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吗?
答案自然不必说,一个缠绵的亲吻就是最好的回应。
不同于内心激荡翻涌的情绪,陆曜落下的吻很克制,力道很轻,甚至带着些小心翼翼的意味,捧在骆与时脑后的手也是虚虚拢着,怕压到头发弄疼了眼前的人。
细细密密的吻轻柔而耐心地照顾到骆与时脸上每一处值得被赞叹的地方。
从精雕细琢的眉眼到天生自带笑意的唇边,再到额上被刘海遮挡住的美人尖,无处不是造物主的神仙妙笔,精精巧巧地正好嵌在他心坎里。
让他无处不喜爱,又无时不感激。
骆与时从陆曜的动作里读出了卑微和讨好。
就像是个久被幸运之神遗忘的人,乍然得到眷顾后变得惶恐不安,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配得上这份恩宠,便拿出最虔诚和最谦卑的姿态去一遍遍确认,又生怕惹得神明不悦,时刻绷着小心。
但其实没关系的,你还可以再大胆、再放肆一点。
骆与时心下喟叹,干脆闭上眼微微踮起脚尖抱紧了陆曜的肩膀,用从未有过的主动和力道叩开陆曜的唇瓣,毫不保留地为陆曜演示着自己为对方划下的底线。
陆曜会意,默默地承受着,像是只收起爪牙的大型犬般笨拙又温驯,然后一点一点被引导出凶兽的本性。
……
一吻终了,两个人的呼吸都有些喘。
陆曜用拇指轻轻拂去骆与时眼角因生理性反应留下的点点水光,声音低哑:“哥哥,不要这么迁就我。”
在这样放纵他下去,他怕他会忍不住。
骆与时抬眼,自觉刚刚很有气势地扳回了一局,说话也无所顾忌:“做哥哥的宠弟弟难道不是应该的?”
他把陆曜的沉默当做了愕然,继续毫无知觉地调戏人道:“弟弟乖,以后哥哥宠你。”
“嗯?”陆曜眼睛微微眯起,从喉间溢出一声尾音带着钩子的轻笑:“那哥哥打算怎么宠我?”
“咳……”
眼看陆曜眼神逐渐变得不对,骆与时这才发现自己玩过了头,微红着脸侧过身子,手指扯着衣摆小声提醒:“快整整衣服回去吧,大家都在里边吃饭,就你和我跑出来像什么话。”
说着,他自觉无法在这样灼热的视线下再待下去,丢下陆曜匆匆忙忙地回到了席间。
……
今年的聚会邱旭和夏冉因为限定团里的工作双双缺席,加上骆与时和陆曜的关系在他们内部已经挑明,江斌在安排座位的时候便贴心地将骆与时的位置排到了主桌上陆曜的旁边。
于是当骆与时回到大厅时,他连问都不用问,几乎是一眼就找到了预留给他的位置——
最中央那张桌子上,连着空了两个座位的缺口分外显眼。
一口血哽在喉头,有那么一瞬间,骆与时真想掉头回去。
但要是他们俩一直不回去甚至一晚上不露面,剩下的人才更容易乱想吧……
骆与时深吸口气,强拿出一派淡定的表情,面不改色地走到中央的主桌坐下。
好在张莉就坐在他的旁边,主动小声招呼道:“骆老师,这是你的餐具,小料和菜都在自助台那边可以自取,还有甜点水果和小食。”
“谢谢。”骆与时感激点头,内心十分佩服张莉身为经纪人的素养。
就对方刚刚那说话的语气,自然地就像是他只是出去洗了下手一样,亲热又不刻意,让他感觉舒服极了。
骆与时整了整餐具,正准备站起来去拿东西,一碟按他的习惯调好的蘸料就放在了面前。
“嗒。”
瓷制餐具碰撞在木质餐桌上的声音在热闹的火锅店里井不明显,骆与时却忍不住心虚地咬了下唇,余光先是扫了一圈,最后落到表情坦然地安坐在他身侧的陆曜。
“放心,没肿。”
陆曜用口型无声说,目光落在骆与时的唇上。
嗯……就是比平时红了一点。
但是小情侣久别重逢嘛,在座的又不是未成年人,都能理解。
赶在骆与时恼羞成怒前,陆曜端起一盘用冰镇着的毛肚,问:“吃吗?”
