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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了,妈在这儿呢。”

冉青青这个心疼的,她是林阅微叫来的,而且林阅微在电话里跟她大致说了一下情况,有些事林阅微不清楚细节,但已经足够说清来龙去脉了。

顾砚秋在冉青青怀里待了会儿,有些不好意思,看林阅微,林阅微一脸“我没看见,你继续”。

她无论如何是继续不下去了。

顾砚秋退开两步,看向在坐下灯下的阴影里面色焦灼却一直隐忍着没开口的顾飞泉,慢慢地朝他走了过去。林阅微下意识往前跟了一步,又将脚步收了回来。

她看了一眼冉青青,冉青青冲她摇了摇头。

顾家的事,总要自己解决的,她们都不好插手。

顾飞泉眼底一片黑青,仰头看向走过来的顾砚秋,他不是不想站起来,他就是太累了,动不了了。

顾砚秋的手轻轻放在他发顶上,低声喊:“哥。”

顾飞泉喉间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

顾砚秋在他身边坐下,抱住他的脑袋,下巴搁在他头顶的那个旋儿上,道:“我们俩都是不该降临在这个世上的孩子。”

顾飞泉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但我们还有彼此,你还有我。”顾砚秋摸着他头发又说了一句。

上一代的恩怨牵连的最无辜的人永远是下一代,他们俩什么都没有做错,这天底下的事不是“道理”和“应当”能够说得清的。

顾飞泉再也忍不住,在她肩头失声痛哭。

兄妹俩的情绪缓和下来以后,林阅微在医院的餐厅附近定了个包厢,一是这么通宵达旦补充精力,二是商议一下之后的事情,商议主要是顾飞泉和顾砚秋商议,林阅微和冉青青旁观,间或提出一二个观点。

顾砚秋把顾槐说的全盘告诉了顾飞泉,顾飞泉喜悦跃上眉梢,不过一刻,便迅速黯然下来:“这有用吗?即便沈阿姨不是有意为之,可她确实骗了我妈,害她生下了我。”

顾砚秋也是满面愁容,幽幽地叹了口气。

林阅微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跟冉青青咬耳朵。

“妈,我怎么觉得有点像因爱生恨?”

“我也是。”冉青青眼神复杂。

“我说的不是爱情的爱。”

“我说的也不是。”

“……”

不管是不是爱情的爱吧,当年的贺松君肯定是喜欢沈怀瑜的,否则不会那么简单就被欺骗,应该是对方给了她信任感,才让她相信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以至于最后沈怀瑜生下孩子,欺骗和背叛交加,才让她恨了这么多年。

这个局没法儿解,沈怀瑜都已经死了,如果她活着,两人面对面谈上一谈,沈怀瑜是下跪是道歉是怎样,让贺松君有个发泄的途径,现在人没了,她能对着谁发泄去。

顾飞泉愁的正是这一点。

死马当作活马医,他隔天又去见了一次贺松君。看守所不是什么好地方,贺松君在这里蹲了一天一夜,原本就不太丰腴的脸上肉眼可见的消瘦憔悴,眼下一圈黑眼圈,眼窝深陷,看向顾飞泉的眼神阴郁。

顾飞泉很不习惯这样的贺松君,他没切入正题,先卖惨说:“妈,我今天早上喝了点粥,一点都吃不下,犯恶心,后来又全给吐了。”

贺松君表情果然见松动,脸色也不阴沉了,回到了顾飞泉看惯的那个小妇人样子。

贺松君哑着声音说:“好好吃饭。”

“哎。”顾飞泉应一声,眼眶跟着湿了,“妈你这个样子,我怎么吃得下。”

贺松君更加动容,柔声说:“妈都这个样子了,你更应该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就当没我这个妈吧。”

顾飞泉说:“可你还没有看到我娶妻生子。”

贺松君仰了仰头,看向天花板,不吭声了。

顾飞泉说:“我是一定要救你的,我昨天去找了顾家父女两个……”

手铐“哗啦”一阵响,顾飞泉慌了一下,连忙提前出声安抚她道:“妈你先别激动,我还没说完,你听我说完再发作。”

贺松君眸光阴鸷地看了他一眼。

顾飞泉自认站不住脚,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骆瑜当年不是故意欺骗你的,她是喜欢女人的,根本不喜欢顾槐……”

贺松君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眼神。

顾飞泉心道有希望,继续说道:“所以她那时候说不会和顾槐有孩子,是真的,她也打算婚后不久就和顾槐离婚,但是阴差阳错地醉了酒,意外有了顾砚秋。她本来是想把孩子打掉的,顾槐不同意,还说她自作主张,绝不承认我们母子,她先辜负了我们,不想再辜负顾槐,所以才将顾砚秋生下来的,后半生她也一直活在悔恨里,她——”

贺松君截断他的话音,嘴角勾起,嗤笑一声:“醉酒?”

