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生二回熟，不自在的感觉褪去了点儿也就没什么了。最后文成飞离开的时候，我还甜笑着跟他道别，跟他说“下次再来”。
我希望能接到别的主顾，计算谁的钱都是赚，如果可以我还是不想接到文家人。只是就算没有谭蓉教，我也知道这场面话是要说的。
看来文成飞还挺满意，临走前笑着拍了我屁股一下才转身离开了。
文成飞刚走，谭蓉就过来了，把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啧啧出声：“我就说你是这块料，连文总都降服得了。”
“什么降服。”想到文成飞把我压倒沙发上，还有后面说的话，我就烦躁起来，“谭姐，不知道这次我挣了多少？”
既然接都接了，还是看看成果吧。
谭蓉一点儿也没因为我冷淡的态度而降低了兴奋度，听了这话反而笑得更灿烂了：“三千，也是三千！”
“春源，别看文总有钱，可脾气也大着呢，平时可没那么慷慨，有时候有人把他惹火了，别搞得一身印子还没多少钱。”
这下我知道谭蓉目光在我身上转那一圈儿是什么意思了。我虽然衣服乱了点儿，也有些文成飞动手动脚留下来的痕迹，可谭蓉是老手了，一眼就能看出来我没有被睡。
有钱就行，我松了口气，告别了谭蓉就去看徐聪了。
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心理，只是……想到今天陪的是徐聪以前的爸爸，我就下意识去看了徐聪。
想想还是不一样的，都是赚钱，文成飞也不一样。
看着病床上的徐聪，我直叹气。
赶紧好起来啊，我的睡美人王子。
因为心里存着这事儿，出了医院我还想着这个。回家之后，正好张浩宇来找我。
我还穿着谭蓉给我买的衣服来不及换掉，张浩宇看见了，表情说不出来的感觉。
我赶紧出声：“是谭姐买的，就是我那个领头。她说先下了本更好赚钱。”
张浩宇沉默了一下，却说了一句：“是我没用，让你自己出去这么赚钱，还连像样的衣服都舍不得买。”
这下我也沉默了。怪谁呢？我没有钱是因为钱都给徐聪治病了，而徐聪病倒是为了我，所以还是怪我吧。他有他的内疚，可我也有我的内疚。
最后还是我先开口了。
“反正都是为了徐聪，有什么呢。不说这个，你最近不是忙么，怎么又过来了？”
“你才换地方工作，我不太放心，来看看你。”话题算是转了，可张浩宇的目光还是几次掠过我身上。
我也不知道怎么让他不想这个，只能顺着往下说：“放心吧，谭姐很照顾我的。她把我当摇钱树呢，自然不会轻易让我吃亏的。”
“嗯。”张浩宇不知道在想什么，应了一声，又突然开口：“你穿这个，真好看。”
我心里“轰”地一下，不知道现在自己是什么模样，不过脸肯定红了吧。
哪有女人不爱美的呢，就算谭蓉怎么说我这模样勾人，也不及这么一句话。大概女人打扮漂亮就是为了让男人欣赏，可如果可以，我哪里想靠着皮相靠着男人挣钱呢？
心里错杂难辨的，这话也接不下去了。想到之前想的事儿，我还是忍不住说了。
“浩宇，你知道我今天看到了谁吗？”
张浩宇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不再看我的衣服，看向了我的眼睛：“谁？”
“文成飞。”我咬了咬嘴唇，还是说出了这三个字。
“在哪儿看到的？”张浩宇瞪大了眼睛，一下子抓住了关键。
不知怎么的，一时间我又后悔告诉张浩宇这个了。
张浩宇或许会嫌弃我的堕落吧，可是我不想骗张浩宇，只能回答：“在接客的时候。我今天陪的是文成飞。”
“你！”
张浩宇似乎很生气，举起了手想要做什么，最后手落在了我的肩上。
“张春源，你知不知道，那是徐聪的爸爸！……就算不是亲生的，也养了那么多年……这样的人你也去接？”
下一句是不是就要问，你对得起徐聪吗？
我低着头不敢看张浩宇，心里自嘲。从我接客那天起，我已经对不起徐聪了不是吗？之前的不自在现在好像都褪去了一样。张浩宇这么说我，我居然突然觉得，其实接了文成飞也没什么了。反正都是陪，我已经不干净了，接不接文成飞，我都已经被看不起了吧？反倒是接了文成飞，能多赚一点钱。
心里怎么想的，我自己知道也有点儿置气的成分，可我也想获得认同。
“我当然知道……可我也知道，他很有钱。”说着，我抬起头，却还是没敢对上张浩宇的眼睛，“我知道这样不好，可这也算是用文家的钱给徐聪治病。”
张浩宇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吐出一句：“我会赚钱给徐聪治病，你别接了。”
我有些无力，心里又有点儿酸酸甜甜的。这是嫌我这样丢人，还是算是心疼我呢？可是我都这样了，能值得什么呢……
“不了，一回陪也是陪，两回陪也是陪。”我苦笑，“反正，我已经陪过别的男人了，不干净了。”
张浩宇张了张嘴，又有点儿说不出话来，脸上的表情太复杂，让我都看不清：“张春源，我没想到，你现在这么……堕落。”
我除了苦笑还能有什么表情？这都是生活逼的，不堕落还能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