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顾月娥和柳氏就去县了。
为了快捷,她们租了一辆驴车,可今早雨下得太大,冲垮了山路,驴车走到一半就走不了了。
没办法,两人只能不行。
到县里的时候已经快晚上了。
“你们县老爷呢?我要见他!”柳氏和顾月娥站在县衙门口。
“去去去,县太爷是你们想见就见的?”
“两位小哥,通融一下吧。”顾月娥塞了一些碎银子到两个捕衙手里。
从昨天开始,官银失窃就在城里闹得沸沸扬扬的,所以这次出来她并没有拿丈夫的抚恤金,在路上的时候她们将李婆婆的嫁妆当了,换了些银子,到城里打点关系。
两个府衙掂量了一下手里的碎银子,然后放两人进去了。
刚进去两人就听到一阵嬉闹声,跟着声音走,很快就到了内院。
顾月娥大致的看了一下内院,格局清幽,雕梁画栋,就连养在池子里的睡莲也是西域进贡品种,她可不信这是县老爷该有的手笔。
也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民脂民膏。
“老爷,李大军的家属来了。”有人禀报道。
县太爷摘下蒙着眼的方巾,对妻妾挥了挥手,一个侍妾怀里的小姑娘本来想上前说些什么,却堪堪的被他瞪了回去。
看那小姑娘的模样打扮,应该是府里的小姐。
而这样的小姑娘几乎每位侍妾的怀里都有一位。
“大人,我丈夫一向老实本分,怎么会偷官银?那官银是我小叔子战死后的抚恤金,所以那银子才有官府的印迹,请大人明察,还我丈夫清白!”柳氏跪在地上,拉着县太爷的衣角。
“清白?官银丢了是多大的事,搞不好本官的乌纱帽也保不住,恰好这时候你丈夫身上又有官银,本官怎么能放过?”
要是真的查不到偷官银的贼人,李大军就是最好的替罪羊,毕竟,当时官银可是当着多数人的面从他身上搜出来的,还有私塾的圣贤人作证。
柳氏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县令不耐烦,立马让人将她们轰出去。
“慢着,请大人放了我大哥,我保证让大人心想事成。”顾月娥淡淡开口,相比起柳氏的低声下气,声音不疾不徐。
柳氏有些错愕的看了她一眼,“弟妹……”
县令立马罢了手,让周围的人退下,显然,他对顾月娥的话很感兴趣。
“把我大嫂请到大堂,好生招待,我们慢慢谈。”
县令按着她的说法做了,又遣退了院子里的下人,看着坐在对面的顾月娥,“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一个儿子,我说的对吗?”
进来的时候她就观察了院子里的家眷,全是女子,家中没有男丁,他不缺钱财,不缺娇妻,不缺女儿,唯独缺了一个儿子。
“全县的人都知道我想要个儿子,没什么稀奇的。”
“是没什么稀奇的。”在顾小娥的记忆里,这位县令看遍了全城的大夫,可每次生下的都是女儿,“奇就奇在我能让县太爷明年就抱上白白胖胖的儿子。”
“还没生呢,胡扯谁不会?”到时候生的是龙是凤谁又知道?
一个无知的乡间村妇的话他怎么会信?
“进来的时候我看见大人的院子里有一颗无花果,如果我能让它开花,就证明我所言非虚,到时候便放了我大哥如何?”顾月娥笑笑。
县太爷转过身,好笑道,“开什么玩笑,无花果怎么会开花?”
……
从县衙出去后,顾月娥和柳氏在城里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弟妹,你就别卖关子了,我担心里大哥担心的紧,你为何能让那县令单独听你的话?”
“大嫂,我和那县令做了一笔交易,若我能让他生儿子,他就放了我大哥”顾月娥玩笑道。
“这个时候弟妹就别开玩笑了。”她都快要急疯了。
“嫂子给大哥准备些东西吧,我们明天就去接他。”她笃定道。
次日一早,顾月娥独自去了一堂县衙,那颗无花果树真的开花了,有小孩儿巴掌那么大,她从县衙出来就和柳氏去牢里将李大军接出来了。
马车上。
柳氏有些疑虑的看着顾月娥,“弟妹,你真的能让县令生儿子?”
“当然不能。”只不过是骗人的把戏罢了,世界上哪有什么能保证生儿子的药?
无花果会开花,只不过开在花序里,隐藏在叶腋间,从外面看起来好像没有花一样,在古代,人们就更认为它不会开花了。
昨晚从县衙离开的时候,她从医疗室拿了些生长素滴在叶腋间,所以今早县令看到的那朵花是浸泡过生长素的,自然能看出来花型。
“那你给县令的是什么?”
“一瓶六味地黄丸。”顾月娥笑道。
六味地黄丸?
那是什么?
好奇怪的名字。
“那万一最后县令没有生下儿子怎么办?我们岂不是……”
“嫂子,所谓怀胎十月,就是十个月以后的事情了,官银丢失可是大案,朝廷不会拖这么久的。”
那个时候已经案子已经结束了,至于县令能不能生儿子……
……
李婆婆很早就等在村口了,见几人平平安安的回来总算松了一大口气。
只不过李大军在牢里呆了一晚上,狱卒多少动用了一些刑法,好在他打死不承认,但轻重都受了些伤,以前的腿疾也犯了。
幸好顾月娥已经看过了,没什么大碍,只不过腿疾需要彻底根治还需要些时间。
“这次真的谢谢弟妹了。”柳氏边照顾着李大军边感激道。
“大嫂就不用和我客气了。”再说,这次的事情本就是她给的官银而起,做这些是理所应当的,她拿出用干净绢布包的碎银子,“这是我用官银跟县令换的银钱,有三十多两,给大哥看病抓药和小宝上学应该是够了。”
“弟妹,这钱我们真的不能要……”
那可是小弟用命换来的钱!全部都在这儿了。
“现在这个时候家里没钱,大哥这个样子也不能上工,正是用钱的时候,我就当时借给你们的,日后还给我就是。”
李大军是在一家米粮铺做搬运工,一个月也就以两银子,现在腿疾复发,估计是做不了了。
现在家里就靠着柳氏一个人的收入度日,她是在洗衣坊做浆洗的,收入也不多,她得想个法子才是。
“明天我和大嫂一起去镇上找份工作吧。”她需要先熟悉这里,以前顾小娥就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夫人,那些记忆对她太局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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