顾飞泉艰涩地动了一下喉咙,说:“是的。”

贺松君突然仰头笑起来,不是那种嘲讽或者自嘲的笑,就是正常的笑,却笑得顾飞泉毛骨悚然。

贺松君突兀地止了笑,冷漠地挑起一侧唇角:“怪不得我当年质问她的时候,她支支吾吾,不肯告诉我事实,只对我道歉。醉酒?亏她做得出来。”

顾飞泉再有滤镜,也不会觉得沈怀瑜这事做得没错,但当务之急是要开解贺松君,他结巴了一下,说:“但至少说明她不是故意欺骗你的不是吗?”

贺松君哦了声,反问道:“有区别吗?”

顾飞泉哑口无言。

结果已经造成了,现在说这些太晚了。

贺松君目光不动不摇地回视着他,怜悯道:“别费心思了儿子,你妈这辈子已经被毁了,在哪儿都是苟延残喘,你回去以后,该吃吃,该喝喝,不要再惦念着我了。”

顾飞泉哀求地看她:“妈……”

贺松君嘴角微微一抿,似乎在思考什么,片刻后,道:“顾家的那个女儿,我知道你喜欢她,你要是真的想有一个妹妹的话,妈不反对了,你在外头好好过日子就行。”

贺松君蹲在这里,想了很多,也反省了很多,就让恩怨停在这里吧,三十年,人生有几个三十年呢,他们这些老骨头有的入了土,有的半截身子入了土,后辈有后辈的生活,不应该再强加在他们头上。

“还有,”贺松君看着顾飞泉说,“妈要和你说声对不起,你小的时候,妈妈逼着你去恨顾家,还刺激你,是妈的错。你说得对,很多事我不是为了你好,而是为了自己,我这个当妈的很不称职。”

贺松君抬头看监视器的摄像头,监控那边的警官手往下压了一下,两个刑警开门进来,将贺松君带走了。

顾飞泉出来后对顾砚秋摇了摇头,顾砚秋轻叹了口气。

她差点丧命,本来该恨贺松君的,但知道一切事情后无法恨起来,可恨之人亦有可怜之处,当年要不是她母亲先犯了错,贺松君也不会因此搭上三十余年,走到现在这么偏执的地步。

多少有些因果的意思。

如果贺松君能够摒弃过去好好生活的话,顾砚秋自然会祝福她,甚至会帮助她。但眼下,已经陷入了死局,像是一栋密闭的大铁笼子,没有窗户,只有一扇大铁门,贺松君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唯一有钥匙的人在一年多以前就过世了。

“我觉得她可能是心死了,比较适合出家。”林阅微因为顾砚秋出意外在燕宁耽搁了两天,但不能无限期的耽搁下去,她剧组开机还在等着她拍戏,所以在昨天晚上已经飞往了剧组。现下结束了一天的拍摄,洗过澡后坐在床上和顾砚秋视频。

“你怎么净胡言乱语。”顾砚秋失笑了一会儿。

“我没有胡言乱语,”林阅微给她认真解释道,“你知道她这三十年为什么过得这么痛苦吗?她自己就一点错处没有?我不是因为你是我老婆就给你妈洗白的意思。首先,她以为可以用孩子捆住顾槐,如果她自己意志坚定的话,你妈说出花来她该打掉还是打掉的,此错一。换成我,我不但要把孩子打掉,我还把你妈打出去,我都分手了你还让我留下孩子,你什么居心?你生不出孩子关我什么事,我是代孕还是免费子宫啊?”

