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李千无出事,唏儿的心倏地就提了起来。
“你紧张什么,不是说了他被老和尚救了吗?”风锦失笑,“听说是雨后山路太滑,他不小心摔了下来。”
唏儿听后,提着的心方才落下。
可她还是担忧的道,“那李叔李婶呢?他们会同意儿子离开吗?”
“劝不住李千无。”
唏儿回想着李叔和李婶的样子,突然下了一个决定,“风锦,我想回去看看他们,千无哥哥走了,他们一定很难过。”
“我送你回去。”京城离大杨树村只是五百里的距离,骑马的话,一天一宿就能到。
唏儿听完,点了点头,“行,那我去和外祖说一声,我们马上就动身。”
“还是我陪你去吧!”风锦怕自己不去,魏老夫人不能同意。
两人到了老夫人房里,把来意一说,老夫人也就同意了。毕竟李郎中一家对唏儿有大恩,如今出事了,回去看看也是应该。
其实唏儿还有一件心愿未了,就是当初送她和爷爷来京城的那位车夫李大叔,也不知道自己受伤昏迷后,他怎么样了,是生是死。
从魏府出来没过多久,就有人送来了两匹马。唏儿认得其中一匹,正是风锦出征时的坐骑。
“这是我的专用坐骑黑风,另一匹也是战马,平日里也是我骑。”风锦给她介绍完,两人便上马奔城门而去。
因为唏儿心急去看李郎中夫妇,当晚两人连夜赶路。
等到第二天的朝阳爬上树梢时,两人在茶寮歇息,每人吃了几个包子,又把水袋灌满。唏儿着急要赶路,风锦笑道,“再急也不差这一会,要是把马都累倒了,我们就得步行。”
唏儿见两匹马连草料都没吃,正在大口的喘着气。脸上一红,见茶寮里也没几个人,索性坐下来等。
一个时辰后,风锦喊她上路。
当晚,两人就到了大杨树村。
虽然天色已晚,但村子上空还飘着袅袅炊烟。
再回到熟悉的地方,唏儿心里莫名的开始酸疼,离开时,是她和杨尘爷爷两个人,再回来时,却只有她一个。
轻车熟路的找到李郎中家里,风锦上前去敲门。
“谁呀?”半天之后,才传出李郎中的声音。
“李叔,晚我,我是唏儿。”唏儿隔着门板开口。
“你说你是谁?”屋里传出李婶吃惊的声音。
“李婶,我是杨唏儿。”
房门被人打开,李叔从里面探出头来,当他看到眼前确实是唏儿时,急忙回头对李婶道,“你快看看,真的是唏儿那丫头。”
李婶挤了出来,见唏儿身边还跟着一个男子,疑惑的道,“唏儿,这位是?”
“李叔李婶,这是我朋友,是他送我回来的。”唏儿解释。
两人被让进屋,李婶一看到唏儿,就红了眼睛。
“李婶,千无哥哥呢?他怎么没在家?”唏儿问。
听她一问,李婶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抽抽搭搭哭起来。边哭边道,“唏儿,你怎么才回来啊?你千无哥跟别人走了,你要是早几天回来他肯定听你的劝。”
“李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千无哥怎么会和别人走?”
李郎中叹了口气,接过了话头。
“两个月前,你千无哥上山去挖药材,被一场大雨隔到了山上。后来下山的时候,脚踩滑了,从山上掉了下来。好在有一位路过的老和尚救了他,他才只受了点轻伤,等他好了之后,老和尚就说要收他为徒,教他功夫,给了他一个月的考虑时间。”
从李郎中的话里,唏儿推断得出,老和尚必是武功高强之辈。也许李千无跟他走,也是一场造化。
“这孩子,我和你叔怎么劝都不听,铁了心要跟人家走。”李婶继续掉眼泪,“你说他这一走,万一回不来了怎么办?让我和你叔怎么活啊?”
“李婶,千无哥既然决定跟和尚走,就说明那个和尚值得他信任。放心吧!等他学到了功夫,一定会回来的。”唏儿劝道。
李婶只是哭,肩膀不停的抖动。
李郎中也是面露凄苦,“千无这孩子,自从你和你爷爷离开后,他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整天都闷闷不乐的。”
“李叔,他们走之前,可说了要去哪里?”如果是在大周朝,她倒是可以求风锦帮忙找一找。
“只听说是邻国的。”李郎中也红了眼睛,自责道,“都怪我当时只顾着拦他,却没好好问问那个人要把他带到哪去。”
唏儿看向风锦,他和其他国打过仗,应该多少了解一下大周朝周边的国家。
“等回京后,我让人去四周找找看。”风锦会意,开口说道。
李郎中怎么看都觉得风锦不是普通人,听他一说,立刻拉着李婶就要给他下跪。
唏儿手快的拉住他,“李叔,这可使不得,你们快站起来。”
将两人扶回椅子上,唏儿道,“你们也别难过,风锦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去帮忙找的。如果有消息了,我一定亲自回来告诉你们。”
听到唏儿的保证,李婶止了哭声。略显尴尬的起身,“你看婶子,你们进屋这么久了,连碗水都没喝到。你们坐着,我去厨房给你们煮点饭。”
李婶停了一下,目光在风锦身上扫过,“山里没什么好东西,只有能裹腹的粗食。”
“婶子,我跟你一起去做。”唏儿还真有些饿了。
“不用不用,你在屋里等着就行。”李婶把唏儿推了回来,一个人去了后面。
李郎中打量着唏儿,一年未见,这丫头管个子就高了不少。
“唏儿,你爷爷的事,我都听说了。”
“李叔,你听谁说的?”唏儿急忙问,“是不是听镇上赶马车的李大叔说的?”
“嗯,就是他。”李郎中道,“他当日捡了一条命回来,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才好。”
提到爷爷,唏儿的心倏地一疼,和爷爷在大杨树村生活的点点滴滴,不住的在脑海里回放。她愧疚到无地自容,爷爷是为她而死,可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谁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