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涟想,起码监测站里会有热水吧!
“不过,你为什么又怀疑他知道点什么?”
“还不是因为他儿子。”
丁力说到这里,无奈地摇了摇头。
“当时秦老师去问他神仙洞的事,阿华的儿子正好也在。他似乎还有什么话没说完,就被他儿子一眼瞪回去了。反正这件事儿我觉得有猫腻,你当心一些吧!”
“知道了,我会单独问他的。”
宋涟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和秦飞跃的团队分开后,宋涟和老马拿着地图,又走了整整一天的时间,终于看到了监测站冒出来的炊烟。
这家监测站只有两间平房,貌似就是以前的民居改造的,条件简陋。可那道袅袅升起的白色烟雾,还是给人一种温馨可爱的感觉。
也许是在一片绿意里面走太久了,宋涟见到阿华老人的第一眼,就觉得他格外的亲切。
两人简单地介绍了身份,就坐到了监测站的房间里。
“这山里的路很难走吧?你这么年轻就出来考察,太辛苦了!”
阿华本人是个驼着背的瘦小老头,牙齿都快掉光了,面上是一副笑呵呵的淳朴模样。
他拎起炉灶上的大茶壶。
“来,喝茶,喝茶……”
“谢谢爷爷。”
宋涟接过了玻璃茶杯,大片的茶叶翻滚着。
虽然没什么香气,但摸在手里,一股热乎乎的暖意还是叫人很舒服。
“我们的辛苦不过是这几天,你几十年如一日住在这里,才是真的辛苦。”
“哪里,哪里……小姑娘真会讲话……”
宋涟喝了一口茶水,干脆开门见山。
“其实我们这次进山,是受人之托,寻找一批多年前遗失在山里的文物。你在太恒山区都大半辈子了,应该有看见过吧?”
她想了想,解释道:“这批文物有一百多箱,都是抗战时期逃难的师生们落下的。”
老人浑浊的眼眸微微一颤。
“我……我从来都不知道这个。早年间爬上爬下,都是采点草药,为了生活,哪有功夫到处闲看来着。”
“箱子无论大小,上面都有工业学院的标记。”
宋涟从口袋里拿出纸笔,飞快地画了个老校徽的草图。
她指着图片,尽可能耐心地放慢了说。
“就长这样,是用油漆漆在上面的,哪怕是看到过一点碎片也行……您大概指示个方向,我们会自己去找的,不用您亲自带路!”
阿华拿着纸片,枯瘦的手指微微颤抖。
他抬头看着宋涟,果然露出了一副有什么话要说的表情。
他好像真的见过!
宋涟顿时有点兴奋,弯下腰,屏住了呼吸。
然而,阿华这话头将出未出,就被突然打断了!
“爹,叫你出来帮忙呢!你耳朵聋了啊!”
门外传来了一声暴喝,一个又高又壮的男人粗着嗓门走了进来。他手四十多岁,满脸横肉,里还拎着一个竹编的筐子,里面装满了各种不同的草药。
“我是他儿子,佟老大。”
这人看向宋涟两人,眼神立马警惕起来,口气也很不友好。
“你们两位又是干嘛的?”
阿华一看到儿子就不说话了,脊背一拱,直接闷头走了过去收拾草药。
这个佟老大确实有些问题。
宋涟不动声色地把纸片收起来,塞在衣袖里。
“你好,我们是s大的学生,假期来山里采标本的。看到这里有个监测站,就顺便进来歇歇脚。”
“你们这些搞研究的,下次不是领导安排的,我们不接待!每次都是吃吃喝喝不给钱,难道我们打柴烧火就不吃力的吗?”
佟老大目光炯炯,带着几分凶横盯着宋涟,似乎要把她的想法看透。
“那要歇几天?”
宋涟和老马对视一眼。
“怎么能这么麻烦两位,我们马上就走。”
佟老大这才放松下来似的,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好像不用管两人的吃住,让他心情顿时好了许多似的。
“这两个馒头你们带着吃吧。”
佟老大走到桌前,打开一个簸箩,从里面拿了两个窝头丢给了老马。
“水也自己装一杯,慢走不送!”
说着,佟老大就往屋子里唯一的床上一躺,不断喊累,颐气指使地示意阿华去给他刷鞋。
老马看着有些不像话,刚想训斥两句,就被宋涟拉着走出了监测站。
“这当儿子的太不像话了,采个草药怎么就累成这样?他老爹那上上下下的,这周边的地面、小路收拾的多干净啊,都比他有劲儿!”
老马抱怨了两句,看向宋涟。
“老板,我们急着出来干嘛?”
“这个佟老大多半知道,但又不想让我们知道。”
宋涟这话说的,和歪七扭八的麻花一样。
她低声道:“你有没有注意,他筐子里的东西并不都是草药,里面还夹杂着一些没用的野草野花,显然是随便拔来装样子的。这个人对草药并不熟悉,所以弄了一点就在喊累了。”
“他都这么大年纪了,不会不懂这个吧!”
老马惊讶道:“这种认草药认蘑菇的本事,都是父母一教就会的,十多岁的孩子,在村里都能替家人干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