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走后,陆尽临坐到床边,低头亲了亲她的脸,柔声问:“疼不疼?”
“还好。”
他握住妻子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说:“等我回去了,好好收拾那臭小子。”
“他又不是故意的。”
“要是他今早好好去上学,不留在家里,也不会这样。”
乔南文:“你这话说的,要是你昨晚不出去喝酒,也就不会这样了。”
陆尽临终于笑了一下:“我去喝酒又不是玩,是工作。不然怎么赚钱养你和孩子?”
乔南文:“就会油嘴滑舌。”
陆尽临捏了捏她的下巴,和她接吻,吻了片刻,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是保姆打来的电话。
“先生,沿沿一直说想要去找你们,哭个不停。我要不要带他去呀?”
那边传来了陆沿沿的声音,他一边哭一边说:“妈妈,妈妈,你有没有好一点啊?你的头还痛吗,现在还流血吗?我好想去看你呀。”
陆尽临道:“你好好在家等着,别来烦你妈妈。”
陆沿沿哭得更大声:“可是我好想妈妈,我想去找妈妈。”
乔南文拉了一下陆尽临的袖子:“让他来吧,你也要去公司的,让他来这里陪我也好。”
陆尽临只好对电话那头说:“吴姐,你把他带过来吧。”
“好,我先把饭做好,然后一起给你们带过去。”
一个小时后,陆沿沿来了,他趴在床边,一动不动地看着乔南文:“妈妈,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把你给撞倒了。”
“没事,沿沿不哭了,不怪你。”
陆尽临在医院和乔南文一起吃了饭才回公司,临走前,他对吴姐道:“看好沿沿,别让他又惹事。”
吴姐一直都有点怕陆尽临,连忙点头回话:“好,我会看好他的。”
他又亲了亲乔南文,说:“好好休息,我尽快回来陪你。”
“好。”
陆尽临到了公司,就让人联系了昨晚那家酒店,把昨晚上的监控给调了出来。那女人明显对酒店的路线熟悉,都是尽量避开摄像头走。在监控里,都没有她的几个画面。
而且她是从后门偷偷溜进酒店的,前台也没有登记,这下子更是难得找人。
章林道:“也不用太急着找她,可能她就是想要拍点照片来要钱,我们先等着,等她自己找上门来就好。”
陆尽临点头:“嗯,最近裴子喻那边有什么情况?”
章林:“一直在盯着他,倒是没有什么异常。也派人潜进他事务所里查看了,并没有发现有关夫人的案卷。”
“嗯,继续盯着。”
“是。”
陆尽临看了看手里的资料,又说:“要送给苏老板的那盒人参补品,送去了没?”
“还没有,正打算明天送呢。”
陆尽临摆摆手:“先不送了,你等下找人把人参送去隔壁饭店,让里面的厨师帮忙炖一下,晚上我带去医院给阿文。”
章林顿了一下,眼神微恙,问:“夫人怎么了?”
陆尽临随口道:“从楼上摔下来了。”
“严不严重啊?”
陆尽临抬起头来看他:“和你没关系,先下去吧。”
“好,那我就先走了。”
下午六点多,陆尽临就来了,还带了一个保温饭盒,里面是人参汤。
他进了病房里,看到乔南文躺在床上睡觉,而陆沿沿靠在妈妈怀里,也是睡得正熟。
他把陆沿沿抱起来,放到旁边的陪护床上,再过来亲乔南文,轻声说:“宝宝,醒一醒,给你带了汤,先起来喝一点。”
乔南文睁开眼睛,往旁边一摸,问:“沿沿呢?”
陆尽临指了指一旁的陪护床:“我把他放那儿去了,以后别让他挤着和你睡,他总是乱动,打扰你休息。”
乔南文坐起来:“没事,他也没挤到我。”
“吴姐呢?”陆尽临又问。
“应该是热饭去了。”
陆尽临拿出湿纸巾给她擦脸:“我让公司旁边的饭店给你炖了点汤,先喝一点,等一下再吃饭。”
“我先去刷牙。”
陆尽临扶她起来,带她去了卫生间。乔南文刷牙的时候,陆尽临就站在她的身后抱着她,把下巴抵在她的肩上,说:“老婆,等一下我帮你洗澡,然后给你涂点药。”
“我自己来就行了。”
“我想帮你。”
乔南文心里还是担心陆尽临查到了什么,便问:“昨晚那件事,你有查了吗?”
陆尽临亲在她的脖子上,说话时也把嘴唇贴在脖颈的皮肤上,痒痒的,他慢悠悠地说:“看了监控,也没查出她是谁,她应该是想要讹钱的。现在也查不到什么,先等她自己找上门吧。”
听了这话,乔南文稍稍放心些。
但她还是得赶快和那个女人联系,找个解决的办法,光靠躲着也不行。陆尽临做事谨慎,不把事情给彻底搞清楚,他是不会罢休的。
陆沿沿醒了,看到病房里空无一人,又哭喊着:“妈妈,妈妈,你在哪里啊?”
陆尽临回道:“在这里,别哭了。”
孩子跑了进来,愣了一下,说:“爸爸,你为什么要抱着妈妈?”
陆尽临用力揉了一下他的耳朵,笑了笑:“她是我老婆,我不抱她,抱谁?”
陆沿沿也过来抱着乔南文的腿:“我不给你抱妈妈,不给!”
陆尽临还是没舍得凶孩子,只是说:“一起抱,行不行?”
“好吧。”
乔南文还在刷牙,被父子俩弄得摇晃,她看着镜子里的影像,心中一阵烦躁。
被丈夫和孩子一起抱着,她并不觉得幸福,只是没由来的厌恶。丈夫压着她的肩,孩子拖着她的腿,一起将她拖下了深不见底的地狱,她被这个光怪陆离的家囚禁着,束缚着。
陆尽临拧着孩子的耳朵,笑着说:“你个不争气的东西,妈妈现在这样都是你害的。”
陆沿沿一手抱着乔南文的腿,另一只手去打陆尽临:“不是我!都是爸爸,都是爸爸的错!反正不怪我!”
陆尽临又揉他的头:“怎么是我的错,是我把妈妈给撞了吗?”
“就是你,就是你的错!爸爸是大坏蛋!我是奥特曼,我要打你!”
陆尽临嘻笑着踢了陆沿沿一下:“你打我?你个不孝儿,白养你了,等我老了,你指定得拔老子的氧气管。”
“我就打你,我就打你!”陆沿沿不停地推着陆尽临。
摇摇晃晃中,乔南文被撞到洗手台的台壁上,腰间一阵钝痛。她的腰一直不太好,是当年从二楼跳下来,留下的后遗症。
但是陆尽临也没注意到她的不适,还一直压在她身上,笑着和陆沿沿打闹。
乔南文被他们吵得头疼,漱了漱口,就用手肘推着陆尽临:“别老压着我。”
陆尽临还在笑,把一只胳膊搭在她的肩上,用力往下压,用下流的语气道:“就压你,我老婆,我想怎么压就怎么压。”
或许是因为身体的不适,又或是情绪上的压抑,向来很少发脾气的乔南文一下火了。
她把手里的杯子甩到地上,一把推开缠在她身上的父子俩,冷着脸走出了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