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结案(1 / 1)

顺顺当当的把钦差送走,林如海与沈总督对视一眼,俱松了一口气。

这一步走对了。

沈总督自知年老,且他从前算是半个义忠亲王的人,不与林如海一般只是忠于上皇,就算此次能调任回京,仕途也差不多到了头儿。

而林如海还未到五十,今次对陛下立功甚大。钦差和亲军都尉府都对林如海这般客气,想来他已得了陛下的信任。

他过几年致仕无妨,却总要为子孙考虑。此时交好林如海,对沈家是有益无害。

因此,两人客气又隐晦的议论过时局后,沈总督便笑问:“我冒昧问一句,听得林大人找回女儿一年了,不知将来有何打算?”

林如海一顿,还未说话,沈总督又笑道:“我问这个倒不为别的,是因我家中有未出阁的孙女,与令爱年岁相差不多。若林大人不嫌舍孙愚笨,可将令爱送来几日,有拙荆照看,她们小女孩儿互相作伴,也省了林大人公务繁忙之余,还为内宅之事操心了。”

他看林如海似有所思,便放低声音道:“我知林大人无续娶之意,所以才提此事,若有冒犯之处,还请海涵呐。”

林如海忙道:“沈大人这话折煞在下了,是我从前没想到这处,只顾着舍不得孩子们,却忘了家中无人能教养她们,这将来……哎……”

他一叹气,沈总督立时接上话,笑道:“我知林大人为难,可忠义难两全,终究还是忠君为要。”

“沈大人说得是。等出了正月,若沈大人和夫人不弃嫌,我就将小女送到府上几日。”林如海对沈总督拱手,弯腰上了马车。

金陵离扬州乘船只需一夜的路程。第二日一早,林如海下船回府,林棠林黛玉已等在了他书房内。

看林如海旅途劳顿后还神清气爽,面带微笑,两人便知甄家的事顺顺当当完了。

林如海略歇了半个时辰,便给女儿们细讲钦差是如何查案的,共查出了甄家多少罪证,甄家已全家被抄,男女老幼都被押解回京等。

林黛玉叹道:“犯事的是当家的男人,那些太太奶奶们不过从夫,还有未出阁的姑娘们,也是养在深闺,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可甄家一倒,她们也要受牵连。”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林棠平静道:“一家子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哪怕女子并不能左右家中的任何决定,但一旦出了事,女子也会一并受苦,这就是现在世上的道理。”

“可这……”林黛玉艰涩道,“这道理……”

“男尊女卑、夫唱妇随、三从四德、夫为妻纲……这些都是圣人的道理。连律法中都说妻告夫,无论夫是否有罪,妻都要监两年。”林棠甚至还能微笑,“不能科考,不能从军,不能继承财产,也不能自立门户,玉儿,你说上面这些话,应该是用来形容什么人的?”

“……奴才。”林黛玉说得分外艰难。

林如海面色复杂的看着她们姐妹俩。把将出口教育林棠的话咽回去了。

林棠笑道:“从前我做奴才的时候,生死由不得自己,全由主子。主子和善仁德,我就过得好些,主子刻薄些,我就难些。如今我成了主子姑娘,看似比奴才丫头尊贵了,其实真遇到什么事,还是一样由不得我。”

她的话平静中带着自嘲,听得林黛玉心里又酸又苦,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棠丫头,玉儿,我已经打算好,等回京复命,会当即向圣上给你们请封爵位。这也是咱们早就说好的。”林如海定定看了林棠一会儿,道,“你放心,有我在,绝不会让你们和甄家姑娘一样。咱们家也和甄家不同,你两个不愿意的事,林家绝不会做。”

林棠却道:“我自然信父亲。可将来出阁成婚,成了人家媳妇,哪家的公婆能似父亲一样为我们着想,替我们打算?”

林如海问:“棠儿又想说招婿的事?”

