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没将她推开,也没有带着她向屋里走,而是站在门口继续保持着这个姿势问她话。
“为什么飙车?”
林鸢感受着嗓音和胸膛的双重共振,抬眼看着垂眸注视着她的燃燃,大言不惭地说“有两拨狗仔跟踪我,我可能是要红了。”
最后还是林鸢自己不好意思再占他便宜了,控制住自己,闪身向前,朝客厅走去。
沈燃微微蹙眉,捻着手指上残留的软滑触感,眸色暗了暗,给乾晾发了信息。
【她被跟踪,调查一下】
收到消息的乾晾一看就懂这个“她”是谁,敏锐感知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这是老板第一个如此上心的女人,他得引起重视。
——
林家别墅里,林熙泽换了一身更花哨的花衬衫,跟几个朋友约好了,带几个车模出海玩玩。
可刚走到院子里就被姜贞拦住了,“又出去浪?就知道瞎玩。”
“妈,我都约好了,有事回来说。”
林熙泽昨天被林鸢给打了,一股气撒不出,也不好意思跟别人讲,觉得太丢人了,只能找些狐朋狗友出去散散心,结果还被他妈给拦住了。
最近她总是在他耳边唠叨,说要好好工作,让爸爸刮目相看什么的。
可他在努力他爸也看不上他,他有什么办法?
“你知不知道,你爸要把一笔巨额财产转到林鸢名下。”
林熙泽一惊,收回了一惊迈出门外的脚,急急走了回去,不可置信地说:“凭什么?家里财产夫妻共有的!”
姜贞叹了口气,坐在了院子里的藤椅上,满脸的愤恨。
“我是林鸢她妈死之后才嫁进来的,我嫁进来之前的财产,你爸都公证给林鸢了,你知道那是多大一笔钱吗?包括我们现在住的这套房子,都是林鸢名下的,公司股份她有30%的股权!”
看着自家儿子傻愣愣的模样,姜贞就气不打一处来,“你现在还不长进一点,讨你爸爸欢心,以后你就是在给林鸢打工!她要是收了这套房子,我们就连家都没有了。”
最初的震惊过后,林熙泽冷静了下来。
林鸢她妈死了十多年了,他和他妈还各自握着公司10%的股权,这十多年林氏也没衰败,财产也不一定比林鸢拥有的那份少吧?
虽然分给她那么大一笔钱他挺生气,但是也不至于像他妈说得那样危言耸听吧。
“别墅收走,咱们买个更大的呗,着什么急啊!”
“你可真容易满足啊!”姜贞恨铁不成钢,揪起林熙泽的耳朵,气呼呼地说,“你是林家的长子!凭什么把那么大笔财产拱手相让?”
“妈,妈,疼,有话好好说呗!”林熙泽揉着耳朵,躲开老远。
姜贞叹了口气,也不对他抱有太多希望了,直接命令道:“沈家北郊的那块地,是你爸最近最重视的项目,你一定要负责这个项目。”
“我哪懂这些啊?我爸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的项目给我做?”
“你爸当然不会给你!你自己不会争取吗?”姜贞气得直接吼了出来,“这个项目是沈遇倾负责的,他跟林鸢分手了其实不是好事,你爸为什么之前不给她财产,刚刚跟他分手就要给?你琢磨过这些事吗?”
姜贞看着他迷茫的神色,仔细地给他分析道。
“如果他们结婚了,你爸敢把自家30%的股份掌握在那么庞大的家族里吗?不怕做空股价,恶意收购,进而控制林氏集团吗?”
姜贞看着林熙泽傻兮兮的样子,嫌弃地哀叹自己一世聪明,竟生了个傻子!
