远超人类,凌晔又是兽族里的佼佼者。三人推门进去时,银豹已经百无聊赖地舔爪子玩。
它傻傻地看著冷子琰,恢复了银亮色泽的眼眸亮丽又有神,像是划过漆黑夜空的流星。
冷家客房的床很大,它自觉地往另一边挪了下,用缠著绷带的爪子拍拍空著的另一边。
意思非常明确。
冷子琰有几分不知所措地望向抱著他的君痕,君痕面无表情的脸实在让人看不出情绪,出乎他意料,君痕竟把他轻轻放在了空出来的位子上,重新弄好输液架,而後,一言不发,出门。
“砰”地声门关上。
银豹的眸光不咸不淡扫向徐睿。
“少主,我这就走。”
又是关门声,不过似乎是碍於凌晔的淫威,徐睿不敢像君痕那般放肆,关门关得很轻很轻。
轻得可以听见口水声。
冷子琰吻了会就发现巨大的种族差异横跨在两人面前,豹子的嘴太大了,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只把一个嘴角舔尽兴。
“不能变回来?”
银豹子摇摇脑袋,表示在重伤的情况下,兽身更利於恢复。
他最多在冷府修养几天,之後,还有很多事等著他去做。
这次战败,少主之位岌岌可危,他必须重新树立威信。
首先要做的就是把那个踩过它的野鸡踩回来。
上次之所以会被咬那麽惨,全是因为在与野鸡决斗之前,它已经和兽族最强的十四个人进行了车轮战。
原本一切都在他掌握中。
它有信心也有能力战胜那十四个人。
可谁知道,那个发生了基因突变的野鸡会出人意料地在半年内接连兽化两次,还刚好逮到它车轮战的时候。
野鸡和它不相上下。
对战状况就成了决战胜负的关键。
一个斗志昂扬一个强弩之末,结局显而易见。
它败了。
败得很惨。
败得把二十一年的脸通通丢尽。
最严重的是,唔……还害自家雌兽丢了脸。
豹爪子拉著与自己不成比例的人手,爪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抠上面戴著的戒指,抠得冷子琰心里痒得一塌糊涂。
他蹭了下豹子肚皮,“别抠!”
银豹子盯他半响。
片刻,又抠了起来。
“会抠坏!”冷子琰凶神恶煞地补充了一句,“抠坏了就算买新的也没意思。”
“你喜欢这个?”
“不喜欢。”
银豹子眼皮往下耸拉,“不喜欢还戴著?取下来啊。”
“因为是一头蠢猪买的。”冷子琰抿紧唇,把手举在头顶,灯光下,戒指熠熠生辉,比他送凌晔那款金项链不知好看多少倍,“而且蠢猪为了买这个穷得一塌糊涂,竟然跑游乐园扮大猫。”冷子琰扁扁嘴,“被小孩子玩弄不说,还被路过的两个朋友撞见。”
“其中一个还是他喜欢的人。”银豹子低沈的声音娓娓道来,如泣如诉,“最悲惨的是,他喜欢的人拿他的头不当头,一个劲往地上撞,当时就撞出好大个包,害他疼了好久。”
“那现在还疼不?”冷子琰装模作样摸摸他脑袋。
这颗脑袋和身上一样,全是绷带,豹子摇头道:“不疼。”
“真不疼?”
它舔了下唇,“叫老公给我听。”
巨大的野兽深情款款的撒娇模样,委实惊悚,也亏得冷少爷神经粗,承受能力一等一的强,硬是没崩溃。
“不叫。”第一步的抗议是肯定的。
“叫吧,叫了有好处。”
“什麽好处?”
“今後家里做饭炒菜带小孩等一切家务全部我包。”
等……等等!
家里?他有说过要和他“一个家”?
还有……小孩?
它忽然抱住他。
紧紧的,令人窒息的力量。
“以後不要为我担心……”豹头蹭上人脑袋,低声道,“我怕我死了,没人像我这样待你,所以,我一定不会死。知道不?”
“屁!”
豹头一歪,“没事,冷少爷放屁很正常。”
“我在说你……唔……唔……”
门被推开。
吻得热情似火的一人一豹齐刷刷望过去。
表情有些傻。
“你们可以继续。”君痕左手抱著手提,右手端茶,踢开书桌前面的椅子,见两人还是愣愣的,耸肩,“怎麽了?”
“你在这我们怎麽继续?”银豹怒吼。
君痕轻蔑地挑起嘴角,“放心,我不会打扰你们。”
银豹把目光移回冷子琰身上,扬起脑袋,指指自己胸口,“好痛,快帮我亲亲。”说著,它扒开绷带,露出依旧鲜血淋漓的皮肉。
他还记得野鸡是怎样踩在这个人身上,怎样张开巨大的豹嘴,把它身上的肉生生撕下来。
冷子琰没有犹豫,凑上去用舌尖轻轻地舔弄,舒服得银豹一个劲发出哼哼声。
“这里。”
“这里。”
“还有这里。”
随著动作的继续,舔弄的位置渐渐下移,胸膛,肚皮,然後……胯下……
那根东西,实在太大了。
无论看多少次,无论他曾经在众目睽睽之下怎样毫无芥蒂地跨骑上去,现在的冷子琰还是头痛地抚抚额。
内心天人交战。
这头豹子好可怜,被咬成这样,尊严尽失,他应该同情它,安慰它。
可是……它太可恶了。
仗著他对它有那麽“一丁点”的好感,仗著他在得知它有可能会被咬死时不顾一切地赶赴现场……
看看,立刻打蛇上棍。
冷子琰凶巴巴地横了豹子两眼。
最後还是憋屈地把头埋了下去。
他是这样想的:首先,君痕背对著他们,看不见两人在做什麽勾当;其次,豹子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我们应该爱护。
至於为何要爱护到那尺寸恐怖的阳物身上,实在不在冷少爷的考虑范围。
他没那心思去考虑了。嘴撑到极限,也不过把那根东西含了个头下去。尝到好处的银豹激动莫名,一边颤著爪子挠他头发,一边不动声色地把巨物往温暖的口腔里使劲挤。
他含了它。
它在他嘴里。
好像就要融化。
“唔……唔……嗯……嗯……”
冷少爷面颊涨得通红,汗水顺著额角滴落,大张著的嘴无法关住唾液,银亮的口水不知羞耻地挂在那,再配上他皱眉隐忍的表情,足够摧毁任何男人的自制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