林棠摇头。

“父亲,前几日亲军都尉府的将军们来扬州,我和玉儿看到了他们装配的火器,还上手试了几次,威力着实不小。”林棠忽然说起了别的。

林如海并不催问林棠,只道:“火枪火炮前朝便有,本朝太祖打天下时,便常用火器制胜,如今天下各城守军都有装配。”

“现在的火器装填费时,发射不如箭快,所以虽威力甚大,却仍不比刀剑常用。若我能改进火器,使其更为精准,使用更容易,再献与朝廷,是否能因此功更进一步?”林棠的语气隐隐转为期待。

“棠丫头,你这又是……”林如海指了指天空。

“应该是……”林棠低头,“那日用过鸟铳,我胳膊疼了两日,心里就大约明白应该怎么改进了。”

“若我真得此功,是否便能不成亲了?”她问出了真正想问的话。

在漫长的寂静后,林如海轻轻一叹。

“我本怕与贾家远了后,你们姐妹无女眷教导,将来于名声有碍,本想回京后和宫中求两位嬷嬷放在家里,不管你们学与不学,总归叫外人看看。昨日沈总督也隐晦提了,可以让他夫人教导你们,我虽没应,只说会让你们姐妹过去住几日,心里也有些意动。”

“可棠儿说的这些话,虽然离经叛道,却也不失为一条路。”他心情复杂,说,“若这么着,你们是必然不能去别家了,在别人家里诸事不便,让人察觉了蛛丝马迹更不好。但若与别家夫人姑娘一个不识,一个不认,只怕你们还会有别的难处。”

林棠问:“父亲,牛痘防治天花之法若献上,陛下会给我和玉儿什么爵位?”

林如海也不大确定:“大约高则郡主县主,低则县君乡君,还是得看上皇和陛下如何博弈。”

林棠便笑道:“既然最低也是乡君,享朝廷俸禄,又于国有功,不认得别家的夫人姑娘有什么要紧?该是人家想求着认得我们才是。还有火器一两年改进不完,五年十年还不完?到那时再进一步,就更不必愁这些了。”

“棠儿,你说的这些,可有把握?”林如海问。

林棠以前不是军事爱好者,也不是冷爱好者,对历史更是只有一知半解,对于热武器的印象只从偶尔瞥到的电影电视剧里来,至于热武器是怎么发展的,内部结构如何,需要的工艺都有哪些,她是一窍不通。

如果系统还没升级到,她或许能顺利把牛痘疫苗拿出来,别的是不要想了。

但她现在能上网了。

前人多少的经验资料都在网上,比鸟铳更先进些的转轮枪、燧发枪的结构也不是秘密,她只需要绘制出精确的图纸,找到可靠的工匠,或者直接把图纸献给朝廷,让工部制枪。

林棠说:“十成的把握没有,但五年之内,大约有八分成功的可能。”

林如海呼出一口气,点头:“这事可以延后再办,要紧的是在圣旨宣我回京之前,你们把牛痘的条陈写完,拿来我看,再一起改几遍。现在我的事完了,回京之前都无大事了。”

林黛玉问:“那年后可还去沈家?”

林如海笑道:“去几日,你们散散,新认识几个人也好。”

正月热热闹闹的过去,二月初一,学堂开学,贾宝玉一个月没见秦钟,他一早起来,忙忙的叫袭人给他更衣梳洗,就往贾母房中来,请安说:“老祖宗,我今儿要去上学了。”

贾母令他坐在身边,笑道:“我前几日和你老子商议了,这个月就给你请先生,从此你就还在家里上学,不往家塾里去了。”

贾宝玉一愣,忙问:“我在家塾里念书念得好好儿的,怎么忽然又要请先生了?那鲸卿……秦钟呢?”

贾母面上闪过厌色,收了笑:“宝玉,我听人说了,那秦钟哄你在家塾里认识浑人,又闹学堂,又欺压旁人,你老子说年前考你,你竟无一点进益,不是被他带坏了?往后不许再见他,也不许让他到咱们家里来!”