她捂着胸口,直接了当地说:“我都打听好了,沈遇倾对林鸢还余情未了,后天有个酒会,沈遇倾会参加,你去找他,用林鸢的信息跟他交换合作项目。”
林熙泽终于听懂了,一拍手又愁眉不展:“可,我不知道林鸢的信息啊。”
姜贞:“蠢货!我早就派人去跟踪她了,估计快来消息了。”
林熙泽:“还是妈您厉害。”
正说这话,姜贞手机响了,正是她雇佣的那个私家侦探,“喂?消息直接发我邮箱里就行。”
私家侦探:“我们昨天跟踪的时候,出车祸了,现在在医院,什么也没拍到,医药费您得给我们报了啊。”
姜贞:……
——
沈遇倾这几天为了躲容可漫,都住到老宅去了。
他不想面对跟容可漫的婚约,更不想面对容可漫那张跟记忆里相去甚远的脸。
在他换了十几个手机号都没能打通林鸢的手机后,终于萌生了退婚的念头。
或许林鸢真的很介意他跟容可漫的婚约,他退婚了,她是不是就能回来了?
听着母亲喋喋不休的念叨着容可漫最近给她送的礼物,沈遇倾心里更烦躁,还不如不回家来住。
“别说了妈,我跟可漫的婚约,还得再考虑一下。”
李娴变了脸色:“遇倾,说什么呢?可漫家世好,你不娶她,难道娶那个小歌手?现在你小叔生死未卜,你不趁着现在努努力,怎么取而代之?”
沈遇倾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干咳了两声,眼底染了层薄愠:“妈,这种话能乱说吗?”
李娴不以为意:“怎么了?他要是死了,也算是报应!他就应该下去给你爸陪葬!”
“妈!沈家遍布他的眼线,你说话要是这么不注意,可就给我惹祸了!那乾晾最近这么稳得住,你还看不明白?在家说说也就算了,出去你一个字不准提小叔叔!”
沈遇倾将茶杯重重摔在桌面上,愤然起身离开,差点撞到从外面回来的沈白露。
“哥?你去哪啊?”
沈白露看了看沈遇倾的背影,又看了看坐在沙发上抽泣的李娴,急急走到李娴身边问道:“妈,你们这是怎么了?”
李娴擦了擦泪,委屈道:“你爸就是被沈燃害死的!为了夺权,连亲哥哥都谋害,他是个人吗?他那么专权霸道,活着的时候我不敢说,现在死了我还不能骂一骂?我都要憋死了!”
又是这种老生常谈的话题,每当快到爸爸忌日妈妈都要骂一骂。
可没有直接证据表明是小叔叔害死的爸爸,虽然家里的长辈都这么认为的。
她知道哥哥很怕小叔叔,怕到骨子里的那种,所以他一直不敢有野心,可能真正看到小叔叔尸体时,他才敢放心吧。
但是此刻她也只能安慰一下母亲,“没事,等哥哥娶了可漫姐就好了,有容家的支持,哥哥肯定能跟小叔叔一拼高下的。”
一提这话李娴更生气:“可他刚才说,要跟可漫退婚!就为了林鸢那个小妖精?”
沈白露“啧”了一声,又勾起了她追男神时,男神说他喜欢的林鸢那种美女时的愤慨心情了,跟着贬损了一句。
“没错,就是个妖精,看着大咧咧的,心机可深着呢!妈咱们可坚决得保住哥跟可漫姐的婚约。”
——
林鸢把疯子与屠夫为灵感创作出的歌曲,正式命名为《悲奏》。
一向只写甜歌的她,这次竟然根据一段八卦创作出来一首悲情歌曲,最近脑洞开得有点太大。
她抻了抻手臂,才注意到窗外已经天黑了。
她走出琴房来到客厅,燃燃也刚好从卧室里出来,好闻的木质香味窜入鼻间。
是她给他新买的沐浴液味道,冷调的雪松中夹杂着微甜的玫瑰香,香气在他温热的体温中扩散,冷毅中带了一点温情。
他都洗完澡了?看来她写新歌耽误了太长时间,“饿了吗?我这就给你做饭去。”
燃燃点点头,湿漉漉的发丝甩出一滴水,落在她手背上,好似在故意提醒她,他还没吹干头发。
自从昨天给他吹头后,现在他自己连擦都不擦了。
林鸢:“要不,我还是先给你吹头发吧。”
燃燃颔首,毫不客气地坐在了沙发上,一副任凭她摆弄的乖巧模样。
林鸢去取了条毛巾,先把他头发擦干,然后单腿跪在沙发上帮他吹头发,还顺手打开了电视。
电视又自动播放林鸢昨晚看的动画片。
杰瑞又恶整了汤姆,林鸢笑出声,指着电视对燃燃说:“你看这个……”
说了一半,她才想起他曾经的鄙视,于是生生咽下了后半句话。
却没想到,燃燃这次没有排斥,抬眼看了起来,没一会,他扯了扯嘴角。
他刚刚是笑了吗?
