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西宫小院当真比那皇陵地下暗室还要来得坚不可摧,守卫们又是统统站得老远,只每日给她送两次饭,不敢与她有太多交谈,若狭整日闲的能淡出鸟来。叶菁菁自那之后,每日还会来此看看她,带来据说是自己亲手熬的汤啊粥啊,或是哪里摘来的花花草草,一副少女怀春芳心大动的模样。
一旁的唐沐看得脸色漆黑,生怕若狭中了这二公主的迷魂汤,留在临昭做了驸马爷。
叶琛自那次之后就再也不曾来过了,若狭出不去,不知道外面到底什么一个情况。好在唐沐常常可以假借替公主办事的名头,来西宫见若狭。但这贵公子实在傲娇,每次来看她时,都端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看得若狭很是郁卒。
临昭与楚夏结盟,她现在成了人质,事情可不好办。思索再三,若狭写了封信夹在食盒里面交给唐沐,让他想办法出去送到阿胡手里。唐沐斜睨她一眼:“前些日你有的是机会逃跑,偏要自作聪明,现在倒好,你以为我随随便便就能出宫?再者我就算出宫了,想要出关又是一个问题......”
这话说的倒是不假,临昭皇宫的守卫虽然不如大宋森严,但却也不是能够随意出入的地方,他出去再回来必然会受到怀疑。
若狭沉吟片刻,将手伸到了自己后脑勺,解下了头上的发带。唐沐疑惑地看着她的举动,只见得发带展开,里面竟然还包裹着一块青蓝相间的帕子,上面绣着奇怪的图纹。若狭抬眼瞧了瞧他身后的守卫,趁他们不注意,将这块帕子塞给了唐沐,而后压低嗓音道:“你且去城门口,在城墙上画一个圆形和方形的图案,在一旁等候一个时辰,千万不可让人将图案擦去。如果情况顺利的话,应该会有人前来联系你的,到时候你拿这这个东西给他看,他就会听你的话了......”
这方图案奇怪的帕子,竟然是青衣门的首领令旗,却被若狭豪不在意地绑在了头上做发带。
“是青衣门的人么?”唐沐脑子转的飞快,连忙问道,见若狭点了点头,他欣喜不已,又问她:“那他们会怎么联系我呢?”
“额,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反正你到时候拿这个东西给他们看,他们就会听你吩咐了,你让他们把这个东西送去给阿胡。顺便让他们联系一下莫桑,告诉莫桑我在临昭皇宫。”她虽然是青衣门的统领,但她素来不愿意去约束部下,若不是莫桑坚持,大约青衣门早被她解散了。今日身陷囹圄,才忽然想起还能求救一下遍布天下的青衣门眼线,但愿能够成功就是,何况以着莫桑的聪明,大约也能猜到她应的被人挟到了临昭,说不定也在附近活动。
唐沐点点头,领命跑去做事。临昭皇宫的守卫宽松,他与宫门口的领班说,他要替二公主出宫买些东西,又拿出公主宫的令牌给那人看了看,那人便将他放出了宫。唐沐在街上转了一圈,去了趟成衣店,换了身衣裳,拔掉了嘴角的媒婆痣,左右顾盼,应是没有人跟踪的,便连忙跑去了城门口。
到了城门口却又犯难了,堂堂太子去城门口画画?
唐沐拧眉来来回回地踱步,而后灵机一动,找来了两个小娃娃,一人买了一包糖果,让两人跑去城墙下,一个画圆一个画方,这事儿倒也好办。城墙下站岗的士兵见到只是两个小娃娃在一旁玩耍,便也由他们去了。
事情很顺利,小娃娃们在城墙下面画的那个方圆虽然有些歪歪扭扭,倒也能认个大概。唐沐心想这事情应是十拿九稳了,便美滋滋地跑到一旁的茶楼里头,要了一壶茶几碟干果,一边吃一边等。
等了差不多快有一个时辰的时候,身后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唐沐心道接头的人总算来了,连忙转头看去,结果映入眼帘的却是一队的铠甲军!
领头的那人生得五大三粗,穿着一身的铁甲,腰系虎皮短裙,手执长枪,正横眉怒目地看着他。唐沐见过这人的,每日至少要往公主宫巡逻两次,唐沐每次都被他腰边系着的虎皮短裙给惊得全身恶寒,断断不可能认错他的脸,可不就是禁卫军那个**的统领!
唐沐心底咯噔一声,暗自喊糟糕。
那禁卫军统领将他全身上下都打量了一番,而后就开始叽叽呱呱地说了一通,唾沫星子溅了他一脸。他说的是临昭语,唐沐压根就听不懂!
那统领好像是在问他什么问题,然后就一直在等着他回答。唐沐轻轻地咳嗽一声,而后在那人如狼似虎的眼神中转过了身子,举起了茶杯,瞅了半响,看得那人都有几分好奇这杯子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唐沐却一把举起了手中的茶杯砸在了他脚上,而后拔腿就跑!
跑?哪有那么容易!一支禁卫军二十来人,个个训练有素,马上将他围了起来,举起了手中的长枪对着他。
唐沐顿时冷汗直冒,欲哭无泪。
天煞的,他只想着不能打扮成宫女的样子,在街上太显眼了,会被人注意到的。却一时大意,将自己打扮成了宋人的样子,还光明正大地坐在临昭街头喝茶,可不就是等着被人来捉么!
那统领用临昭话试探他,他完全对不上来,自己的身份便暴露了,这还只是其次。士兵在他身上搜了搜,马上搜出了若狭写给阿胡的信!临昭人多有学习大宋国语的,也能认识个大概,马上知道了这信中的内容不得了。本以为抓了一个普通的宋人,却不曾料到他还认识漠北军的人。想起皇宫里头还关着一个漠北军的小将军,这人十有八九是他的同伙......禁卫军统领不好拿主意,就把这封信和人都呈给了左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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