顾砚秋:“……”细一想想,林阅微说得并不是无稽之谈。

林阅微:“你妈有了你以后,她把恨藏在心里,除了绝交以外没半点反应,还在继续接受顾家提供的丰厚的物质条件。你爸知道贺松君生了孩子以后,给的钱多多了,别说养个孩子了,就说养个小鲜肉都绰绰有余。要么,有骨气一点,带着孩子离这对恶……那什么的夫妻远一点,彻底止损,再再有骨气一点,或者说偏激一点,你当时就报复了呢,何至于等到今天?她就没有,说到底就是懦弱,一边心安理得接受对方的包养,一边怀恨在心,端了碗吃饭,放下碗骂娘,此错二。”

顾砚秋张了张嘴,说:“我觉得……”

林阅微性子直,看待事情最讨厌拖泥带水,在她看来,老一辈的就没有一个是无辜的,而且错处都不小,一个比一个自以为是,都是自己折腾出来的。

她现在就希望顾砚秋能彻底不管这档子事,好好过自己的小日子,但没办法,顾砚秋善良啊,那里边还有她的家人,不能不管。

她扬了一下眉毛:“你觉得什么?”

顾砚秋看她一眼,慢吞吞地说:“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

林阅微突然笑了,微微向前倾了倾身,压低声音道:“宝贝儿你太可爱了吧。”

顾砚秋“唔”一声,继续用树懒的语速缓慢地说话:“我知道我可爱,你不用强调。”

林阅微哈哈大笑。

顾砚秋恢复了正常说话,说:“那你刚刚说的出家?”

“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给她买两本佛经,要么道家也行,基督都可以啊,让她修修心,就是钻牛角尖,你说是说不通的,只有让她随着时间慢慢放下这样子。牢里没什么事情做,念经再好不过了。”

“……”

“我认真说的,不开玩笑。”林阅微强调道。

“我知道。”顾砚秋还是觉得有些不走寻常路,“可是……”

林阅微摊手道:“你还有别的办法吗?”

顾砚秋老实摇头:“没有。”

林阅微说:“那不就得了,你把我出的这个主意告诉顾飞泉,让他做决定。我问过律师了,教唆杀人未遂,判十年,没什么事不能放下的。”

顾砚秋很想说,她妈妈念了二十多年的经,也没能放下。最后还是把这句话咽了回去。

顾飞泉居然认真地思考起这个提议来。

顾飞泉皱着眉头说:“我下回给她送两本经书去?入门的一般先念什么经比较好啊?会不会看不懂?”

顾砚秋:“……”

两天后,贺松君被告知有人来探视,她以为是顾飞泉,进房间以后看到对面坐着的那个男人后,掉头就要走。

“松君!”顾槐叫住她。

贺松君:“警官,我要回去。”

顾槐:“我有话对你说。”

刑警目光在二人之间打量着,贺松君说:“算了警官,我和他聊聊。”

贺松君对顾槐就没有好脸色,他是帮凶,横竖都撕破脸了,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嫌恶地问:“你来干什么?”

“来看看你。”

“少假惺惺了。”贺松君嗤道。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都听着,这么多年都没好好听你说过话。”顾槐缓缓地说。

“你现在玩的是什么?苦肉计吗?还是想着那个贱女人的遗愿,过来施舍你那高贵得不得了的同情心吗?我不需要!”

顾槐在听到贺松君对沈怀瑜的那个称呼后,眉头蹙起,额角青筋跳了一跳,并没有出声。

贺松君讥诮道:“怎么?心疼了?我说她一句你就心疼了,我当年在产房里痛得死去活来的时候你在哪里?”

顾槐低下头:“……对不起。”

贺松君:“对不起对不起,你们顾家的人就只会说这句话吗?骆瑜跟我说对不起,你也跟我说对不起,对不起要是有用的话我会被关在这里吗?我听见这三个字都恶心。”

顾槐自顾自说:“对不起。”

贺松君勃然怒道:“我说我不想听你听不见吗?”

顾槐依旧说:“对不起。”

对不起,我怀孕了。

对不起,顾槐不愿意离婚。

对不起,我答应你的事可能没办法做到了。

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对不起,我还能够怎么补偿你?

对不起,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你要我的命吗?你一句话,我都可以给你。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一连串的对不起,好像是一个轮回的梦魇,将贺松君再次拉扯回那些日子,沈怀瑜有一段日子没来了,贺松君担心她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小顾飞泉也哭着闹着要找姨姨,贺松君边哄着儿子,边焦急地等待着。她是去不了顾宅的,那边都是富人区,她又不好在小区门口等。

一个月后,沈怀瑜敲响了她的家门。

贺松君关上门后拉着她上下检查,最后舒了口气:“你吓死我了,出什么事了?”

