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洛翻了个白眼，站起身一副送客之态：“有事没事，没事走人，少说那些有的没的！”
“这怎么还不人让说话了？”宗弘昱心里梗着一口气，哼笑着，“我看你这是做贼心虚，八成是你勾引的太子，让他对你起了心思。”
方洛双目一立，骂道：“滚蛋！满嘴喷粪，你才勾引太子呢！你当太子是什么人？傅如芊那般姿色都没能让他动心，可见他心志有多坚定。”
宗弘昱将身子一斜，倚在椅子扶手上，拿出一副痞态：“那不一样，你可比那傅如芊美上千万倍，玉人俊逸，如琢如磨，多少人可望不可及呀。”
这特么怎么听都不像是夸人的话，方洛额角爆出了青筋，两步走至宗弘昱面前，揪起他的衣襟就往外带：“滚出去，我看你今天是来找不自在的，我方无忧就算再怕死，也不会为求活命以色侍人！快滚！”
明明被骂了，宗弘昱却不恼火，反倒心里觉得畅快了。
他笑着站起身，就着方洛揪他的姿势，往方洛身边凑了凑，继续拿他打趣：“如果不是因为这个，那你说来看看，太子为什么放过你这个骗子？别说太子爱才，论才华你真没有。”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要不说，我心里就会一直想着这事，日后保不准哪天说漏了嘴，去问了不该问的人。”
方洛算是被这难缠的茄子给拿住了，他缓了好一会儿，道：“好吧，告诉你也无妨，只是你只知道后藏在心里就是了。”
宗弘昱嗯了声，侧过头，洗耳恭听。
方洛张了两次口，才道：“太子爱才，这一点你说对了，但他爱的才确实不是我，而是……而是我哥哥。”
这一席话让自认为见过世面的誉王世子愣住了，半晌才回过神：“你的意思是太子殿下欣赏爱慕方衍，方润泽？”
方洛点点头。
宗弘昱反思一会儿，突然倒吸口凉气：“太子能力雄雄，却不纳妃，那他留着你，是为了……将你当成你哥的替代品？”
这话听着味道不对，总有些黄色腔调在里面，方洛瞪了他一眼：“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那么难听，我们没有不正当关系，反正一切都是为了我哥回来后做打算。”
夜色深浓，空气中弥漫着寒凉秋意，可宗弘昱听了这话，心里却春暖花开了起来。
宗弘昱心情豁然开朗，笑道：“我就说嘛，太子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的人，本世子放心了！”
方洛发现今天宗弘昱的嘴是吃过屎的，说出的每句话都是那么臭。
他忍着不拿鞋底抽人的冲动指了指门：“滚滚，赶紧的，别让我再说一遍。对了，以后来之前先刷刷牙，有味儿！”
宗弘昱：“？”
“太臭！”
宗弘昱哈哈大笑：“行了，早点休息，你既是四品侍郎了，就可以上朝了，明日本世子陪你一起上朝！”
方洛瞪了他一眼：“我还不认得奉天大殿是怎的，还用你陪？哼！不稀罕！”
宗弘昱不再言语，笑着出了方家宅院。
翌日，四更将尽，天色尚未亮起，方洛身着工部侍郎的四品绯袍，头戴乌纱帽，就已在午门外等候早朝，注籍签到。
五更开宫门，午门城楼上传来钟声，方洛随着文武大臣列队从左右掖门进入，过金水桥，走进奉天大殿，按文官武官，品阶高低分列于大殿两侧。
方洛这四品官员听着官职不小，但在朝堂之上也算不得高位了，只能靠后靠边站。
兴武帝升御座，百官行过三跪九叩的大礼，朝会便开始了。
常顺宣读了圣旨，升方洛为“工部右侍郎”。
方洛任职才短短半年多，就由从五品侍读一跃到了正四品工部侍郎，这升迁速度之快前所未有，满朝大臣都拿着一双红眼病的眼睛偷偷看着他。
看就看吧，小爷长得好不怕看，方洛垂手敛目，如若不见。
随后九卿六部大臣依次奏事或敬呈奏本，由皇帝下令议商，做出决断，发布谕旨。就在百官无事可奏，皇帝准备退朝时，一个人大步出列，高声道：“臣——有本要奏！”
众人寻着这个陌生的声音看去，只见此声音的主人正是刚刚升为工部侍郎的方衍。
兴武帝虽早知这个方衍不是个省油的灯，但上朝第一天就有动作还是让他颇感意外，皇帝面上纹丝不动，肃然道：“准！”
方洛望向站在宗亲队列中最前方的太子，见他侧头微微颔首，便有了底气，铿然道：“臣要弹劾内阁首辅一品大员蔡岂仁，请以其六大罪为陛下陈之。”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心想这方衍刚站朝第一天就放这么一大炮，这人胆子真是不小，估计这是他第一天上朝，也是最后一天了。
大理寺卿王丙千回头，瞪了方洛一眼，随即出列，喝道：“方衍！你新升工部侍郎，工部事宜尚且掌握不精，有什么资格弹劾一品大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