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荫不大声说话了，嘟囔着嘴，嘀嘀咕咕了几句，谁也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但很明显的是，他属于越是有人劝，越会赌气发脾气的一类。
反倒被人凶了，他才能老实了。
典型的‘吃硬不吃软’，就得用铁拳狠狠地‘蹂躏’他，他才安分。
黎墨尘和云千落相视一眼，也没人安慰他，毕竟都觉得是成荫过了火，成荫见着满屋子的人都没人再劝说，他要是真踏出了门去，反而是他自己难以挽回，更为丢面，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只剩下成荫用比蚊子还小的声音嘟囔些连云千落的卓绝耳力都听不清楚的话，什么“你们就...”“这又不...”“我真是...”“呵！”“...然。”之类。
呵...然？褐然？
云千落忽然想通了一件事：之前在茶府，云千落看见的那个眼熟的男子，就是黎墨尘口中那个眼线，并非是云千落真的在哪见过。只是他那特别醒目的相貌，很像一种人。
褐然族人。
就是上次进永城时，在城门口见过的那对褐然族男女。他们有着相似的面貌特征，很好辨认。
在永城，褐然族人并不多见，即使是未被顾云落附身前的那个‘云千落’，也未曾见过，只听下人提起描述过而已。却没想到在三大信息收集处之一，就又见到了一个，还是黎墨尘的手下。
“云姑娘！”莫冬灵打断了云千落的思路，问道：“你们要找我们商议何事？”
云千落临时不再想褐然人的事，她见成荫仍在喋喋不休，便拉着他让他坐到房中的圆桌边，拎起茶壶安慰性地给他倒了一杯茶，“连桑的计划，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更祸国殃民......”
将一叶孤峰招供出来的话，详细说给了成荫和莫冬灵听，黎墨尘又将记录的纸张拿了出来，让他们传阅。
成荫又是第一个按捺不住的，扯高嗓子嚷嚷道：“这个龟孙！真是丧尽天良！”
“嘘！”
云千落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成荫前辈，您再大声点，恐怕这宫中的聋子都能听到了。”
心说这个成荫，声调高低差距还真是悬殊，刚刚还比蚊子还小，现在又比喇叭还闹人。
“...行行行，我不说话了还不成嘛！”成荫再度嘟起嘴，声音又开始越来越小，小于蚊子了。
云千落无奈地摇了摇头，“冬灵前辈给青河铸造的结界是完全隔绝外界的，一方面可以让青河好好休养，不受到您的打扰，另一方面，我想...”
她看向莫冬灵，目光洞悉对方的考量，“冬灵前辈自己，恐怕对青河也没有完全放心。所以让他被隔绝在其中，也看不见听不见我们外界的人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吧？”
莫冬灵浅浅地抿了一口茶，“以为谁都跟某些人似的，脖子上顶着那么大个球不知道动，说话做事都不过脑子。”
云千落忍不住嘴角动了动，黎墨尘不作声的喝茶，唯有成荫慢了半拍，才迟疑道：“莫老婆子，你说的这个某个人，是指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