沈怀瑜被她的目光压得抬不起头似的,很久以后,才用很低的声音说:“对不起,我怀孕了。”

贺松君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沈怀瑜重复了一遍,贺松君身子狠狠晃了一下,跌进沙发里。她先没急着大声质问,而是温声细语地问:“你不是不能生吗?怎么回事?”

沈怀瑜看她一眼,欲言又止:“我……”

贺松君突然暴起,用力甩了她一个耳光:“你不是说你不会和他有孩子的吗?”

沈怀瑜说:“对不起。”

小顾飞泉吓得大哭起来,朝沈怀瑜伸出藕节似的小手,沈怀瑜去抱他,贺松君大喊一声“滚开”,把小顾飞泉抱去了卧室,关好门。

她那天道了多少次歉贺松君已经记不清了,那之后沈怀瑜又来了好几次,贺松君有时见她,有时闭门谢客,后来渐渐显了怀,沈怀瑜怀孕反应是很厉害的,憔悴了很多,她人很瘦,风一吹就倒,就显得挺着的那个肚子特别大,托不住似的,瞧着胆战心惊。

沈怀瑜有时候跟她说着说着话就要去吐,贺松君想起过往她诸般照顾,哪怕是虚情假意,那也是这世上曾经对她最好的一个人,贺松君又恨又怜惜,忍不住给她端茶倒水轻轻抚背。

沈怀瑜身子虚,因为怀孕折磨脸色经常苍白,约莫轻轻一推她跌倒在地就能流产。贺松君起过这样恶毒的念头,最终还是放弃了,就当是还了她陪伴自己两年的情。

沈怀瑜自己大约也抱了这样的念头,她辜负了贺松君母子,无可挽回,又无法面对深爱她的男人,愧疚万分,便将选择权交到了贺松君手上。

顾砚秋平安出生后,贺松君搬了新家,断绝了和沈怀瑜的关系,从此再不肯见她,专注地选择了恨。

她想要一个解释,总觉得沈怀瑜欠她一个解释,沈怀瑜把世间的对不起都说尽,却不知道她想要的不是这句对不起。

“够了!”贺松君从回忆里挣脱出来,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大声吼道。

顾槐依言闭了嘴。

贺松君喘着粗气,额前一层细汗。

贺松君咽了咽喉咙,顾槐向监控摄像头说道:“可以给她来杯水吗?”

外面送进来两杯水,体贴地给了顾槐一杯,顾槐点点头说:“谢谢。”

贺松君戴着手铐的双手费力地捧着水杯喝了一口,微微呵出一口气,闭上眼睛:“她……是怎么死的?”

“什么?”

“我听说是病故。”贺松君看着顾槐。

这回顾槐听懂了,他点了点头,说:“是病故。”

“很突然。”贺松君垂眸望着眼前的水杯,说,“她虽然身子骨有些弱,但是这些年调养得不是差不多了么?是生孩子时留下的毛病吗?顾砚秋在她肚子里的时候闹得很厉害。”

“不是。”顾槐踟蹰了一会儿,和她说了实情,“她……前女友,出车祸去世了,她积郁成疾,身体就大不好了,郁郁而终。”

“她和你结婚那么久,一直都想着别人?最后还为别人殉了情?”贺松君语带嘲讽地问。

“……是。”

贺松君低着头听不出意味地笑了一声,没让顾槐看到她的表情。

顾槐又说了一些话,贺松君很平静地听着,全程都没有再发作过,结束探视后被刑警押了回去。

三天后。

林阅微又跟顾砚秋视频,顾砚秋看着她的表情很奇怪,带着探究的意味。林阅微摸摸自己的脸,问:“我脸上多了什么东西吗?”

“没有。”顾砚秋还是那副表情,托着下巴问,“你是半仙吗?”

林阅微:“啊?”

顾砚秋解答了她的疑问:“你之前不是让顾飞泉给他妈送佛经念吗,他还没说呢,贺松君主动提出来了,你说神奇不神奇?”

林阅微给自己鼓鼓掌:“神奇。”但她也有疑惑,“贺松君这是迷途知返了?”

