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草莓事件开始,高二五班的同学仿佛集体福尔摩斯上身,从蛛丝马迹探寻沈与星和谢绻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地下恋情的。
然后他就发现,其实沈与星和谢绻已在他眼皮子底下干很多事情了,就比如沈与星曾发在朋友圈里的那种女仆装牵手照。
牵住沈与星的那双手很漂亮,骨节分明,在中指的下方还有一颗浅浅的红痣,虽然秀气,但很明显就是男人的手。
只不当时他被性别束缚了思想,震撼之余完全没有想到这个人就是谢绻。
现在他知道了,他不纯洁了,且脑子里有画面了。
毕竟谁他妈能想到平时清冷寡言的谢绻,居然也会为了沈与星穿那玩儿??
终于有人忍不住去谢绻,谢绻淡淡道:“他喜欢。”
那人:“噢噢噢噢明白啦~”
然后全班都知道了沈与星有殊癖好。
沈与星一天之内对上了好几个人色眯眯的眼神:“……”
他去找谢绻算账:“你和他说了什么,为什么他都这么看我?我受到了侮辱!”
谢绻抬眼,眼底的光清而浅,微微一笑道:“帮我看看这道题。”
沈与星轻而易举就被分散了注,同时还有几分得:“原你也有不会的题啊,哈哈,那就让爷帮你看看吧。”
看完题,沈与星得到了谢绻感激且崇拜的眼神(他自己觉得),早就将自己还找谢绻算账这回事抛到了九霄云外,转而说起了自己出国的计划。
距离他出国的日子没有多天了,班上的人已开始为他筹备送别宴,地就定在顾雪源家的国际酒店里。
沈与星说起这件事,又:“那天你会吧。”
谢绻轻轻嗯了一声:“会。”
“那就好,其实那天我还给你准备了惊喜。”沈与星压低声音,附在他的耳边说:“你一定会喜欢的。”
他说话时温热的气息洒在耳廓,有些痒,谢绻感觉到那一块周围的皮肤都在迅速升温。
他垂下眼,努让自己忽视这种感觉,轻声:“什么惊喜?”
“都说了是惊喜了,讲出就不算啦。”沈与星笑嘻嘻道:“你了就知道了,绝对让你震惊一百年,然后带着这种震惊入土。”
谢绻:“……”
那就大不必了。
“星哥,外面有人找。”坐在门边的同学大声对沈与星道。
沈与星起身走出去,发现是一个没见的学妹:“你找我吗?”
学妹的脸在看到他的瞬间就红了,抓着衣角,低头:“沈、沈学长,听说你出国了?”
沈与星:“哈哈,这件事都传到你低年级去了啊。”
他沉迷学习,一直不知道自己已成为了维多利亚的传说,每当班上有成绩吊车尾的学生时,老师就会拿他出当例子教育他,是说沈与星的名字比任何激励的话都有用。
沈与星长得好看,成绩也好,性格是阳光开朗,低年级有不女生都偷偷喜欢他。
学妹头,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又赶紧低下去:“学长……你走了还回吗?”
“回啊。”沈与星不懂她这些做什么:“你还有事吗?我回去做题了。”
“等、等等!”学妹看到他走,又赶紧上前一步:“其实我有话对学长说。”
沈与星漫不心道:“哦,你说。”
学妹像是鼓足了勇气,但声音还是小的怜:“学长,我别喜欢你。”
沈与星:“哦……啊?”
他愣住了,没料到学妹找他是为了表白。
沈与星没说话,学妹摸不清他是怎么想的,但大概是因为已起了个头,后面的话说出时也容易了很多:“之前有一次,我去办公室送作业,作业掉了一地,是学长帮我捡起的,我一直都很想再当面谢谢你……”
沈与星每天行善积德,做的好事多了去了,早已记不清是不是有这回事了,所以只能头:“哦哦,随手之劳,随手之劳。”
“学长不用有压……我就是突然听到学长出国的事情,觉得是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学妹说完这些就已花光了所有勇气,不敢去看沈与星的表情,低着头就跑了。
沈与星回到教室,整个人还像踩在云朵一样梦幻。
谢绻通同学的转述已知道发生了什么,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很高兴?”
沈与星:“这是我第一次被人表白诶。”
倒是谢绻常被人表白,肯定已习惯了。
谢绻顿了顿,表情有些危险:“我没对你表白?”
