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从上回的地锅鸡里尝到了甜头,仗着自己长辈的身份,打算着死都得从苏遥和孟寒洲的身上扒拉一块带血的肉下来尝尝嘴。
“大伯娘,你这可真是要逼死我们了……”苏遥紧咬着下唇,眼泪跟着就要掉下来,她突然转过脸看着驴车上看戏的妇人们,“各位婶娘,你们可是知道我们家什么情况的,公婆去的早,夫君更是命苦,才十三就被塞上了战场,好不容易才从阎王手里捡了条命回来,哪还有什么钱啊。”
苏遥这一哭给赵氏惊着了,她就想抠出来个车费,怎么这猪精还掉起来眼泪了?
最主要是她话里那明戳戳的就指着当年孟寒洲替她家宝哥上战场的事儿,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旧事重提,赵氏被臊的脸都抬不起来。
她急忙又羞又恼的转话道:“孟二媳妇你做什么呢?又哭又嚎的丢不丢人?我这做长辈的给你个孝顺的机会长长脸面,怎么还哭上了?再说伯娘哪句话冤了你了?那鸡肉和白米饭是不是假的?”
“是,大伯娘是没冤了我,可那鸡肉是夫君心疼我摔伤特意进山去打的,白米也是去里正家赊来的,如今还欠着高婶子钱呢。”苏遥学着那哀怨腔道:“从前我年纪小糊涂,如今却想着要跟我家夫君好好过日子,只想着去集市上卖点野味换些银钱使使,哪还有钱替大伯娘付这车费?到底我们家没什么底子,哪像大伯娘家又是买地又是给大宝哥在镇上买铺子的。”
这几句话下就把赵氏勾勒成了压榨晚辈的刻薄长辈形象,她气急,一拍大腿,“你胡说什么呢!”
坐在对面的妇人笑呵呵的插话道:“赵婶子可别急,你家买铺子这事儿你儿媳早就在村里说开了,咱们大伙可都是知道的。”
她身侧穿着青灰褂子的婆子抬了抬眼皮子,道:“这手笔可真不小啊,镇上一间铺子可得三十多两银子吧?”
妇人拉着她的手道:“娘,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大宝媳妇可说了,大宝那铺子地段不错,最起码得五十两呢!”
这话一出令得驴车上的人都是一惊,五十两,这怕是庄稼人种一辈子地都攒不到吧?
“什么五十两,你可别听那小娼妇胡说!”赵氏急道:“更何况那银子可是我家宝哥自己赚的呢。”
开个小吃摊能赚五十两?在场的人脸上的表情各不一样,这赵氏怕是都把人当成傻子了!
“大宝哥可真是有本事,开个小吃摊都能赚到一间铺子的钱。”苏遥满脸都写着羡慕,语气也不假。
赵氏最得意的就是自己这个儿子,一听别人夸起来,心里头本来不高兴的劲儿也消下去了,“那可不是……”
话才出口,她立刻就察觉到不对了,再看驴车上的那几个妇人神色隐有鄙夷。
赵氏当即明白自己这是落了套了!
苏遥幽幽的道:“只可惜大宝哥这么本事,竟是让当娘的连五文钱的车费都出不起。”
“你可别乱说话!我大宝孝顺着呢!”赵氏恨的是咬牙切齿,她总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自个儿子不孝顺吧?那不是毁了大宝名声么?!
她气的就差当场一耳光扇过去,心里气恼的厉害。
都怪那牛氏!她怎么就给儿子娶了这么蠢笨的媳妇?现在可把她给害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