顾砚秋说:“不清楚,听顾飞泉说他妈妈平静了很多,也不再歇斯底里了,和律师见了面谈了话,态度特别好。反正挺反常的,和之前很不一样。”

林阅微担忧说:“不会是故意的吧,等出来以后再搞幺蛾子。”

顾砚秋笑她杞人忧天:“不会的,她都多大岁数了,再坐几年牢外面不定什么样子了呢,是不是装的,这几年就知道了啊。”

“最好是。”林阅微轻哼了句,对贺松君可没半点同情。

“这件事算是圆满解决了,你可以不用担心了。”顾砚秋说。这几天林阅微在剧组拍戏,自然放不下心,上回那事的心理阴影还没散去呢,她每天有空的时候就各种问她在哪里,遇到了些什么事,没空问就让王圆圆问,总之要时时给她报备行程。

“什么叫不用担心了,我担心着呢,保镖跟着了吗?”林阅微横了她一眼。

“跟着了。”顾砚秋举手发誓,“上班都在门口站岗,都是黑西装小哥哥,一八五起跳。”

林阅微闻言立刻皱眉,说:“什么小哥哥小妹妹,不准这么叫,谁教你的?”

顾砚秋说:“我自己在网上学的。”

林阅微说:“不可以叫。”

顾砚秋委屈脸:“我就在你面前叫一下,没有当着别人的面叫。”

林阅微说:“我错了,你赶紧把嘴给我收回去,再嘟嘴我就要亲你了。”

顾砚秋现在皮得很:“你来亲啊。”

把林阅微撩得心痒难耐,最后还不灭火。

林阅微磨牙道:“你故意的是不是?”

顾砚秋坦然道:“是啊是啊。”

林阅微说:“你给我等着。”她念头一转,灿然笑道:“你什么时候来探我班啊?”

顾砚秋说:“下下下个周末?我还在挑日子。”

林阅微笑容更大:“好啊。”

顾砚秋看着她灿烂到夸张的笑容,忽然记起来一件糟糕的事:她和林阅微约定的是周六,二四六按照协议是属于林阅微的,失策了。

不得不说林阅微小心思还是很多的,那个时候就未雨绸缪到了今天,她在剧组的时间很长,顾砚秋探班只能选在周五周六的飞机,周日就得赶回去,能做运动的只有周六,而她早早地就将周六给定了下来。

不过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林阅微在自己的日子里被先发制人,昏头转脑,糊里糊涂地推倒不是一次两次了,在接下来的不知道第几个周末,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林阅微进了剧组,顾砚秋一个人和薛定谔住在空荡荡的别墅里,冉青青适时地向她发出邀请,让她住到林家去,播撒她泛滥的母爱。

顾砚秋携猫去往林家,一进门,喊了声:“妈。”

冉青青表情立马美得跟要羽化登仙似的,受不了的缓了好一会儿,才满脸笑容地迎上来,擅自改了对顾砚秋的称呼:“秋秋来了啊。”

秋秋本秋的顾砚秋僵了下,从容地接受了。

“秋秋,你明天早餐想吃什么?”

“秋秋,你明天中午吃什么?公司点外卖?外卖不健康,我给你做便当吧,你想吃什么菜?我现在就去买,不要跟妈客气,林阅微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客气。”

“秋秋,下班了没有啊?妈给你煲了汤,党参乌鸡汤,煲了一整天了,我刚尝了一口,特别好喝,什么?晚上有应酬啊?没事儿,回来再喝,我给你保着温呢。”

“秋秋,工作累了吧?这么晚还办公呢,妈给你做夜宵。怎么能不吃夜宵呢,你又不是林阅微,不用减得不成人样,好了不要再说了,我现在就去做,汤圆怎么样?手工包的,你喜欢的馅儿,保准好吃。”

“秋秋,你现在要管理两个公司呢,累坏了吧,可得好好补补,这是我专门寻来的食谱……你才喝了小半碗汤啊,这样营养不够的呀,再喝一碗吧,营养跟上了才能好好工作啊。”

“秋秋……”

“秋秋……”

一个月后,林阅微看着镜头里的顾砚秋,瞠目结舌道:“宝贝儿,你怎么胖了这么多?”

顾砚秋面无表情,默然地拎过一边躺尸的薛定谔,把它两只爪子提起来,给她看薛定谔圆滚滚的肚子和挤得快看不出五官的脸。

林阅微也跟着沉默半晌,砸吧了一下嘴,干巴巴地往回找补了一句:“胖了好,有福气。”

作者有话要说:走一些轻松的剧情

圣诞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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