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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不凡眉头紧蹙,想了一会儿,看了眼王安琪,安慰道:“那秃子虽常被你拿着望断敲脑袋,但他可不是什么善人,英雄救美之事,他做不出来。我觉着......他救下上官秋葵,大概是为了利用这个女子,摸清楚棋阁内幕。”
这应该是最合理的解释。
凭着这秃子的无耻程度,也做得出这等事。
莫非,他又想用什么美男计?
可这样做,是否有些太过于危险了?
从上官秋葵那里,摸清棋阁势力范围后,依着萧晨这厮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定要前去摸一把老虎屁股。
到那时候,可不只是七名一品高手追杀他那般简单了。弄不好......整个棋阁都要干死这秃子。
宁不凡心底没来由一阵担忧,看向纳兰落离,皱眉道:“方才我与你说,半月后再赶往汴梁,是否?”
纳兰落离虽不解其意,还是点头道:“碧影司人手沿途开道需要时日。凉州战事禀明陛下后,也得经由朝臣商议一番,也需要时日。我等十五日后出发前往汴梁大都,都有些勉强。若是稳妥些,需得月余。”
沿途开道,是为了封锁消息,顺带遮掩宁不凡与纳兰落离合作之事,至于入汴梁大都之事,纳兰落离身为云州刺史,在凉州城下一战,虽胜雪龙骑,有大功,却也有大过。
待朝廷商议过后,再由陛下派亲卫前来宣召,这才能够踏上赶往汴梁的行程,这是朝廷章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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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日,实在是勉强。
宁不凡深深呼出口气,摇头道:“不能再等了,五日后我们便要出发前往汴梁,带上你所有碧影司好手,沿途开道!”
纳兰落离神色微变,“五日后便出发,实在仓促。我碧影司众人倒是无妨,但你可做好了直面棋阁与皇城司的准备?再有就是,我等若仓促行路,消息是瞒不住的。皇城司瞧的出来这里面的蹊跷之处,或许......你的身份会暴露。”
“那就暴露!”宁不凡一手按着清池剑,眉间尽是戾气,“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敢前来送死!”
此言落下之时,气氛顿时有些凝重。
宁不凡放缓言辞,解释道:
“纳兰大人放心,我不是愚目莽撞之辈,自入凉州城的那一刻便知道,我的身份是无法藏得住的,而你与我的合作之事,暴露出来也是迟早的事。如今我以愚者之名行走在江湖,只是为了在明面上将宁钰这个名字抹去罢了。该知道的我身份的人,自然会知道。不该知道的人,也没资格知道。”
即便藏得极深,遮掩的再好,待得入了汴梁大都的那一日,也会暴露在皇城司和棋阁的面前。
索性在暗地里暴露出愚者之名,再在明面上将宁钰这个名字藏起来。
虽然某些上位者,他们知道宁钰便是愚者。
但在明面上,没有人会将这件事说出来——无论是与皇帝争权的皇城司,还是棋阁。
他们更愿意在天下人面前杀死一名毫无江湖背景的愚者,而不是天机榜首宁钰。
纳兰落离皱眉思索半晌,终于点头回道:“如此虽有极大风险,但也是早晚会到来的风险。若能趁着棋阁与皇城司无备之时,急速赶往汴梁......好,五日便五日!”
他终于下了决心。
这也是他早便该下的决心。
自他与宁钰达成合作的那一日起,他与他背后的碧影司,便再也没了退路。
既无退路,便一路前行,也只能前行。
待纳兰落离出了院子后。
整个院子便只剩下王安琪与宁不凡两人。
足有一炷香的沉默后。
王安琪低声问道:“你急着赶往汴梁,是怕萧晨遭了棋阁毒手,这才不惜暴露自己,让自己成为棋阁的目标?”
宁不凡侧目看了她一眼,摇头道:“看事情不要只看表面,我虽担忧那秃子的处境,但他皮糙肉厚,没那么容易被人弄死。相对于棋阁和皇城司,其实我更担忧的是自北沧国追杀来的张火华,尽快赶路,主要是怕张火华前来搅局。”
张火华若扛刀追至东荒,一刀裂地,一刀斩天,一刀破万法,萧晨那秃子皮再厚,也得被砍死。
早些将棋阁的事情处理后,再让萧晨潜伏起来,才是正理。
“棋阁与皇城司瞧着很可怕,其实有极大限制。譬如皇城司,他们只敢在暗地里杀我,却不敢在明面上对我动手。而棋阁,虽敢在明面上杀我,但在暗地里,我们却有碧影司臂助,他们无法寻到我们的踪迹。这就是我们的机会,也是唯一的翻盘机会。”
皇帝陛下需要宁钰的臂助,需要这位天机榜首。因此,皇城司即便再大胆,也不敢当着皇帝陛下的面,杀死这位天机榜首。
至于棋阁,如今已然陷入内乱,慕容云画能够调用的势力极其有限,连手握碧影司的纳兰落离都敢跟慕容云画对着干。此时,宁不凡有着碧影司的众多高手重重护卫,完全不用怕慕容云画的暗中袭杀。
有了情报渠道和能够改变局势的势力后,宁不凡不再像在万京城那般着重于布局,反而越发胆大起来。
他压低嗓音,眉眼闪烁,继续道:
“如今的我们,陷入了僵局。皇城司和棋阁纵然在短时间内杀不了我们,却也不会轻易放任我们进入汴梁大都。你要知道,我一旦入了皇宫面见皇帝陛下后,会想方设法为他巩固皇权,将庙堂力量聚集起来,以此来灭杀江湖。相对来说,棋阁更怕我,这个江湖,更怕我。”
王安琪努力理解着宁不凡话里的意思,问道:“你要如何破局?”
宁不凡言简意赅道:“王姑娘,劳烦你去一趟汴梁大都,见一见你那身为皇后的姐姐,或能破局。”
“姐姐?”王安琪狐疑道:“你之前不是说,我姐姐不能帮到你吗?还有,我见姐姐,要说些什么?”
宁不凡摆手道:“见她一面,叙叙旧就可以了,什么也不用说。她问你什么,你实话实说就成。”
“那......我若走了,谁来照顾你?”王安琪更在意这个问题。
宁不凡轻咳一声,抬眉看向小院大门方向。
下一刻,有一位腰佩三柄长剑的蓝裙女子款款而来,正是客栈老板娘,司徒梦蝶。
宁不凡朝司徒梦蝶颔首示意,又转头看了眼王安琪,温声道:“她知道了我们太多的事情,因此不能放她随意离去。要么杀了她,要么带着她。你不是想保下她的性命吗,于是我也只好将她带上。”
王安琪心下恍然,原来如此。
司徒梦蝶轻叹一声,颇为哀怨,走至王安琪身边,先是跟王姑娘寒暄了数言,这才不情愿的对宁不凡说道:“我将你送至汴梁大都,你便放任我离去,不许再以什么救命恩情要挟我!”
宁不凡点头回道:“那是自然。”
将一切安排妥善后,如今也只差东风忽来。
可这东风,还得静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