沈与星仔细回忆了一下:“有是有,但是太久了,爷的记忆只有三天,忘得很快。”
谢绻:“……”
沈与星不知道自己有多受欢迎,谢绻却是知道的。
或许是人都拥有趋光性,而沈与星就是那个人群中闪闪发光的光源,总是吸引人不自主地将所有注投注在他的身上。
关注越多,越容易被他身上的某种质所吸引。
谢绻正是如此,且得到之后再也不愿松手。
他垂下眼,突然有种难以言喻的失落。
沈与星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是天边遥不及的星星,但即使繁星满天,他也永远是亮的那一颗。
而这样的他,的配得到沈与星吗?
……
送别宴就定在沈与星出国的前一天,这一天了很多人,教沈与星的老师、他的同学,还有一些亲戚和朋友等等都了。
今天沈与星是主角,又是出国这种大事,国内的很多人大概都很难再见到了,所以沈与星今晚别忙,陪人合影笑得嘴角都僵了。
蔡旭文两眼含泪:“呜呜呜星哥,你走了咱沈家军就没有领头人了,你能不能不走。”
沈与星:“好孩子,别沈家军长沈家军短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自由人了。”
阿帅也别舍不得他:“星哥,我一定会听你的好好学习,考上大学后再去找你!”
沈与星:“不错,我的在天之灵能得到安息了。对了,没考到就别见我了。”
阿帅困惑:“为什么啊星哥?”
沈与星:“天堂有门槛。”
阿帅:“……”
“小星啊,刚好我有个远方亲戚的女儿也在国外读书,你以交个朋友,等会儿我把她联系方式给你。”说话的是沈与星的表舅。
沈与星婉拒道:“不用了表舅,我在国外不交朋友。”
沈表舅笑呵呵道:“怎么会有人不交朋友呢,你是同龄人,以多交流交流嘛。”
沈与星:“是我不喜欢和同龄人交朋友,医生说我的心理年龄58岁,表舅,你能不能推荐一些老姐姐老哥哥给我认识?”
沈表舅:“…………”
好不容易应付完这些人,沈与星终于逮到了休息的机会,他躲起观望,没发现谢绻的身影。
谢绻答应他会那就一定会,况且这种时候再不,那他短期内就见不到面了。
沈与星的目光在场中扫视,顾雪源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他旁边:“你在找什么呢?”
沈与星:“找男朋友。”
顾雪源:“……”
她说:“我前台了,谢绻还没,你不用找了。”
沈与星唉声叹气道:“还没分开,我就已尝到了相思之苦。”
“……”顾雪源承认她被秀到了,嫌弃地翻了个白眼,又说:“都这么晚了,谢绻再不,大概就不了了。”
现在的时间已不算早,谢绻就算了,这场送别宴说不定也早就结束了。
她提醒道:“你不谢绻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沈与星看了眼手机,他早给谢绻发了几条消息,全部石沉大海。
谢绻没有回复,不知道是不是在路上,打电话也没有接,沈与星嘴上不说,其实心里已开始担心。
他想去找谢绻,但今晚他是这里的主角,肯定不能离开。
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不免会多想,沈与星一会儿觉得谢绻应该是被什么事绊住了,应该很快就会,一会儿又觉得谢绻是不是在的路上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所以才不接他的电话。
顾雪源看到他着急,安慰道:“也不一定是你想的那样,我刚刚看新闻,因为下暴雨高架上出了连环车祸,听说还挺严重的,导致后边的车都堵了好几个小时了……”
她说完才发现不对,沈与星的眉头也紧紧地皱了起。
她赶紧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思,我是说,谢绻坐的车应该是堵在高架上了,很快就能到。”
沈与星放在腿边的手微微攥紧,说出了他不愿面对的事:“万一他就坐在出车祸的那辆车上呢?”
顾雪源张了张口:“应该……不会吧?”
“不行,我得去看看。”沈与星说完就转身,似乎打算去找谢绻。
“等等,你不能走,等会儿你还得上台致辞啊。”顾雪源也很担心谢绻,但沈与星是走了,这场送别宴就没有义了,这场送别宴还是她主办的,她没法向大家交代。
沈与星转身回,顾雪源才发现他的眼圈似乎红了,清澈的眸底在光下仿佛带着清润的水光,有些无措地看着她。
顾雪源吓了一跳:“不是吧沈与星,都还不确定呢……你不是会算命吗,不能算算谢绻现在在哪?”
