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
安芷人在京都,不能实时知道裴阙那发生了什么。
等回京都的队伍走了一天,安芷才知道裴阙一行在回来的路上了。
早冬的夜晚,风是凉的。
冰露看到窗户开着,匆忙过去关了窗,碎碎念道,“您怎么又开窗呢,今儿天虽好,可到了夜里还是会冻人。眼瞅着姑爷就要回来了,您更应该注意身体才是。”
安芷已经习惯了冰露的这种叮咛,她从窗边离开,“你也太小心了一点,我穿得那么厚,怎么可能生病。这人也不能一直在屋里憋着呀。”
“是,您说得对,但您这会先歇息吧。”冰露笑着哄道,“按照姑爷的来信,估计还有个五天的脚程,皇上受了伤,倒是大家跟着一块慢了。”
“谁让人家是皇上呢。”安芷浅笑下,开始脱衣服。
皇上是天子,是一国之君,开个口,就能呼风唤雨的人。他受苦了,其他人理应跟着受苦。
可这样享尽尊荣的人,安芷却不羡慕。
高墙红瓦,那可不见得好。外头的人仰着脖子都望不到里边的荣华,可里边的人也出不来。这天下虽然是皇上的,可皇上真走过的地方,却没几处。
安芷在心中感慨了一番后,人躺到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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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说她会在过年前后生产,现在是九月初,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她是一日日地期待起来了。
一觉好梦到天亮后,安芷感觉两条腿有些酸疼,喊来了冰露,才穿好鞋子。
“这女人生孩子,真是罪过。”安芷由冰露扶着走出里间,“我以后肯定不多生了,想到太太和张姨娘生孩子时的喊声,我到这会都会打颤。”特别是她马上也要生产,想着肚子里的孩子要出来,她期待的同时,又害怕上了。
冰露也觉得可怕,但这会只能安慰主子,“太太和张姨娘那会是有意外,所以格外艰难些,您在裴府里养着,又没人敢来叨唠您,还有最好的大夫随时候着,您肯定不会有事的。”
“但愿吧。”安芷坐下后,吃了一碗小米粥就饱了。
近来天凉了,她有几盆花要搬进暖房里,所以吃完后就去了暖房指挥下人搬花。
没过多久,翠丝从外头进来,说郡主来了。
从安旭病了回京都后,惠平再没来过裴府,所以听到嫂嫂来了,安芷第一反应是哥哥大好了,忙转身出了暖房。
“哎呦喂,你怎么还有心思在这里种花呀。”惠平匆匆走来,挽住安芷的胳膊,“快跟我进屋,我有要事与你说。”
安芷好奇问怎么了,但惠平不肯在外头说,一定要进屋后才肯说。
等进了里屋后,惠平只让冰露留下,“你先顺几个气,待会听了可千万别着急。”
“你越是这么说,我越好奇呀。”安芷道。
“那我说慢一点哈,其实这事也没什么,我就是来给你提个醒。”惠平刚听到这事,早饭都没来得及吃,气冲冲跑来找安芷,“这次的秋猎,不是有两个国家送了公主来和亲么。”
安芷忍不住打断道,“公主和亲,一般都是与进宫或者与宗室联姻呀。虽说皇上年纪尚小,但还有那么多的宗室在,你该不会说她们看上裴阙了吧?”
惠平用力点头道,“就是这样,那两个公主都看上了裴阙,其中一个还连着两晚半夜去找裴阙。听人说,前儿个夜里,那位公主传得可清凉了,满脸通红地从裴阙的营帐跑走。不过那公主和裴阙没待多久,应该是被裴阙赶走的。”
顿了下,惠平继续道,“我跟你说这个,就是想提醒你,现在你有身孕在,外头想爬裴阙床的女人太多了,你可一定要看好裴阙。”
安芷张了张嘴,想说公主怎么会看上裴阙呢,可她刚有疑问,心里就有了答案。公主来和亲,为的就是母国能有晋朝的庇佑。现在朝堂里有权势的宗室没一个,倒是世家权臣一个比一个权力大,其中当属裴阙最年轻,也最有前途。若是嫁给裴阙,比一般宗室要好许多。
惠平看安芷沉默不说话,以为安芷在想怎么办,帮忙分析道,“虽说你家裴阙性子坏,一般人都不喜欢他,但他那张脸太有迷惑性了。若不是我从小看的美男多,他对我笑一笑,我都受不了,更别提那些闺阁女子。而且裴阙是最年轻的辅佐大臣,外头眼红你的人,能从东城门排到西城门呢。”
惠平说得有点夸张,但事实上,确实很多人羡慕安芷。
安芷知道外头不少人想给裴阙送女人,但没想到还有公主愿意嫁给裴阙,若是公主下嫁裴家,那肯定不能做妾,是让她做下堂妇,还是一起坐平妻呢?
深吸了一口气,安芷情绪平复下来,“裴阙不会娶那两个公主的。”她的直觉告诉她。
“就算裴阙自个儿不想,那你也要防着。”惠平激动道,“你难道没听到我说么,那塞外来的公主,竟然敢半夜自己跑去裴阙的营帐,咱们晋朝的女子哪里有那么奔放,你得防着才是。”
“确实该防着。”安芷想到裴阙还有五天才会回来,指不定那公主还会找机会,转身和冰露道,“你让人马上去做些菊花点心,然后快马加鞭送去给姑爷,不用传其他话,就说家中菊花开得甚好,我不小心做多了点心,就给他送一点。”
冰露会意,马上就去办了。
里屋只剩下了安芷和惠平,惠平伸长身子看了眼门的方向,小声道,“芷儿啊,我听人说,裴阙屋子里,一个开脸的丫头都没有,那你怀孕后,裴阙都怎么办呢?”
看安芷脸红了,惠平啧了一声,“瞧你脸红的,咱们是一家人,这种事你也就只能和我说呀。”
安芷没跟人说过和裴阙的床事,其实从她有孕后,裴阙很少碰她,两人大部分时间都是抱着睡,她小声和嫂嫂这么说了。
“那你没想过找个丫头开脸吗?”惠平问完,马上解释,“我不是要你给裴阙找女人的意思,就是问问你的想法哈,毕竟咱们年轻没经验,万一没处理好,心里是会有疙瘩的。”
安芷摇头说没有,她就没想过要主动给裴阙纳妾,“嫂嫂你呢,你有孕那会,有想过这事吗?”
“想过啊。”惠平回忆道,“我自个也是不愿意的,但嬷嬷说男人都管不住裤裆里的玩意,若是我不找个知根知底的开脸,怕安旭去外头找。我就很不情愿地去问了你哥哥,但你哥哥说从小被父亲那个外室弄得有阴影,他想到内宅里两个女人明争暗斗就要疯了,坚决不让我帮他纳妾。”
说到这里,惠平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容,“安旭都不要了,那我肯定不会自找苦吃给他纳妾。但嬷嬷又说,就算不纳妾,也要让安旭吃饱了,绝了安旭对外头女人的想法才是。都说长嫂如母,今儿个,我就给你一样好东西。”
说着,惠平就从兜里掏出一本书,封面写着《圣人曰》,看着倒是正经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