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对。”杨亚楠就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她点开了手环里的通讯录，然而找了一圈才想起来自己好像之前就把和一层有关的人的联系方式都给删掉了。
姜晓温弱弱的道，“我这里有号码。”
“好，那你发……”杨亚楠说到一半的时候却突然闭上了嘴巴，露出一抹迟疑之色，萧飞知道她在顾虑什么，就道，“你可以在楼下随便找家店铺，应该就能要到房东的电话。”
杨亚楠接受了萧飞的建议，小跑回了那栋住宅楼下，又过了五分钟，萧飞看到杨亚楠结束了通话一个人失魂落魄的站在马路边。
“谢谢你帮忙回答我们之前的问题，”萧飞对姜晓温道，之后也冲一边的老中医点了点头，“失陪了。”
说完萧飞推开了诊所的大门，看了眼左右的来车，穿过了马路。
他径直走到杨亚楠的身前，问道，“怎么样，有结果了吗？”
杨亚楠就像没听到他的话一样，又呆了半秒钟才反应了过来，“这一切都是你提前谋划好的对不对，你联系了所有人，让他们一起在我的事情上说谎。”
“但是在今天之前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在一层生活的详细经历，我不知道你之前在哪里打工，也不知道你的具体住址，我怎么联系所有人一起陪我演上这么一出戏？”
“那现在发生的事情又该怎么解释，”杨亚楠问道，“我刚才打给了房东，付了她一千信用点，让她帮我查了三年前608的租客。”
“然后呢？”
“然后她说的和姜晓温一模一样，她们肯定事先沟通过，我刚才去要号码的时候你有看到姜晓温打电话吗？”
“恐怕没有，她就坐在那里什么也没动。”萧飞道。
“那他们肯定还有其他的联络手段。”杨亚楠焦躁道，“如果不是你，又是谁在跟我做这种恶作剧，他有什么目的，假装我没有在一层生活过对他有什么好处吗？”
“你先冷静一下。”萧飞将刚买到的那包香烟掏了出来，递了一根给杨亚楠，又帮后者点上火，等杨亚楠狠吸了两口后才又接着道，“还记得我之前问你的问题吗，你有多相信自己的记忆呢？”
“你觉得是我的记忆出了什么问题？”杨亚楠像是听到了一件无比荒诞的事情，摇了摇头，“这不可能，只有克隆人才会被伪造记忆，我是龙游mz78的公民，三年前就来到了这里，在这里生活了很久。”
“你凭什么这么确信？”
“因为这里的所有克隆人都不知道克隆技术的存在，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保持稳定，而且他们的脑袋里都有定位器，后颈上都有编号，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啊。”杨亚楠道，“你也看到了之前在裕兴发生的事情了，那个女孩儿就是标准的克隆人，仅仅是因为听到了克隆人三个字就被带走了，还有你，你的脖子后面不是也有编号吗？”
“所以，如果有人制造了另外一批克隆人，让他们可以接触到克隆人的信息，后颈上没有编号，脑袋里也没有定位器，他们就会比第一批克隆人更加稳定，永远不会怀疑自己是克隆人了。”萧飞淡淡道。
萧飞的话让杨亚楠愣了足足有两秒钟，甚至忘了换气，直到被自己刚吸进的那口香烟呛到，她才一边咳嗽一边道，“这也太荒谬了，照你的说法龙游mz78里岂不是有很多的克隆人，除了那些脖子后面有标记的，还有像我这样的……你怎么说来着，另一批没有编号的克隆人。”
“没错。”萧飞点头道。
“你是怎么得出这样的结论来的，就从裕兴的老板和老板娘不承认我在那里工作过，姜晓温和房东说608原来的租客是一家三口吗？然后你就觉得不只是我，这座城市里还有很多像我一样的不为人知的克隆人？”
“你不是唯一一个出现这种情况的人。”萧飞平静道。
“什么？”
“前两天我去了你男朋友的公司一趟。”
