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阑赶紧绕着桌子跑好言相劝道:“凤凰!咱们这次可是背着师尊偷偷来这风流快活的,你可别胡来啊,当心让师尊知道!”
“我不知道什么是胡来!”路见欢一把将桌子掀了哐当一声巨响。
外头的客人们惊闻动静纷纷打开房门,衣衫不整地探头看。
就见两道修长的身影在屋里你追我赶后面那人还拿着条鞭子周围议论纷纷:
“啧啧啧现在的年轻人啊,年纪不大玩的花!”
“听着动静,等下不得把床都拆了?”
“何止是床?看着架势怕是房顶都要被拆了!”
“我好想看看小美人浑身是花的小模样。”
“我也是……”
……
慕千秋听着周围的议论声眉头蹙紧,忽听一声尖叫:“凤凰!你要死啊!”
屋里的阮星阑破口大骂。
路见欢怒道:“我看你不爽很久了!你等着受死吧!”
话音未落,就听轰隆一声巨响二人吓得一愣双双回头去看,就见慕千秋一脚将门踹开一拂衣袖缓步踏来。
慕千秋的眸色冰冷,尤其是看见路见欢和阮星阑抱在一起在地上翻滚,双方的脚各自夹着对方的头满屋子狼藉。
更加令人窒息的是,床上还跪伏着一位不着寸缕的少年,那少年可能是吓坏了,整个人抖得如同风中残叶。
外头很多观客探着脑袋,想看看热闹,慕千秋的神色冷酷缓缓吐出一句:“滚出去!”
身后的地板立马砰砰砰地炸裂开来,直接将二楼栏杆都崩裂开来,一群人哭爹喊娘地往楼下逃窜。
咕噜
阮星阑愣住了。
路见欢呆住了。
两个人下意识地松开了手,然后双双爬起来跪好。
冷汗很快就打湿了后背。
不知道为何,阮星阑觉得身上各个地方都在隐隐作痛。两腿直打软。
路见欢也没好到哪里去,经过刚才的扭打,两个人皆是衣衫不整,灰头土脸的。
更糟糕的是,慌乱间腰间衣带被阮星阑扯开了,凤凰一面跪着,还一面伸手拽裤子。
更更可怕的是,床上那少年终于把嘴里的袜子吐掉了,大哭着说:“怎么这么多人?这得加钱!”
阮星阑本来以为,最令人窒息的事情,差不多就这程度了,结果方才被他们打晕的肥胖男人缓缓醒来,从废墟里探出一只手,挣扎着大叫:“来……来人啊,劫……劫色了!”
“闭嘴!”
“闭嘴!”
阮星阑和路见欢心有灵犀地呵斥一句,各脱掉一只鞋往男人头上砸。
砰砰两声,男人又重新昏迷过去。
慕千秋衣袖中的长剑嗡嗡作响,冰冷的目光从四个人身上划过,冷笑道:“这就是所谓的赏花?”
阮星阑:“……”
路见欢:“……”
谁也不敢开口说话。
堂堂天衍剑宗的宗主发怒,气势不是他们这种小弟子可以抵抗的。
一股无形的威压快把两个人拍进地板里了。
阮星阑觉得自己的腰肢沉重无比,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铁锤,哐当哐当地把他往地底下砸。
路见欢也没好到哪里去,甚至连头都抬不起来。
很久之后,慕千秋才将威压收起,两个人才一能喘上气,立马双双往旁边歪倒。满身大汗,两个人都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一般。
慕千秋余光瞥见地上的鞭子,随手一抓,就将鞭子攥在了手心里,挣了挣,韧性还挺好。
但并未在此等烟花柳巷动手,只是淡淡道:“给你们半柱香的时间,把这里的事情解决完,然后回去受罚。”
阮星阑点头如小鸡啄米,等慕千秋一走,这才拍着胸膛喘气:“吓死了,吓死了,还以为师尊刚才要杀人了!吓死我了!”
路见欢苍白着脸站了起来,颤声道:“今晚怕是不死也要脱成皮了。”
此话一出,才松口气的阮星阑立马提心吊胆起来,脸色也惨白惨白的。
幸而慕千秋没有发现他们两个人把城主也带来了,等赔了银子之后,两个人把半死不活,就只剩一口气的城主装进了麻袋里。
像两只做错事的大黑耗子,灰溜溜地滚回去了。
站在门口,晚风那个寒冷的吹呀吹。
谁也不敢先进去。
阮星阑站在门口就跟凤凰商量:“这次我二你八,好不好?”
凤凰怒道:“凭什么你二我八?你想得美!我才不干!你以为你是谁,我爹吗?凭什么要我替你受?”
阮星阑很果断地道:“儿子!”