“老祖宗……”贾宝玉心里发虚,犹想再求贾母几句,贾母却道:“秦氏才和蓉哥儿和离没两个月,蓉哥儿今年还要说亲,你同她的弟弟这么亲热,让蓉哥儿亲家看了怎么样?你不主动远着就罢了,还要凑上去?”

贾宝玉怏怏低了头,不说话了。

一时三春邢王夫人李纨王熙凤来请安,看了贾宝玉这样,都笑问是怎么了。

贾母略说了两句,王夫人道:“宝玉,老太太是为了你好,你怎么不听,还这个样儿?还不快给老太太认错儿?”

贾宝玉知事无法改了,只得站起来,低头说:“老祖宗,是我一时没扭过来,不是不听您的。”

贾母把他搂在怀里,笑道:“你我还不知道?惯是说笑就笑,说恼就恼了的。”

吃完早饭,邢夫人王夫人各自回去,李纨也带三春出去了。

贾宝玉心里到底不痛快,嚷嚷说头疼,回自己屋里闷头睡觉,任袭人等怎么劝,也是闷闷的。

王熙凤先没走,笑道:“宝玉和秦氏的弟弟感情好,上学一年了,他们小孩子,猛然说不许见了,舍不得也是有的。”

“你说的这话我何尝不知道,可我往日看错了人,秦氏罢了,她弟弟怎么也不知道廉耻检点!”贾母想到贾璜之妻说的话,心里便是一股火起,“好好的宝玉,都让他带坏了!不是璜哥儿媳妇和我说,我还不知道!”

王熙凤知这贾璜媳妇便是去岁和贾宝玉秦钟闹了学堂的金荣之姑母。

贾璜也是宁荣二府的嫡派,和贾珍贾琏一样也是“玉”字一辈的。贾璜之妻惯会在尤氏王熙凤面前奉承,王熙凤喜好排场,因她奉承得好,往日也肯看顾她些。

去岁学里怎么闹的,王熙凤后头也一五一十的打听了,也知道璜大奶奶本想和尤氏告秦钟的状,可那时候秦氏才病了,她去了一趟,没敢说什么,又回家了。

现贾蓉和秦氏和离,秦氏住在荣国公府里,连过年都没露面,王熙凤一想,便知道是璜大奶奶看秦氏失了势,所以又把旧事提起。

她好容易保下命来的人,岂能轮得到别人作践?

“怪道呢,我说那日璜大嫂子怎么和老太太说了那么长时间的话,原来是说这个。”王熙凤趁机笑道,“我虽然没亲耳听见,也知道她说了什么。老太太不如也听我一句?”

贾母问:“你有什么说的?难道她还敢和我撒谎,那秦钟并没勾着宝玉做那等事,也没和学里的学生们不干不净?”

王熙凤笑道:“这我倒没说的。可璜大嫂子的侄子也未必多清白。不怕污了老太太的耳朵,他原也是别人的好朋友,图人家的吃穿银钱,百依百顺。后来人家有了新朋友,他心里嫉妒,故意找事儿,所以才闹了那一场。我猜,璜大嫂子未必敢和老太太说她侄子也是这样呢。”

贾母沉了脸,问:“我倒不知,咱们家族学里竟这么乌七八糟的了?”

王熙凤心里警醒,说:“我也听得了些风言风语,大约是太爷年纪大了,学里学生太多,约束不过来,所以偶然会出些事故,但都是小孩子们打闹罢了。”

贾母道:“你不必和我打马虎眼!你知道什么,都说给我就是了!”

王熙凤无法,只得又说了些贾家族学里的情况。

贾母越听面色越沉,最后连王熙凤都不敢开口了。

“你去罢。”贾母心中恼怒,却并未当即发作,“去找琏儿来,说我有话要问他!”

王熙凤只得着人去找贾琏,先同他说了贾母因何生气,笑道:“我想着这是个机会,一会子老太太说不定就让你去查族学了,你顺带多查出来些家下奴才背主的事,不是顺理成章?”