她一直对沈与星会算命这件事深信不疑。
沈与星吸吸鼻子:“那是我骗你的,我不会算命,我就想逗你玩。”
顾雪源:“……?”
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了,她说:“你别急,你一个人赶去能顶什么事啊,我让我朋友替你找找,你就安心地在这等着,有消息了我就告诉你。”
沈与星想起顾雪源那些传说中的道上的朋友,终于勉强被说服。
顾雪源说完就马上去联系了她的朋友,沈与星像跟屁虫似的在她身后转,想第一时间得到谢绻的消息。
虽然已让人去了,但顾雪源还是得提醒他:“不一定能找到,因为谢绻也能不在那里,你还是多给他打打电话,说不定是咱白担心一场。”
沈与星头,想再给谢绻打个电话,但很快就被找的沈夫人拉去给外公外婆道别。
这一去就是好几年,沈与星的外公外婆身体不好,坐不了飞机,所以临别前肯定得好好道一次别。
沈与星陪外公外婆说了会儿话,中途偷偷拿手机搜了下连环车祸的新闻,想从中获取一信息。
因为暴雨的影响,这场连环车祸得突然且严重,堵车长达三个小时,据说到现在都还没缓解。
而那条路是酒店的必之路,如果谢绻是被堵在了后方,那沈与星就能放下心,但如果谢绻就处在车祸中……
沈与星不敢再想下去,只能期待顾雪源带好消息,或者谢绻现在就出现在门外。
但直到整场送别宴结束,谢绻都没有出现。
顾雪源那里也没有任何消息。
虽然没有消息就是好的消息,但沈与星还是有种说不上的难。
参加送别宴的人一个一个地走了,沈肃林看到他一个人垂着头站在角落,走道:“外公外婆也走了,不再去和他说些什么?”
察觉到沈与星的兴致不高,沈肃林皱了下眉,又说:“算了,不用去了,以后记得常给外公外婆打电话就行。”
沈与星抬起头,眼圈微红道:“爸,呜呜呜……”
沈肃林以为他是走了,离别之情的突然才哭:“男子汉,不就是离开几年,哭什么哭,逢年节还是以回的。”
“不是的爸。”沈与星摇头:“我感觉我守寡了。”
沈肃林:“???”
他面无表情道:“守个屁,再说这种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你就等着守孝吧。滚去送客。”
沈与星正说他想去找谢绻,突然看到大厅的门口处出现了一个身影。
一个他期盼了一晚上的身影。
年的身形不知不觉中已变得成熟了不,在光下挺拔而夺目,他像是从雨中一路跑,还在微微喘着气。
湿透的额发有些许贴在他的脸上,脸色苍白,显得鼻梁上和额角上殷红的伤口愈发显眼。
但即使是这样狼狈,年的眉眼依旧从容,还因为带着伤,显得有几分锐利。
以前的谢绻像一座摆在橱窗里的漂亮雕塑,丽且易碎,不是所有人都能保证触碰他之后,不会被周围尖利的碎片划伤。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逐渐变得柔软,变得坚不摧,仿佛一下子就拥有了与世界对抗的量。
沈与星一看到他,所有的话就都说不出口了。
他几乎是下识的就跑了去,不顾谢绻浑身湿透,一头扎进了他怀里。
谢绻愣了一下,然后才想起自己身上都湿了,想轻轻推开他,但发现根本推不,沈与星抱的太紧了。
沈与星把头埋在他的肩窝里,感觉到自己被谢绻身上清冷还带着雨雾的气息包裹,才终于安心:“你去哪了,为什么这么晚才?”
“出了一小外。”
事实上不是什么小外,但谢绻怕沈与星担心,所以没有说出。
沈与星又:“那为什么不接我电话,还不回消息?”
谢绻:“手机压坏了。”
沈与星顿时无话说了。
谢绻拍拍他的肩:“你起,我淋湿了。”
“我知道。”沈与星的声音有些闷。
“那你还抱着,起吧。”谢绻推不,又不敢去抱他,只能不尴不尬地被他抱着。
沈与星:“不。”
他倔强道:“今晚,你都别想离开我的视线。”
谢绻无奈道:“放开……叔叔在看我。”
沈与星:“让他看吧。”
谢绻:“……”
而不远处,眼睁睁看着自家儿子飞奔出去扑进谢绻怀里的沈肃林,在那一刹那,好像懂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