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个三年中考八年模拟对那位老太太是有多大的吸引力，折腾半天就这么走了？”
想了半天也不得要领的红姐干咽了半天口水，终于忍不住回头看向简钱钱，刚才那一嗓子就是她吼出来的，这会儿自己的耳朵还疼呢。
这一回头不要紧，人呢？
风吹树林，头顶一阵沙沙响后有积雪从树杈间落下，红姐扫了扫脸上的凉意，看着原本蹲着人的那块空地，不明所以：“她人呢？”
程薇忙着录像，等回神时发现自己也不知道简钱钱跑哪儿去了。
程薇：“？？啥情况？”
两个人都没闹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原本站在远处看热闹的那群人不知怎么就靠了过来，那个干网络直播的租客更是冲在最前面，几步抓住了程薇：“找到了，是他们喊的，他们……”
当看清程薇的脸时，满脸爆痘的男主播突然闭上了嘴，他一手拽着程薇，不大的眼睛紧接着眯起，上上下下不住打量着她：“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啊，我想起来了，你是电视台的那个叫什么什么的主持人……叫什么来着，就在嘴边！”爆痘男急起来居然抽了自己一下。
估计程薇也是被他这自残的行为吓着了，略皱眉后自己先招了：“程薇。”
“对，就是程薇，你是晨间新闻的主播！她是晨间新闻的主播！”爆痘男兴奋喊着，边喊边回头看，在他的思维里自己是主播，和程薇算半个同行，如今见面也算见了“偶像”，可他的炫耀并没得到太多人的回应，那些跟过来的人更多的注意力都放在程薇手里的设备上，几秒的沉默后，有人突然喊了一声：“真是的，李婶的老毛病怎么又犯了，这么爱开玩笑去派出所开好了，快去把人找回来说清楚，别再把老周他儿子吓着……”
程薇：翻脸像翻书，说的就是这帮人吧。
红姐也算见识到什么叫平民百姓出影帝了，本来她还琢磨着说点什么，开场白都还没琢磨出来，人已经被拉扯着朝超市的方向去了。
居民们美其名曰：替周展昭讨回清白。
这么假没法播吧？
红姐：“那个……我们……”
众人：“没事，我们东九里人最热情好客正义认真。”
……
就在红姐被这帮人弄的哭笑不得的时候，从她身旁那辆运货车的车底下蓦的伸出来一只手，那只手一闪而过，对她比划了个“走吧，没事”的手势？
“简钱钱？你怎么？”她想问，无奈那手就像她眼花了一样，出现一秒就缩了回去。
红姐就那么看着空荡荡的车底，被一群人硬生生推走了。
简钱钱，你啥情况啊？
就是不想被人发现的情况啊。
确定人走远了，简钱钱这才从车底下爬出来，脚上的石膏太妨碍行动，衣角不知道勾到了车底下的哪个部位，她坐在地上试了几次才把衣服解开。
解脱出来的简钱钱赶忙拿起电话，听里面的动静，就在刚刚，她和周展昭之间断了的连接再度相连，也是在那最关键的一秒，她听见周展昭说出那句“孙子不在，孙子在乎的东西在”。
好在没让事情恶化。
简钱钱扶着车身站起来，掸了掸屁股上粘的雪和土，看着远方，电话里声音很多，好些人叽叽喳喳在说话，说得内容无外乎是李桂花没什么恶意。
“你怎么没来？”知道她在附近的周展昭低声问。
“我出去了事情容易复杂。”没想到车底下会这么脏的简钱钱掸了几下发现衣襟上还是蹭黑了一片，有点沮丧，索性放手不管，人贴到了车窗看前方：“有程薇他们在，小区那帮人势必不敢造次，我出现就不一样了，我这么聪明，他们一定会想里头有什么弯弯绕。”
……周展昭点了点脑门，有点头疼啊。
旁边的人不知道他在和简钱钱说话，见他挠头，以为他是不接受他们的解释，赶忙打起了圆场。
光头王：“李婶找没找着啊，没找着就不要找了，跑那么快表示身体没事，不过展昭啊，你也别误会她，她如果是存心栽赃，不会那么痛快就跑了的。”
周展昭：“呵呵。”
光头王：……
痛风的安大妈跛着脚凑到周展昭身后，小声嘀咕：“展昭啊，记者在呢，拍好了说不定能帮我们小区动迁呢，你爸不也一直巴望我们能离开这破地方吗？”
周展昭扫了她一眼，没记错刚才在底下随声附和说大东是因为他爸照顾他的那波人里就有安大妈。
他的眼神那么犀利，只一眼就把安大妈看没电了。
前一秒还热闹的人群因为这接二连三的挫败陷入了沉寂，不知是谁想起来捅了捅大东：“大东，你说句话。”
大东挑眉：让他说话了？刚才不还说他徇私吗？
绷了三秒，想想还是没和这帮人置气的大东咳嗽一声：“这事不是我想说算就算了的，李桂花不在，展昭，这事你怎么说？如果确定她不是你推的，你是有权利追究她责任的。”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周展昭身上。
周展昭昂昂下巴：“我为什么要放弃追责？”
如果被诬陷的人放弃追责，是，这次，李桂花没有栽赃成，那下次呢？
他不做那个假善人。
这话一出，一片失望的嘘声。
没热闹可看，再围观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没多一会儿，包括光头王在内的所有人都离开了。
积满白雪的空地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如果不是上面那些纷乱的脚印，刚才的一切似乎真的会被当成一场错觉。
大东和另一个民警没走，站在那看了他半天，似乎想说什么，但碍着有红姐和程薇在，最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句“等李桂花回来了再联系”后就走了。
一阵风过，吹起程薇的长发，她掖了掖碎发，上上下下把周展昭打量了一遍，末了点点头，又摇摇头：“合适，又不合适。”
什么合适又不合适？猜不懂她哑谜的周展昭皱了皱眉，目光随之放远，苍白天地间，有个人正一瘸一拐朝这边走过来，走路就走路，还不时左右看看，模样有点鬼祟。
程薇顺着他的目光朝后一看，是简钱钱，只不过，她的那张脸……
没等她反应，原本站她对面的周展昭已经越过她朝简钱钱那里走过去了。
周展昭边走边在口袋里摸东西，边走还边挖苦：“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挖煤了呢？”
挖煤？不明所以的简钱钱还一脸问号的时候就觉得一块白色的带点香味的东西迎面盖了过来。
“你……”
然后她就没“你”出个所以然，因为紧挨着手帕跟过来的还有周展昭手指的温度。
他这是在帮她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