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回到东城,首先是陪徐志凯去了当地的殡仪馆。
当徐志凯颤颤巍巍拉开冰柜,看到冰柜里的亲人时,再一次大哭起来。稍稍好一些时,徐志凯又跟我絮絮叨叨他母亲的琐事。
“我妈总念叨你比我懂事,会帮你爸爸干活,也懂得省钱花。我总是跟她争执,跟她生气。现在我多么希望她能再次念叨我,我保证认真听,保证学,保证改......”
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一旁默默地听着,并没去安慰他,也许他哭出来会更好受些。
终于,徐志凯平静下来。我们又一起去了一趟警察局,办理了一些相关手续。
从警察局出来,徐志凯没有直接带我去凯德花苑,而是提前在东城一中下了车。
一幅幅熟悉画面闪过我的脑海。
我突然问徐志凯:“我们的班主任是不是叫林素雅?”
一直沉默的徐志凯惊喜道:“知秋,你想起来了?”
我努力回忆着,“不,只是一些画面。我还记得学校门口有个饮料店,旁边是个书店。”
徐志凯兴奋的说道:“如果你现在能留在东城,走熟悉的路,看熟悉的人,假以时日,你一定全部会想起来。”
我有点遗憾:“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在大事面前,个人的一切都是小事,当前首要任务是消灭四族。等消灭后,如果我还没恢复记忆,就到东城,把所有的路都走一遍,寻找失去的记忆。”
徐志凯搭着我的肩膀像好哥们一样:“你现在就是我最亲的人了,到时我也会帮你一起找。”
东城一中离凯德花苑不过两站路,我们是一路走回来的,为了熟悉小区的周围环境。
我怀着激动又忐忑的心情,按下了电梯。
徐志凯回头笑着说:“是不是很激动?马上要见到你父亲了。”
“是有些激动,但我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我一点都不记得了,怕让他失望。”
“应该不会,别看平时卞叔叔不大爱说话,但脾气最好。他见到你回家,一定开心还来不及,到时你别太拘束就行,自已的家,放开一点。”
“嗯,嗯!”我频频点头。
最后,我们停在了808牌号门前,我伸了伸手,又有点不敢敲门。不知道是不是近乡情更怯。
还是徐志凯受不了抓着我的手在门上重重的敲了两下。
门内无人应声。
我以为里面的人没听见,又敲了两下。
“是不是卞叔叔又出去拾荒去了?”徐志凯猜测道。
“要不我们在外面等等吧。”我松了口气,缓解刚刚的心慌意乱。
于是,我俩在楼梯上坐了下来。
可是一直等到天黑,也没见人回来。
徐志凯拦住一位邻居:“你好,叔叔,请问808号的人去了哪里,你知道吗?”
邻居摆摆手,“好些天没见到人了。”
我说:“是不是外出了,我们这样等也不是办法。”
徐志凯想了想,又拉着我来到物业管理中心,“大叔,我想打听一下,18栋808号的业主外出了吗?”
这位大叔一听我们找808号的业主,马上来了精神:“你们是808号的什么人?”
我上前道:“他是我的父亲。”
“正好,今年的物业费该交了。你现在能交吗?”
我掏出一把钱:“大叔,你知道我父亲去哪了吗?隔壁邻居说他好几天没有回了?”
物业大叔道:“是呀。我上门收物业费几次都找不到他人。”
我有点着急:“大叔,费我已经交了,你有看见我父亲吗?”
物业大叔这才说:“我也是好些天没见了。不过我最后一次见他,看到他跟几个人坐上了一辆小轿车。那车子值不少钱呢!”
“以后再没见过他吗?”
物业大叔摇摇头,“没有。”
我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对徐志凯说:“我要进屋看看。”
徐志凯也感到不对,马上说:“走!”
我们再次回到808号门前,我见左右无人,从手中凝出一枚冰钥匙,插入锁内。冰钥匙随着锁孔而变化,直到完全吻合,只听“啪”一声,门应声而开。
我们走了进去。
房间里,床上的被子还没有叠。
阳台外,晾晒的衣服还挂着。
桌子上明显覆着一层薄灰,特别是餐桌上还有两盘菜,一盘是青菜,已经发霉,一盘是花生米。还有半瓶老白干放在桌子上,酒杯中还剩下小半杯酒。
种种迹象表明,父亲是在特殊的情况下突然离开,并且至今未回。
“凯子,你说我父亲会有什么事情,来不及收拾就离开呢?”
我在问话时才发现徐志凯脸色不对,“凯子,你难道知道?我父亲他......”
“知秋,你要有思想准备,我怀疑卞叔叔可能是跟我妈差不多时间出的事。只不过我妈是被杀死在屋内,你父亲失踪。我猜测与魅族残余势力有关,难道你之前暴露过身份?”
我腿一软,坐到椅子上,“难道是在北城,他们搜寻过白头发的人?”
“完全有可能,如果他们发过通告,那你的信息早已在魅族内部传开。他们只要对照参考以前我们参加大联赛的档案,再调查不难查出你的父亲。”
“是我害了我父亲.....”我双手掩面,无声抽泣。
“知秋,你先别急,他们一向做事心狠手辣,从对我妈的手段可以看出来。但是,他们并没杀害卞叔叔,说明他们还不完全确定跟你有关。我怀疑,他们只是先把卞叔叔囚禁了起来。”
“你是说,我父亲暂时还没有事?”
徐志凯点点头,“另外,我知道有几处魅族囚禁人的地方。现在应该已经收归国有,我们去找一找。”
我一听说又泄气道:“如果已收归国有,按理说人也早该回来了。”
“要不我们先等几天,如果卞叔叔仍没回来,我们就去一个一个找。”
“好。”
然而过了一周,也不见父亲回来。
徐志凯又陪我找了一遍他说的几个地方,仍没有。
“难道他们把人全转移了?”
“凯子,谢谢你。看来只有把四族全部消灭,我父亲才能真真回来。”这时我的心中充满了斗志,不把四族消灭或驱逐出去绝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