贾琏不禁摇头道:“你也太薄情了,璜大嫂子平日还不够顺你的意?族里的人知道这事因你来的,不是恨上你,就是恨上我了。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罢。”

王熙凤脸色变了:“不是秦氏都闭门不出了,她还来落井下石,在老太太面前嘴碎,我闲的没事干了,还管这事?她怎么不先饶人?往日她来,我哪回没给她些好处,她便去宁国公府,大嫂子和秦氏以前不理她了?自家都不干净,还和老太太说秦家,我倒要看看她脸皮这么厚,到底是有几张脸!”

贾琏皱眉:“你从前和秦氏好,是因她是蓉儿媳妇,你们娘们儿好,到底是一家人,璜大嫂子是外人。现下秦氏不过没处去,借住咱家,你倒因她折腾咱们自家人?”

深吸几口气,压住想把秦氏住在荣国公府的原因告诉贾琏的冲动,王熙凤问:“是不是珍大哥和你说什么了?”

看贾琏不答,她冷笑:“老太太还等着二爷呢,二爷快去罢!等二爷回来,我倒要好生和二爷说道说道。”

贾琏果然被贾母问了半日族学如何。有王熙凤的话在前,他不敢撒谎,只得问什么答什么了。

贾母气得立时命人叫贾珍贾政来,骂了他两个一回,说:“祖宗怕族里的孩子请不起先生上不起学,特设了教育子弟的族学,如今倒成了方便他们做腌臜事的地方!珍哥儿,你是族长,既然知道,怎么不管?二老爷,我看你更逍遥,我在里头不知道,你在外头竟也不知道?”

贾珍先不敢和贾琏对眼神,唯唯道:“老祖宗,我这就去管他们!再不让他们胡作非为!”

贾政也是才知道族学竟成了这样,心下羞愧难当,又气子弟不争气,现在贾母面前一句话也不敢说,只能低头领骂。

贾母骂一场,哭一场,叹一场,才命他们散了,又吩咐贾政:“快些请先生到家里!再不许宝玉去那等地方读书!”命贾珍:“有敢在族学里乱来的,都撵出去不许再来!”

一起目送贾政远了,贾珍贾琏才一道往外走。贾珍问:“老太太怎么突然想起问族学里的事了?”

贾琏无意在贾珍面前说王熙凤的不是,道:“是璜大嫂子,还记恨去年她侄子和秦钟闹了一场,前几日在老太太面前提了。老太太因此不许宝玉再和秦钟上学。今日宝玉不高兴,凤丫头劝了几句,老太太问出别的,所以才闹得这样。”

贾珍冷哼:“我说呢,老太太享福高乐,怎么关心起族学了。”

贾琏把贾珍送至门口,看他骑马走了,自往院里回来。

“你提起珍大哥,是什么意思?”他问王熙凤。

王熙凤白他一眼,说:“秦氏住在咱们家里,是老太太亲自发的话,问了珍大哥珍大嫂子都是愿意的,老太太才这么吩咐。珍大哥是不是同你说,我手伸太长了,本来该把秦氏打发回家,是我可怜秦氏,苦求了老太太,所以才让她过这边来,不是媳妇也不是姑娘,不成个样子?”

“你怎么知道?”贾琏一惊。

他说完,才发现是被王熙凤套出话了。

王熙凤冷笑,半真半假的说:“我怎么知道的?珍大哥那个性子,和你差不多,见了平头正脸的就放在眼里,何况秦氏这样的人物。她从前是儿媳妇,珍大哥不好动,现在她不是蓉儿媳妇了,若送回秦家,珍大哥三日五载的去一趟,秦家还敢报官不成!他自己答应了秦氏过来,现在又后悔,我看不上他这样!何况秦氏住过来一个多月,身上确实好了不少。我同她好了一场,现在她不是我侄儿媳妇了,我明儿就认她当女儿,看谁还敢打她的主意?”

