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宜贞轻抚剑刃,喃喃自语,“摄政……大长公主?”
说起来这位人物,程景耀是如数家珍,“你不会不知道吧?五千年历史里独一份的女性人物,上得朝堂、下得战场,不过就是死的颇有争议。”
程景耀指了指她手里的剑,“这佩剑据说是她当年自刎时候用的,一直被她侄子敬武帝收藏在自己的寝宫,也不知是真是假。”
“有很大一部分学者认为她是因为摄政,所以被敬武帝逼死的,也不知是真是假。”
苏宜贞毫不犹豫的回答,“假的。”
话一出口,她就愣了一下。
这回答完全是她下意识的反应,连她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她甚至连这位大长公主都没听说过。
“啊?”程景耀一愣,随即好笑的问,“看你这口气跟亲眼见过似的,这么肯定。”
“……猜的。”
“噗,不过说起来倒是很巧,这位大长公主的名字跟你一样,也叫宜贞,只不过她叫李宜贞……”
微微一恍惚,苏宜贞忽然感到手指一阵疼痛,低头一看才发现手指被剑刃割破了。
殷红的血珠子顺着锈迹斑斑的剑刃往下淌着,就像当年……
她想到这里,整个人顿住了。
当年什么?她怎么会知道一把古剑的‘当年’?
越是思索深究,越是得不到答案。
程景耀见她手指被割伤,连忙让佣人给她清洗包扎伤口。
“我说大姐。”他没好气的开口,“这可是当年的杀人利器,就算是锈了也还是剑啊,你说你这往刀刃上摸,真可以啊……”
苏宜贞心情很低落,没过多久就告辞离开了程家。
走之前,她又一次在那片花圃见到了程凤麒,后者还冲她挥了挥手。
内心忽然生出一股冲动,她走到程凤麒面前,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程先生,你觉得这一切是真实的吗?”
没有头尾的一句话,一般人听了必然觉得很奇怪,很可能会把她当神经病。
而程凤麒只是略微惊讶,而后对她淡淡一笑,“是真实还是虚假,你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又何必来问我。”
苏宜贞看了他一会儿,忽而垂眸低低的笑了起来,“我知道了,谢谢你。”
“苏小姐是个聪明人,跟着自己的心走便好”
“程先生。”她忽然朝他眨眨眼,“我能抱你一下吗?”
程景耀愣了一下,随即莞尔一笑,非常绅士的主动伸出手臂轻轻的抱住了她。
他身上有一股好闻的药草香味,很干净温和,也让她莫名的熟悉。
眼眶忽然间有些微微酸涩,她语音含笑,“真高兴再见到你,以及……再见了。”
走出程家老宅之后,天空忽然开始下起了雨,牛毛一样细密的雨丝洋洋洒洒的从天空飘落。
苏宜贞没有坐车,而是撑了一把油纸伞,静静的走在程家竹林外的小径上。
她眼里已经没了之前的茫然,有的只是淡漠和理智。
不远处的石径的尽头,一个修长的人影正在等着她。
白色的短发,银灰色的眼眸,脸上的笑容温柔到令人沉醉。
他朝她伸出手,“阿贞,我来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