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非洲向导帮陆尽临搭着帐篷,李言书也走了出来,他并没有去和陆尽临打招呼。陆尽临提前和他说了,说是怕乔南文多想,所以两人先装不认识。
有个男生看了陆尽临一会儿,和旁边的人说:“那是陆尽临吗?”
“陆尽临是谁?”
“阿文的老公啊。”
那男生又惊呼:“没想到陆尽临居然是阿文的老公!”
“到底怎什么了?”几个人满脸八卦。
那男生小声道:“陆尽临的公司很大的,在江城算是数一数二的企业。还有他哥陆铭亦的公司也很厉害,军用原油的运输就是他们家负责的。”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旁边的人又问。
“我爸就是在陆家的分公司当经理的。”
说着,那男生看了一眼乔南文那边,又压低声音:“跟你们说个事儿啊,以前陆尽临还因为生意上的事情坐了两年牢,据说还是他老婆亲自去举报的。”
众人听到这话,更是来兴趣:“这么刺激?那他们现在怎么又在一起了呀?”
“这我哪里知道啊。可能是感情深呗,听说阿文刚上大学就跟他一起了,大学还没有毕业就结婚了。”
“……”
乔南文听到那边细细碎碎的闲话,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拉着陆尽临的手往旁边走。
“怎么也不提前跟我说一下,你不应该这个时候来的。后天的拍摄任务重,正是角马渡河的时候,这里很危险的。”
陆尽临搂着她:“危险?那你不会保护我吗?”
“我怎么保护你?”
“你不是很厉害吗?都保护不了自己的老公?”
乔南文握紧了他的手,没有说话。
到了晚上,原本乔南文是和另外一个女生一起住在一个帐篷里。现在陆尽临来了,还搭了新帐篷,她便去和陆尽临一起睡。
陆尽临用湿纸巾给她擦脸,说:“这地方也没有水,你们可以洗澡吗?”
“前天到了一个村庄,在那里洗了一次。”
陆尽临含住她的唇瓣吮了几口,耸耸肩,一副懊悔的样子:“我这千里送炮,你居然都没洗澡,我这都下不去嘴了,怎么办?”
乔南文推了推他:“别乱搞,这里好多人呢。”
陆尽临躺在毯子上,抱着她笑:“我不远万里来伺候你,你现在说不做了,你这不是毁约了吗”
“是你自己来的,又不是我让你来的。”
陆尽临往她脖子上亲了几口:“我不管,我是做鸭的,你不能这么不讲理。我都送货上门了你又不做,那我这损失谁来赔?”
“我没钱。”乔南文也笑着亲他。
“没钱你就肉-偿。”
乔南文陪着他发疯,说:“我真没钱,让我老公给你打钱行不?”
陆尽临搂着她,把她的手机拿过来看着:“你老公叫什么名啊,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说你出来玩鸭子,还不给钱。”
“我老公叫陆尽临。”
陆尽临笑得眼睛都咪起来:“你老公怎么跟我同名啊?怎么回事?”
乔南文看着他亮晶晶的眼,问:“你出来干这个,你老婆知道吗?”
“知道啊,就是我老婆介绍我来的。她说我器大活好,人还长得帅,最合适做这个了。”他按着乔南文的手,凑得极近:“那你出来玩我,你老公知道吗?”
乔南文憋不住笑:“好了,别闹了,该睡觉了,明天还得早起呢。”
陆尽临搂着她:“真不做?要不给你口一个?”
“不做。”
陆尽临一直陪着乔南文在这里待到拍摄结束,过了半个月后他们才回国。
回到家里的那天,乔沿沿跑来抱乔南文,哭得小脸红通通的:“妈妈,我好想你啊!你那么久都不回来,我真的真的好想你!”
乔沿沿长大了很多,乔南文抱着他都已经很吃力了,陆尽临把伸手把孩子放下来,说:“不要总是让妈妈抱你了,妈妈抱不动了。”
“哪有哦,妈妈那么厉害的!”
乔南文收拾着东西,乔沿沿也坐在地上跟她一起收拾,她道:“沿沿,妈妈不在的时候,你有没有听爸爸的话呀?”
“爸爸不是去找你了吗?我还怎么听话呀?”
“我是说爸爸还没有去的时候。”
乔沿沿从行李箱里拿出乔南文的墨镜,戴到自己脸上,大大咧咧道:“你不在的时候,爸爸都不跟我说话,我要怎么听话哦!”
乔南文没在意,只当乔沿沿胡说八道。
她不知道的是,只要是她一不在,陆尽临便懒得搭理这个孩子,近乎是处于漠视的程度。他不喜欢小孩子,乔沿沿只是当初他用来困牢乔南文的工具。
现在乔南文真心诚意和他在一起了,他便觉得乔沿沿是个没用的东西。他骨子里凉薄,光是爱乔南文就已经付出了所有的心思,哪里还有心情去应付乔沿沿。
到了晚上,乔南文去洗澡回来,看到陆尽临躺在床上,不知在想什么。
她走过去,俯身亲亲他的脸:“怎么了?累了?”
他抱住乔南文的腰:“老婆,对不起。”
“怎么了?”
“都是我当初不好,我不该那个样子,不该逼你生下沿沿的,对不起。”
乔南文笑着抱他:“不要再提这些事了。”
“那老婆,你爱我吗?”