贾琏听这话虽然荒唐,但确实像是贾珍能做出来的事,不言语了。

王熙凤被贾珍背后算计了,越发要说得痛快:“珍大哥真没脸,看上前头的儿媳妇,得不着手,就离间兄弟媳妇。让二爷和我远了,他能得着什么好处?”

她话太扎人的心,贾琏劝道:“差不多就罢了,咱们已经说开了,珍大哥也是色迷了心窍,一时糊涂了。”

“那二爷就没糊涂?”王熙凤斜着眼看贾琏。

“我也糊涂,也糊涂。”贾琏服软。

王熙凤得了这话,气方暂平。

但想到她不过把要死的秦氏挪到荣国公府,还替贾珍好生善后,手里多了他一个把柄而已,他不谢她就罢了,还这么暗里算计她,心里又起火,心道不报这个仇,她也不是王家的姑奶奶!

秦氏不挪过来也是一个死,贾珍难道还想和病得那样的秦氏怎么着?

贾珍平白多了个麻烦的差事,还是贾母吩咐,不得不做,又有贾政时不时的问,只能扯贾琏一起捏着鼻子在族学里早晚呆了几日,先和薛蟠贾蔷等说了贾母之意,让他们收敛些,又狠狠敲打了别的小学生们一回,心里恼了贾璜夫妻,也更对王熙凤不满了。

想也知道,贾璜家的婆娘在老太太面前说再多,也抵不过王熙凤一句话。不是王熙凤为了维护秦氏,他哪来的这些活儿?

他好容易和贾母贾政交了差,才有了空儿想往尤家去一趟,看望尤氏的两个妹子,却听尤氏面无表情的说:“凤丫头求了老太太,认了秦氏做女儿。这么一来,秦氏在西府里更名正言顺,也显得咱们家有德,蓉儿再说亲也无碍。不然骤然远了秦家,不许宝玉和秦钟上学,让人觉出不是又是麻烦。有想结亲的人家看蓉儿前头的媳妇还在家里住着,也不像样。”

贾珍一口气噎在喉咙口,上不去也下不来,最后说了一句:“琏二奶奶才多大,就有这么大的闺女了,真是有能耐。”

尤氏不理贾珍的刻薄,道:“我看这样不错。总不能让大太太认秦氏当女儿,那不是错了辈了?”

贾珍被尤氏这一刺,也无心再去尤家。他冷哼一声,甩袖出去了。

尤氏并不关心贾珍去了哪里,只慢慢往榻上坐下,凭一股心气撑着没哭。

秦氏算有了好结果,凤丫头就算是为了和大爷打擂台,也会让秦氏过得好。

那她该怎么样,才能过得好些?

王熙凤认秦可卿做干女儿,出了一口恶气,还犹嫌不足。

赖家不忠于贾家的证据累累,她只要择一个好时机告诉老太太,两府里大管家的位置必然会空出来。

荣国公府的缺儿不是老太太的就是太太的,但宁国公府得放上她的人。

若贾珍再算计她什么,她总得有个防备不是?

谁知这日二月初八,外头传来消息,说甄家被抄了,已被押解进京候审,只怕是完了。

甄贾王几家都是老亲,贾母王夫人贾珍王熙凤等听得这消息,先顾不得别的,只等甄家的案审完,又到处活动,看是只有甄家一家得罪,还是要牵连几家。

得知甄家罪证俱是林如海搜集呈上,贾母一整日都没说话。王夫人王熙凤等也俱不敢劝。

贾家众人都知道,就算此次甄家之事没有牵连贾家,贾家和林家之间也再不会如从前亲密了。

一个月的功夫过去,这一日,贾琏喘吁吁的从外头回来,没等喘口气,就到荣庆堂回贾母:“老太太,甄家的案子结了!甄家一概有职男子除爵革职,甄老爷流放三千里,还有两位爷们流放一千里。甄家家财一概没入国库,倒拨了一处院子给女眷们住。还,还有……林姑父调了户部侍郎,圣上命立时进京就任!”

作者有话要说: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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