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一个婆子,怎么会说朱氏待她极好?还将一个月的药渣收集起来,却不漏半点声色,私自去药堂查验,最后证明朱氏的汤药有问题?
一个偷滑耍奸的婆子,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这个婆子行事大为不妥,此事定然别有内情!
徐氏唤来贴身的婢女,吩咐她立刻将此事禀告延光院的老太爷,也去禀告大爷和自己的相公叶安固。
这一切出现得太巧了,有纭姐儿在这里,还有另外的夫人在这里,她怕自己把控不了局面。
吩咐完婢女之后,她才走向叶纭,开口说道:“纭姐儿,此事只是一个婆子的片面之词,大大有蹊跷,以我看……”
“二婶,您不用说了。我……这奴才所说的是真是假,我自然会查探清楚!来人,你们跟去这位妈妈的身边,将那些药渣拿过来,我要亲自带去检验!”叶纭咬牙这样说道。
说罢之后,她转向了几位前来吊唁的夫人,红着眼睛说道:“几位夫人有心了,劳烦你们来送晚辈娘亲最后一面,既然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还请几位夫人看在晚辈娘亲逝去的份上,与晚辈同去取得这些药渣,也好做个见证。”
“……”那几位夫人只是想看好戏,只想八卦内宅隐私的而已,不曾想,会听到叶纭这么说,一时间都支支吾吾了。
她们不想参与到叶家这些事情当中,可是叶纭姑娘说得合情合理。
再者,她们前来吊唁朱氏,到底是与朱氏有交情的,一时也说不出拒绝的话语来。
片刻之后,有一位夫人开口回应了:“既然如此,我们就陪叶姑娘去佛堂走一转吧,也是尽了对叶夫人的心意。”
这位夫人是王氏,是新任刑部员外郎傅融的夫人,在世家被迁族移宗之后,原来的刑部员外郎卢璜被罢职之后,她的相公傅融接任刑部员外郎一职。
在听到叶纭的说话后,这位傅夫人王氏脑中闪过了许多内容,最后盘旋在她心头的,是她相公就任刑部员外郎以来,还没有里立下过什么功绩。
如果叶家大夫人身死这件事,真的别有内情,真的涉及到命案,那么……这个就是她相公的机会了。
在脑中思索了一番之后,王氏就这么回应了。
听到她这说,另外几位夫人也不好再说什么拒绝的话语,都答应了叶纭的请求。
“纭姐儿,此事不妥,怎么可劳烦几位夫人呢?此事还是等老太爷再来做主吧。”徐氏忙说道,身子挡住了这些人,想阻止叶纭带着这些人前去佛堂。
灵堂这里的事情进展得太快了,距纭姐儿前来吊唁也不过是半刻钟,怎么一下子就发展去到佛堂那里拿药渣了?
纭姐儿是个外嫁女儿,这几位夫人是前来吊唁的,就这样定下了要做的事情,这也太自作主张了,把叶家当作什么了?
叶纭看向了徐氏,满眼通红地说道:“二婶,莫不是你想阻止我们?我虽然是个外嫁女儿,但是死去的是我的母亲,为人儿女的,若是知道自己的母亲死于非命,不管怎么说,都一定要去查清楚真相!”
她冷眼看着而徐氏,然后沉声说道:“现在府中是二婶当家,我母亲延医服药的事情,想必二婶也是清楚,二婶想阻拦我去拿药渣,莫非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叶纭这话一落,王氏及另外几个夫人的目光瞬间便落在了徐氏身上。
徐氏的脸色沉了下来,冷冷地说道:“纭姐儿,我阻止你拿药渣,只是觉得事有蹊跷,这样的大事,还是等老太爷前来处理吧。”
叶纭说这句话真是诛心,她这么说,难道是想指责自己与朱氏之死有关?
徐氏却是不怕,从朱氏进入佛堂那刻起,她就没有理会过朱氏的事情,朱氏病了之后延请大夫、煎煮汤药的事情,一应都是大房的人在做的。
纭姐儿现在想往她身上泼污水?她一点儿也不怕!
只是,她作为叶家的当家夫人,现在灵前出现了这么大大的问题,肯定要过问。
叶纭直勾勾地看着她,冷声说道:“我等不及祖父他们来了,生怕有什么人毁坏了证据。二婶,您说是吗?现在,还请二婶让一让吧。”
听得叶纭这么说,徐氏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侧过身说道:“既然如此,任凭纭姐儿自便吧!”
反正,她应该要做的,已经做足了,就算老太爷前来,她也不会有什么好被指责的地方。
大房那些乌烟瘴气,她真是一点儿都不想掺合了,为朱氏的丧事打点到这里,她自认为已经仁至义尽了。
既然纭姐儿这么说,那么就让她去拿那些药渣吧!
她就不相信了,纭姐儿拿了药渣会怎么样!——那个管事妈妈必定会有问题,这一点,她清楚,想必老太爷等人更加清楚。
但是徐氏还真是没有想到,那些药渣最后会引发那么大的祸害,叶家所死的,还不仅仅是朱氏一个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