“爱啊,不爱你干嘛要跟你在一起。”
陆尽临坐起来,将下巴抵在乔南文的肩膀上,似是自言自语:“真希望沿沿快点长大,等他长大了就搬出去,留我们两个自己清静就好了。”
乔南文还没有说什么。
门口就传来乔沿沿大呼小叫的声音:“妈妈,妈妈,怎么打不开门啊!我要进去!”
乔南文去给他开门:“沿沿,你还没有睡啊?”
乔沿沿背着书包,拿着一盒彩铅跑进来:“妈妈,我们要做作业啊!要做美术作业,要画自己在一个星期内看到的最喜欢的风景!明天就要交给老师了,我都还没有画,怎么办呀?”
陆尽临真是烦透了乔沿沿,说:“明天都要交了,你怎么现在才说?”
“我忘记了嘛,我一直玩拼图,然后就忘记了!”
乔南文对陆尽临道:“你来帮帮他。”
陆尽临从床上下来,把睡衣的扣子给扣好,坐桌子前边,拿过孩子手里的图画本:“把铅笔给我。”
乔沿沿趴在桌子上:“那要画什么呀?我都不知道什么是最喜欢的风景!对了,可以画小狗吗?”
陆尽临没有回话他的话,自己拿着铅笔在图纸上打线稿。
乔南文站到穿衣镜前,往头发上抹护发精油,对陆尽临说:“随便画几棵小树就可以了,你把底图画好,让沿沿自己涂色。”
乔沿沿撑着下巴看陆尽临画画,大声说:“爸爸也可以帮我涂颜色啊!我在这里看着就行了!明天我就跟老师说,是爸爸辅导我画的!”
陆尽临对他道:“你能不能小声一点?”
乔沿沿自讨没趣,又跑到乔南文身边:“妈妈,我也要涂这个!好香啊!”
“这是护发的,你用不着涂这个。”
乔沿沿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是因为我的头发太短了吗?妈妈,我想把头发留长,我想扎辫子!”
“可以啊,你想留就留。”
她牵着乔沿沿走到陆尽临身边,看着陆尽临在纸上涂涂画画,轻声问:“这是画什么啊?”
陆尽临抬起头来对她笑:“画你。”
乔沿沿扯着嗓门喊:“不是说画风景哦?怎么画妈妈呀?”
陆尽临并不理会乔沿沿,只是对乔南文笑:“你不是我最喜欢的风景吗?”
他真在纸上画了一个乔南文,背景是广阔的非洲草原,另一侧还有在吃草的角马和羚羊。
画好之后,他突然舍不得把画给乔沿沿了,说:“沿沿,你自己画一张吧,就画你想要的小狗。这张不好看,不要了。”
乔沿沿把画给抢来,急忙塞到书包里,喊道:“这个还不好看哦?我就要这个!”
等乔沿沿走了之后,陆尽临抱着乔南文:“老婆,我永远爱你。”
乔南文亲了亲他:“天天都说这个。”
他握着乔南文的手:“怕你忘记嘛,我真的只爱你。”
“嗯,我也爱你。”
他一如既往靠在乔南文的怀里,把头埋在乔南文的胸口。
等乔南文睡下之后,他悄悄起来,先是到乔沿沿的房间去,把他的书包拿起来。又把刚才他画的那张画取出,再回到了书房。
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木制的盒子。
这个盒子是以前他用来装偷拍乔南文的照片,现在他已经把那些照片全都烧了。
将盒子打开,把那张画细细叠好放了进去,又从里头拿出一张信纸。
这个盒子里有很多信,都是他给乔南文写的,但是从来没有给乔南文看过。
他把台灯调亮了一些,一笔一划地写着:
“老婆,今天本来是给沿沿画的美术作业。但是看了看,我又舍不得给他了,于是把画给偷偷收起来,明天他恐怕又要大吵大闹了。”
“我喜欢收集你的东西,以前总是偷拍你,这让你很生气。不过我好像改不了这个习惯,我想了想,既然不拍了,那我就画画吧。把有你的风景都画下来,但画得不好,就不给你看了。”
他顿笔,想了一会儿又继续写道:
“关于我心里有病这件事,我想了很多,大概是从和你在一起之后就出现的。我总想控制你,让你按照我的方式去活,总想着占据你的所有。”
“我每次说完爱你之后,又偷偷在心里跟你说对不起。因为我的爱总是卑劣,又肮脏不堪,我的爱总是让你痛苦。我总是把我们之间的感情给搞砸,成为一个自私又善于妒忌的讨厌鬼。”
“不过,近半年来,我好像变好了很多。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喜欢笑,我放下了所有的防备,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再离开我了。”
“我表面上总是看不起那些为爱情要死要活的人。现在实际上,我比那些人还要愚笨,我爱上你的那一刻就已经把生命献给了爱情。”
“我最近这段时间总是过得很幸福,不过我总害怕乐极生悲。但我抬头看到你站在面前时,觉得人生应该不会有悲了。”
他把新写的信装好,又回到房间里。
乔南文半醒着转过来找他,闭着眼睛问:“去哪里了?”
“上厕所。”
他躺下来,又是靠到乔南文的怀里:“老婆,我好喜欢你这样抱着我啊。”
乔南文若有若无地笑了一下:“那就一直抱着呗。”
第二天一早,乔沿沿就在房间嚎啕大哭:“妈妈,我的画画找不到了!”
乔南文进来:“怎么会找不到呢,你昨晚不是放在书包里了吗?”
“就是找不到了!现在怎么办呀?”
陆尽临也走进来,说:“找不到就找不到了,跟老师说你忘记了就行了。”
乔沿沿哭得更凶了。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到这里也就结束了,再写点番外也就差不多完结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