“滚!”凤凰气得要打人,可拳头还没落到阮星阑身上,房门就开了。
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不约而同,默默地往地上一跪。
哪知走出来的不是慕千秋,而是林知意。
“师兄,师弟,你们这回怎么惹师尊生气了?”林知意满脸为难地看着两人,“师尊说了,在外不方便管教弟子,要回剑宗再严惩。”
阮星阑一听,居然是回剑宗再惩处,那不回剑宗不就完事了?立马松了口气,刚要站了起来。
结果林知意下一句话是:“师尊吩咐,要你们在此跪一晚上反省,还说……还说……”
“说什么?”阮星阑问。
“还说,如果谁不好好跪,那现在就可以进屋。”
“进屋作甚?”这回是路见欢问的。
林知意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我看见师尊一直在摆弄一条鞭子,也不知道打哪儿弄来的,这会儿在辣椒水里泡着……”
辣椒水里……泡着?
阮星阑没由来的浑身一抖,觉得在这种月明星稀,晚风徐徐的晚上,能同小凤凰一起跪在庭院里,边嗅着花香,边欣赏着月光,还能在一起聊聊天,其实是一种享受。
于是果断地告诉林知意:“劳烦你去告诉师尊一声,我与凤凰想在此地跪省。”
路见欢没开口反驳,应该也觉得辣椒水泡鞭子,的确有点吓人了。
林知意点头,乖乖巧巧地回屋传话了,没过多久又折身回来了,看起来有些为难。
阮星阑的心,噗通噗通乱跳,捂住胸口道:“师弟,没事,师兄受得住,师尊还有什么话,你尽管说便是了!”
林知意为难道:“师尊说,怕你们睡着,让你们手抄清心经一百遍,好好反省反省。”
说着把文房四宝从乾坤袋里翻了出来。
阮星阑一看那快有小拇指那么厚的书,当场就昏倒了。
“师兄,师兄!你怎么样了?师兄?”林知意赶紧过来将他抱起来,满脸着急地大喊,“师尊!不好了,师兄旧疾复发了,突然昏倒了,师尊,师尊!”
路见欢看了他一眼,嗤笑了一声:“这点小事,何必喊师尊?我来替他疗伤!”
说着就凑了过来,嘴里道:“大师兄此前所受的伤,多半是淫术鬼毒,虽已由师尊清除,但终究还有残余,那么东西邪门得紧,专门往人最薄弱的地方攻去,这会儿约莫聚集人之初始之地,直接一刀切了,应该就无恙了!”
阮星阑一听,立马觉得大事不妙,赶紧睁眼,就见路见欢手里攥着把匕首,欲一刀切过来当即大惊失色,两手攥住路见欢的手腕,大声道:“师尊!救命啊,凤凰要杀人了啊,师尊!”
房门哐当一声从里面推开,慕千秋一身白衣立在门槛处,神情冷漠地望着三位弟子。
“师尊,救我,凤凰要杀人了!”
阮星阑起身,作势要扑到慕千秋的背后藏着,结果才扑一半,立马又停住了。觉得师尊的脸色极其不善,一时半会儿还是不要招惹为好。
慕千秋看了路见欢一眼,淡淡道:“本座念你此前受了伤,暂且不罚,你先回去休息。”
路见欢道:“多谢师尊。”
林知意把他搀扶起来,准备离开,路见欢忽然又道:“师尊,那阮星阑?”
慕千秋:“你是小师弟,可以不罚,可他是大师兄,不能不罚。”
阮星阑:“……”
没有给徒弟们说话的机会,慕千秋蹙眉,不悦道:“还不走?当真想在此跪上一晚?”
林知意一听,赶紧扶着路见欢压低声儿道:“师弟莫犯傻,师尊自有决断,你放心便是了。”
阮星阑看着路见欢被林知意搀扶走了,不由仰天长叹,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孽。
哪有大总攻需要跪在受的房门口的,又不是守夜的大黄狗。
“还愣着做什么?进来受罚!”慕千秋落了这么一句,转身就回了房间。
阮星阑点头,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撒开腿就跑,结果从房中窜出一条缚仙绳,直接把他捆成了粽子,拖拽进了房中。
要死不死的,还把他吊在了房梁上。
用力挣扎着,越挣扎绳索捆得越紧,阮星阑慌乱间果真瞧见了林知意方才说的,用来泡鞭子的辣椒水。
当即就吓得脸色一白,连自己也不知道是啥原因,双腿就抖了起来,连身后都隐隐作痛。
“星阑,本座听闻你带着师弟赏花去了,赏的什么花,好看么?”
慕千秋随手将鞭子抽了出来,甩了甩上面的水珠,发出簌簌的声响,抬眸瞥了一眼阮星阑,将鞭子折成了两股,轻轻挑起他的下巴,低声道:“嗯?怎么不说话?”
阮星阑艰难地吞咽着口水。
之前还跟凤凰一本正经地吹牛,说这玩意儿打身上不疼,结果现在自己就为人鱼肉了。
人生的际遇实在太奇妙了。
阮星阑满脸认真地问慕千秋:“师尊,不罚星阑行不行?星阑愿意陪师尊睡觉。”
慕千秋的手心一热,手指头不由自主缩了起来,抬眸道:“打完也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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