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茵茵对温羡瑶这边发生的事情毫不知情,应付完徐家长辈以后,阮茵茵又过来找温羡瑶聊天:“我现在算是懂你结婚那天的辛苦了,应付长辈真麻烦。”
“你现在才订婚,还有结婚,结婚那天见到的长辈更多。”温羡瑶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说,话落,她想起来礼物还没给阮茵茵:“给你的订婚礼物我交给门口的侍者了,你晚上回去拆开看看。”
“好,今天估计拆礼物会拆很久,还有点期待……”
正说着,有侍者在此刻抱着一个浅黄色的箱子过来,向阮茵茵恭敬道:“有人匿名送过来一份礼物,说是专门送给阮小姐的。”
匿名?
匿名送订婚礼物显得神秘,一般订婚仪式送礼物都是你来我往的礼节性送礼,而匿名送则不是为了回礼,送的东西通常会有某种意义。
那箱子很大,似乎装了不少东西,温羡瑶多少有些好奇。
“不然我们现在去拆开?”阮茵茵也想看看是谁送的。
“可以。”
于是,两个人跟着侍者去了休息室,徐盛刚好也在休息室里面,他许是应酬累了,正半靠在门边看手机,一身黑色西服衬得他人高腿长,神情冰冰的不带情绪,看见她们两个进来了,徐盛抬眼看了一眼她们后,又很快把目光收了回去。
他还是没说一句话。
阮茵茵习惯了徐盛这样,她没说什么。
她和温羡瑶两个人围在桌边,让侍者把箱子放在休息室的桌子上。随后,阮茵茵拿起剪刀把外面的包装剪开,当她们打开箱子后,温羡瑶和阮茵茵都沉默了。
箱子里面放着米色的、黑色的不同皮质的奢侈品包、各式各样的昂贵的首饰……甚至还有现金。箱子侧面一张卡片,只有三个字——“还给你。”
卡片上没有落款。
即使对方是匿名,她们也立刻猜到了是谁送的。
是封浩斐。
这些东西,都是当初阮茵茵送给封浩斐的,他以这种方式,把他欠她的,还了回来。
阮茵茵低头看着箱子里的东西,许久没抬头,看不清她的脸上具体是什么神情。
而就在这时,站在门边的徐盛走了过来,他冷着脸,把阮茵茵一把扯起来,眸光冷冷地看着那个箱子,开口——
“都扔了。我给你买新的。”
……
直到阮茵茵的订婚宴结束,陆泽开着车往回走时,温羡瑶还在和阮茵茵打电话,她语气带着点八卦的兴奋,笃定道:“茵茵,你听好了,我以我多年磕cp的经验向你保证,徐盛一定喜欢你,你看他刚才的表现,明显是在意你的,我感觉自己磕到你们的糖了!你等着看,虽然他现在好像很凶,话也少,也不怎么理你,但他之后一定会真香的。”
“你不信?这样吧,如果他不真香,我送你一个爱马仕新款kelly包。”
“箱子已经扔了吗,好的,好好告别过去,之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渣男不用理,见一次打一次……”
“徐盛很帅啊,又奶又a,我刚刚就觉得看他眼熟,像个男明星,但是想不起来是谁,不过确实很帅……”
“甜甜的恋爱也轮到你了!不过肯定没有我和狗泽甜,我没有秀啊,我在说事实……”
……
到家的车程一个小时,温羡瑶和阮茵茵整整聊了一个半小时。
等她挂了电话时,发现车子早已停在了家里的楼下,陆泽正在一旁坐着,他没有打断她,在耐心等她聊完。
看她结束了,陆泽语气闲闲地问她:“聊别人的爱情这么专业,情感大师?”
这个情感大师,还是陆泽和左丘最近新学的词汇,没想到这么快派上了用场,
……应该不是错觉,温羡瑶确定自己听出了嘲讽的味道。
陆泽分明是在嘲讽她,自己的爱情反应迟钝,聊别人的爱情倒是上道。
“大概旁观者清,所以对别人的事情总是看得更清楚。不过有一说一,那个徐盛,确实还不错……”温羡瑶还保持着刚才和阮茵茵聊天的快乐情绪。
陆泽低头看了眼腕上的手表,声音平静地打断她:“7分18秒。”
“什么?”
陆泽转头看向她,眸子里没什么情绪:“你夸徐盛足足夸了7分18秒。”
温羡瑶不说话了。
她差点忘了,狗泽的偏执欲和占有欲有多强。
他不喜欢她说别的男人帅,也不喜欢她的视线落在别的男人身上,哪怕这个男人是她闺蜜的老公。
不过……
温羡瑶的视线落在陆泽的黑色眸子上,仔细观察着他的情绪。在一起久了,她逐渐能觉察出他的心情,这次,她发现他其实没有生气。
如果是以前,温羡瑶这样夸其他男人,陆泽可能已经疯了,偏执欲发作,戾气上涌,凶得让人害怕,现下,他的偏执因子似乎已经好了。
“你没有生气?”温羡瑶小心地问。
她这样问,陆泽便知道他之前的几次发疯可能给她留下了阴影,顿了下,他用手轻轻托起她的脸庞,黑眸直视她的眼睛:“之前那几次,有吓到你么?”
温羡瑶实话实说:“恩,有吓到。其实之前一直拒绝你,很大一部分是这个原因。”
他的偏执欲太吓人,她至今回忆起还会觉得心有余悸。
陆泽经常会因为很多莫名的事情徘徊在失控的边缘,他摘下眼镜,叫她大名的时侯戾气极重,眸子漆黑,凶得似乎想把她吞噬一样。
不过现在仔细回想,他似乎总是会在最后关头止住。
她是他在失控时都舍不得伤害的人。
“以后都不会有了。”陆泽低声说。
“恩?”
“与其说那是生气,不如说一种病态的执念,这个执念也叫做,你。”
之所以会那么偏执,还不是因为,他从来没有得到她的爱。他怕她离开,怕她厌恶自己,怕她爱上别人,他看不到她的心,怎么样都等不到她的爱,所以才会失控,会偏执。
而自从向杉刺人事件,她袒露心迹之后,陆泽也终于确认了她的心,所以,他的病好了。
温羡瑶也明白了陆泽的意思。
其实,她一直觉得陆泽的偏执有问题,她何尝没有错,高中时她和陆泽谈恋爱,却不会和其他男生保持距离,现在的她也一逃再逃,不肯面对自己的心。
从始至终,她从未给过陆泽安全感,又怎么能怪陆泽患得患失。
他在泥泞昏暗中长大,一无所有,所以才会对拥有的东西那么执着,看到一束光便追逐了一生,连放弃都不会啊。
她也一样有错。
“对不起。”温羡瑶的手轻柔地落在陆泽的脸上,她轻声道歉。
陆泽低下头,轻轻吻了她的唇,说:“没关系。”
——陆泽曾经得过一种病。
病名为你。
——而现在,她爱他了
所以,他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