“等等，你还在瞒着我调查他？”杨亚楠闻言有些生气，“我不是说了很多次，跟踪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了吗。”
“我听到你说的了，但这和你被跟踪无关，只是我的个人兴趣，”萧飞道，“我调查你男朋友的公司，结果在那里遇到了一个叫做周雄的市场部经理。”
杨亚楠听到这解释也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的确，如果不是为了她被跟踪的事情，萧飞调查谁都是他的自由。
杨亚楠深吸了一口，平复了一下情绪后道，“我好像对这人有点印象，我去公司的时候也见过他，我的男朋友说他是公司的骨干，销售上的事情好像都是由他来负责的。”
“没错，如果你看过他的履历就会发现他简直是所有公司都梦寐以求的完美员工。”
“然后呢？”
“你知道周雄为什么这么努力工作吗，因为他还有个女儿，是他和他的前妻生下的，可能是因为觉得离婚让女儿失去了妈妈，周雄对自己的女儿一直心存愧疚，所以在物质生活上就努力的弥补后者。”
“你想说什么，周雄的女儿其实并不存在吗？”杨亚楠问道。
“不，他的女儿存在，女儿是周雄努力的意义所在，而且两人还会不定期的见面，她必须要存在，这样周雄才会拥有疯狂工作的动机，”萧飞顿了顿，“不过有一点你倒是说对了，的确有人不存在。”
“谁？”
“周雄的前妻。”萧飞道，“周雄是离婚后带着女儿来到龙游mz78的，因此这座城市里也没有之前认识他和他前妻的朋友和亲属。”
“这种情况不是很正常吗，我们刚见面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这是一座年轻的城市，人们来这里寻找工作和更好的生活，当然，也有人希望能从这里重新开始。”
“没错，但是我问过周雄女儿的班主任，自从一年前周雄的女儿转进这所小学后，她的母亲就没有来看望过她，一次也没有。”
“好吧，这是有点说不过去，但据我所知的确有些女人在改嫁后就和之前的家庭断绝了联系。”杨亚楠道，“也许周雄的前妻就是那样的人，抛下所有过往，迎接新的开始，你要知道女人狠起心来可是很可怕的。”
“没错，这是最有可能的猜测，而为了验证这个猜测我在之后又去二层拜访了一个人。”
“谁？”
“周雄有一个女下属，她一直很仰慕周雄，两人之间还发展出了一些……唔，超越工作的关系。”
“办公室恋情？”
“差不多吧，我翻了下他们的聊天记录，那个女下属愿意为了周雄更换工作，而且还承诺会把周雄的女儿当成是自己的女儿，但周雄还是不愿意承认这段感情，结果她有些激动，就质问周雄他是否又和他的前妻联系过，周雄回答如下：你知道的，自从那次她来找我，说她准备再嫁人，要我当她死了后我就再也没有去打扰过她。”
“这不就证明了我之前的猜测吗？”杨亚楠问道。
“看起来是这样的，而且在拜访结束后我还得到了更多那天会面的细节，包括时间地点，事发经过……是谁说过的，最了解你的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萧飞道，“有了这些信息我不但找到了事发的咖啡馆，还找到了咖啡馆的老板，但有趣的是咖啡馆的老板并不记得周雄和他的前妻去过他的咖啡馆，这事情听起来是不是有些耳熟？”
“可是这很正常吧，咖啡馆每天那么多人，而且这事儿应该也过去很久了吧。”
“按理说是这样，但周雄和他前妻那天的见面进行的并不顺利，期间两人发生了激烈的口角冲突，周雄的妻子明确表示不会再来龙游mz78，也不会再和周雄联系，之后抓起桌上的一把牛排刀扎向周雄，周雄手臂被划到，还流了点血……这种事情即便对于每天都要接待不少顾客的咖啡馆来说也不常见吧。”萧飞道，“之后我又想办法找到了那天在咖啡店工作的几个服务员，他们也没有任何印象。”
杨亚楠沉默了片刻，之后又抬头道，“你觉得周雄的这段婚姻是被伪造出来的，他是克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