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皆有向上之心。
探矿而回的安国言那鬼样子,好吓了秦越一大跳。
小白脸变成了小黑脸不说,走路还一拐一拐的。
“泥石流,差点淹泥里去了。”
“铜矿找到了,多的是,还有金矿,有的你挖,但有三大难,一是人工,二是运输,三是当地的部族怎么办,这可都得你来想。”
安国言简单的说了下经过,便直喃着要喝酒,快开饭。
曹沐补充道:“那边是大雪山,真要挖也建议等明年,冬天不好过,而且路十分难走,文龙是探路受的伤,那边的铜要想出来,可不易,得先修路。”
“嗯,矿找到就好办,其它的都有办法解决,先喝酒。”
安国言带来的消息让秦越精神振奋,有矿就好,但眼下却是不急了,再说,不在自己地盘上,真要开挖,还有许多事务要筹备,起码要顺利的过了李谷那一关,急不得。
自己没好处,为他人做嫁衣的傻事可不干。
安国言一听暂时不用工,眼珠子转了转便打出鬼主意了,也让秦越终于知道这家伙为何如此忠心拼命,原来是黔西山寨版的夺位战。
这家伙还是受伤的那一方。
怪不得一个劲的捣鼓矿石,有安生好日子不过。
“借某一营兵马,要上的了山的那种,全带上弩,某得回去把该是自个的东西给要回来。”
“操,我说你怎么对赵山豹这么好呢,原来埋伏打在这,行吧,就让赵山豹的山越营去,但你可不能亏待了他们,还得化整为零的走,否则让司空府知道了终究是麻烦。至于曹开贞却不能跟你走,他我另有安排。”
安国言看看曹沐,讶道:“为何,某还指望着他的利剑呢。”
秦越笑笑:“他要做的事更重要一些,有一营全副武装的锐士,够你横的了。”
“好吧,要某带个小娘回来不,我们苗寨的女郎,可水灵了。”
“滚。”
等安国言去客房休息了,秦越这才对曹沐道:“花枪去京师了,你去替他回来,主要是许多人认得他,他有些事不方便,你是生面孔,好办事。”
“好。”
“记住,不是去逞能的,京师水深,你们武技再高也闯不出名堂,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暴露。我们……只须掌握情况即可。”
“好。”
当下又交待了诸多细节,直到半夜子时方才结束。
……
京师榆钱儿巷,一座不起眼的小院,夜深了还烛火通明。
这是赵普临时新赁的宅子,宋九重高升了,他也不用再去许州,而是留在京中为其参赞军务,任节度掌书记。
书房中,一场秘密会议正悄然召开。
与会者只有两人。
赵普与宋炅。
“这买卖为何不能做,能做,别说十万座,二十万座都划算,大帅公忠体国,义气担当,当为吾辈楷模,不过在这点上,他却是想差了。”
“怎么说?”
“少帝如此年幼,怎能担起这江山重担,如今政事皆出于范、王、魏,虽说眼下处事尚是公允,但焉知以后会有什么变故,正所谓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下士时……大帅既受先帝重恩,更该忠心报国才行,而不是放任他人窃取权柄,最后误国误己。”
宋炅怔了怔:“则平兄,你这话何意?”
赵普笑笑:“先帝尝言‘十年拓天下,十年养百姓,十年至太平’,对先帝而言,遂其平生未竟之志,才是最好的传承,而不是让少帝小小年纪便在那硬梆梆的椅子上枯坐煎熬……放眼满朝文武,论才能,论武略,谁能比的了大帅?”
宋炅大喜,抚掌笑道:“正是这个道理。”
“所以,那位大师所提的买卖,完全可以做,虽说暂时有违先帝遗愿,但作为权宜之计又如何,只要大事一成,数量多寡还不是吾等说了算。”
“可兄长他……”
赵普笑道:“这些小事,怎能让大帅出面,你是大帅嫡亲的兄弟,理该挑起这付重担。”
“啊……”
赵普端起茶杯,轻轻的啜喝着,却不再说话。
宋炅脑中灵光一闪,猛扇了自己一巴掌,啊呀一声道:“某可真笨,诛九族的大事,二兄他竟然只是斥骂一顿,某早该想到的,二兄他虽说抗拒,但没把事做绝,起码……起码他犹豫了。”
赵普一付孺子可教的神情。
“可我们又该如何做?”
“那位大师还对你说了什么?”
“他说……”宋炅想了想道:“他说……是人皆有向上之心。”
“这就对了,也说的通了。人家是把话挑明了,他们已种好了庄稼,需要买家接盘,可这样的买家我们数一数,满朝有几个?”
赵普缓缓站起,踱着方步,自问自答:“首先得手握重兵,没兵一切都成空。而李重进,张永德肯定不是好买家,除开他俩,还有谁有资格能坐下一谈的?”
“吴延祚?”
“他不行,虽然是枢密使,但几无军功,哪怕手掌十万禁军,也服不下各地方镇那些桀傲不驯的老家伙。”
“韩通?”
赵普继续否定:“他之所长,即不在勇,也不在猛,唯忠勤二字耳,没资格坐下谈。”
宋炅道:“那昝居润……”
“以他老娘舅的绵软性子,给他十个胆也不敢,还得在惯于杀伐者中寻找。”
“向拱?”
赵普迟疑了一下:“此人资历威望本事俱足,但也要进得了京才行。”
宋炅道:“那就没人了,魏王他也进不了京,再说,孤身进京好比老虎进牢,进来也没用,而且三宰执更不行。”
“不错,放眼望去,只有大帅,武勇武略满身担,又手掌天下最精锐的殿前司,乃是不二人选。以此反推,可以看出下这棋的人先手早下足了,否则你也结不了魏王符家这门亲,佩服,佩服!
可惜神龙见首不见尾,推出来的尽是棋子,不然某家倒是想见见,倒底是何方高人……对了,三郎,他们把宝尽数押在我们这,那价格就可以谈了,最少半价都可行。”
“那,某再试试?”
“再谈谈,起码也能摸摸底,我们自己这边,还得再找帮手,楚拱辰知根知底,可算一个,高藏用是你准姐夫,也可算一个,还有谁?”
宋炅道:“那石守信更可以算一个,韩重赟也行。”
赵普笑道:“那就差不多了,明日,拙荆小生辰,某来邀请人,三郎且与大师那再磨磨。”
“好。”
宋炅倏的站起,兴奋的磨拳擦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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