林鸢迅速看了电视一眼,是汤姆猫抱着饮料抱枕,去院子里的吊床上享受的画面。
林鸢:……
笑点在哪?
这还没进入搞笑情节啊。
她不懂就问:“这段哪里好笑?”
他澄澈的眼里映出电视里五彩斑斓的画面,嘴角还留有笑意,羡慕的神色不经意从眼里倾泻,声音淡淡,“他的生活,很美好。”
不知道为什么,他眨着揉碎光的眼眸,说出这句话时,她莫名地觉得心酸。
通过这些天的磨炼,林鸢终于学会了除西红柿炒蛋以外的菜式,煎牛排。
其实是半成品,她在买来的是餐厅腌制好的肋眼牛排,肥瘦相间,肉质新鲜香嫩。
她接下那档综艺后,就决定以后每顿都要给燃燃吃好吃的,不能亏待他。
吃过晚餐,燃燃还一直在看汤姆和杰瑞,这对只看纪录片的他来讲,堪比大型真香现场。
林鸢则在跑步机上运动后,回自己房间的浴室洗漱好后,又坐到客厅露台的摇椅上,戴上耳机捧着书看了起来。
突然感受到燃燃的目光,她抬眼看去,才发现他已经把电视关了。
她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了,他可能是要睡觉了,林鸢没在意,又将视线移回书上,打算再看一会也回去睡觉。
他换了身深蓝色真丝睡衣,将冷白皮衬得更加雪白,v领的设计让锁骨半遮半露,宽肩窄腰的完美身材比例把一件睡衣穿成了时装周的压轴款。
林鸢貌似在看书,却正斜着眼暗搓搓欣赏着他的好身材,直到他走到她面前站定,林鸢才缓缓抬起头,恍然被他抓了个现行。
她慢慢把书举过头顶,企图掩饰自己刚刚老色|批一样的行径。
书却被按了下去,林鸢被迫面对他那双水润好看的眼睛,挤出个笑容,装傻道:“你要睡觉了吗?”
“嗯。”
他应了一声,却还在盯着她看,似乎在等什么。
林鸢转了转眼珠,没懂,只能从善如流地说:“好的,晚安。”
“我想去收容所。”
林鸢一惊,还以为他已经打消了离开的念头了,这怎么又想着走?
“为什么?收容所有我这好吗?”
“收容所有人都睡在一起,我不会做噩梦。”
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想离开啊,这下林鸢懂了,立即放下书,拉着他的手腕就往卧室走:“我可以陪你睡啊!”
看见他微微上挑的眉峰,林鸢惊觉哪里不对,嘴上急忙拐了个弯:“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哄你睡,就像前两次一样,等你睡着我再去睡,而且我还有哼唱服务。”
林鸢照例调出蓝牙闹钟,戴上耳机,坐在床边靠着软软的床头,轻轻哼唱着,并帮他掖好被角。
她就不信,自己这么贴心的服务还不能留下他?
一首歌还没唱完,林鸢就打了个哈欠,慢慢闭上了眼,意识渐渐模糊,身体缓缓下滑。
而乖巧趟在一旁的沈燃则睁开了眼睛,及时伸手托住要歪倒的林鸢,轻轻将她放在床上,并摘掉了她耳朵上的蓝牙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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