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口,林岁寒试探着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腰。
鼻尖埋进他半敞开的大衣里,属于他的味道忽然就浓烈起来。
陈熠宵心跳不受控制地漏了两拍,她主动一次,就能要他的命。双手把人圈住,他俯身凑到她耳朵边问:“不走了行不行?”
“不行,你还得回宿舍。”林岁寒松开他。
陈熠宵有点儿遗憾,不解气地按着她的后脑勺往自己胸膛上磕了一下。
“回屋,锁门。”
陈熠宵一边往楼下走,一边拨了温岑知的号码,没迂回,开门见山直接问:“你跟唐拾在一起是什么感觉?”
温岑知在回复邮件,一心二用:“就觉得开心,比得了奥数比赛金牌还开心一百倍的那种。”
陈熠宵又问:“刚开始交往的时候,你俩是什么状态?”
温岑知说:“黏,不想分开。你这是怎么了?”他笑着问,“在这儿患得患失。”
“没。”陈熠宵说,“问着玩儿。”原本还是坦然的,话到嘴边就藏着掖着了,想到那个人心就软着塌着,他竟觉得无可奈何。
温岑知说:“你想来取经,诚意却不怎么够啊。说吧,出了什么问题?”
“我也说不清楚,就觉得……她太小心翼翼,心里设着防。”陈熠宵叹了口气,“我没跟女孩子处过,有时候没分寸,我也小心翼翼,怕她不开心。”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能从陈熠宵嘴里听到这种话。
温岑知发送完邮件合上电脑:“慢慢来,两个人交心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我也不是恋爱专家,要不要帮你问问我家小拾?”
坐在沙发上敷面膜的唐拾听到自己的名字立即支起头,眼睛警惕地盯着。那边陈熠宵已经婉拒:“别了,不敢劳驾。”
那位实在不怎么靠谱。
唐拾抹了满脸的绿豆泥,攀着温岑知的肩膀要偷听,蹭了一点在他脸颊上。温岑知单手把人禁锢住锁在怀里不让她乱动,匆匆对着手机那头说:“总之,你对她多点儿耐心。”
说完后,挂断电话。
唐拾眨巴着眼睛,嘴角翘起:“哟……你想对谁多点儿耐心?”同他额头抵着额头,鼻尖贴着鼻尖,铁了心要糊他一脸。
“你啊,祖宗。”
她哼哼两声,颠倒黑白道:“你浪费了我的面膜。”
温岑知:“……”
陈熠宵出了楼道,远远听见躲在灌木丛中的流浪猫叫了两声。天空萧瑟,灰蒙混沌,他呼出一口冷气:“老子这辈子的耐心全耗在她一个人身上了。不急。”
车停在外边的路口,他摸出车钥匙,看见从对面漆黑的巷弄里走出来一个衣着邋遢的男人,留着一脸惹眼的络腮胡,打量着车身吹了声口哨,眼里泛着贪婪的光,嘴上叽里咕噜说着叫人听不懂的方言。
陈熠宵拉开车门,余光看见男人进了自己刚出来的那个楼道里。
或许是一楼二楼的租户,或许,是六楼的也说不定,他家姑娘隔壁。
太多种可能。
他不是疑神疑鬼的人,也没那么多意外发生,但想想林岁寒独自住在一间安全系数很低的出租屋里,就放心不下。
她住的六楼那个房间的灯一直亮着,现在却突然熄灭了。
陈熠宵心里猛地一跳,来不及思考,三步并作两步照原路跑回去。
他手里攥着一枚房门钥匙,是刚才两人分别时林岁寒给的。
她想要自己租房,对拒绝他心存愧疚,努力想要表现得信任他一些,想对他敞开心扉,于是把备用钥匙送出去,这约莫是一种笨拙的示好行为。
她是极度矛盾的——
拼命想要靠近他,隐忧又深埋心底。
钥匙送你,新开的玫瑰也摘下来送你,最后一步,却不知道该如何走向你。
陈熠宵听到自己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甚至没有敲门,钥匙直接插入锁孔,砰地将门推开。
他太紧张,背脊上渗出冷汗。
林岁寒手拿灯泡站在桌子上,惊愕地望向他。
窗口透出一丝稀薄的天光,勉强能视物,他们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看着对方。
“你怎么了?”林岁寒不确定地问。
陈熠宵声音压得很低,压抑着情绪反问:“站那么高干什么?小心摔下来。”
林岁寒轻轻一拧手里的螺口灯泡,指指墙上开关。陈熠宵往下一按,莹白的光线顿时流泻一地。
房间里恢复了光明。
林岁寒嫌之前的灯泡光线太黄,刚刚把灯关了想要重新换一个。她没明白陈熠宵怎么去而复返,突然冲进来。
她站在桌子上,目光迷茫。
陈熠宵过去朝她张开双手,准备抱她下来。有了桌子垫脚,这一次林岁寒终于比他高出许多,她弯腰俯下身,钩住他的脖子,站在桌子上弓着背,跟他亲吻。
长发散落下来如海藻般拂过他的肩颈,缠住他的呼吸。
她还不怎么会接吻,毫无章法,轻轻在他嘴上舔了一下。
陈熠宵的眸光暗了,就着这个姿势把她抱下来,托在身前,反客为主。一吻结束,林岁寒埋在他胸口喘息。
“你到底怎么了?”她问。
“反正今天你说什么我也不走了。”他心有余悸,居然带着耍赖皮的口吻说。
他要怎么跟她讲,在楼下看到一个一看就不像好人的男人,进了这栋楼。又看见她房里的灯突然熄灭,太担心了,所以跑回来。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