他声音不大,却足够吸引来其他人的注意。
众目睽睽下骆与时是不会做出在他看来比较“失礼”的动作的,便只好捏着鼻子回:“吃,谢谢你。”
“不客气。”陆曜勾唇,又端起虾滑开始故技重施。
在周围一脸“小情侣真恩爱”的表情里,骆与时彻底投降,自暴自弃地接受陆曜的投喂。
他确实很饿了,涮毛肚真香。
……
酒足饭饱之后,身为东道主的陆曜起身到大厅门口送众人离开。
骆与时吃得很饱,懒洋洋地不想动,就还坐在原位上和杯子里最后的一点果汁作斗争。
“骆老师你好,久仰大名。”
刚刚坐在桌子另一侧的男人走过来主动伸出手:“我是邱旭的哥哥邱阳,也是曜哥的前队友。”
“你好,先坐吧。”骆与时主动拉开旁边的椅子,“我记得的,刚才吃饭的时候陆曜介绍过你。”
“这不一样,第一次和人见面的时候总要亲自过来一下才能显出诚意。”邱阳微微颔首,小声道谢后坐下。
陆曜的这几个前队友在骆与时这里的印象还是不错的,至少他知道,陆曜和他们的关系是真的很好,属于自己人的那种,太客气了倒显得身份。
于是骆与时也坐得没有平时端庄,微微侧着身子笑着说:“刚刚看着还不觉得,现在凑近了看感觉你和邱旭长得是真像,不愧是亲兄弟。”
“也就是长得像罢了,他一点都不听我的话。”邱阳无奈摇头,“这次我好不容易来a市一趟,说想替家父家母看看他,这小子一句没空就把我堵回去了。”
“那可能是真的忙吧,他们那个团现在人气很高。”骆与时安慰道,“邱旭还是很懂事的,如果有空绝对不会故意不见你,不然光是陆曜听了就不会答应。”
“的确,小旭一直都很崇拜曜哥,或者说,以前我们当练习生的时候几乎没有一个不崇拜曜哥的。”邱阳下意识地说,片刻后又愣住,垂着眼笑了下:“看我,多好的日子差点又提起晦气的东西。”
骆与时看到他眼里刚刚一闪而过的厌恶,心知他和陆曜一样讨厌他们的前东家和悦传媒讨厌到连名字都不想提,连提起沾个边的都能皱下眉头。
“对了,聊这么多还没说正事。”
邱阳端正了表情,“骆老师,今天我是带着我们另一位前队友许悦尧的心意一起来的,他因为接的综艺要录特别篇赶不过来,特地拜托我过来的时候当面对你道一声谢。”
骆与时有些懵:“道谢?”
“嗯。”邱阳正色点头,“这次曜哥新歌的事多亏了你出手相助。”
“这哪用谢呢?”
骆与时刚说了前半句,便听邱阳道:“骆老师,你是那件事情后第一个能让曜哥愿意在歌曲制作前就把草稿给你看的人。”
事情发生在他们成团后的第二年。
当时他们都是十七八岁的年纪,虽然出道已经一年,依旧心思单纯,听经纪人说让他们带几个师弟,便真掏心掏肺地把他们当弟弟看,很少对他们有防备。
许悦尧是团里最小的,性格活泼,甚至有些粗线条,那天陆曜给他们团的新歌起了个草稿,其中一句词特别妙,读来齿颊生香。
见证着陆曜落笔的许悦尧兴冲冲地去找同是陆曜崇拜者的邱阳,说话时忘记了有人路过,结果没过多久,这句词就跑到了他们师弟团准备发的新歌里。
“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那个团里有成员是公司高层的亲侄子。”邱阳叹了口气,“曜哥气不过,连着熬了两天,终于想出个更好的句子补上。”
“从那以后曜哥写歌的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在房间,不给任何人看手稿和没有确定下来的版本。”
“所以那天刚看到热搜的时候我们虽然都相信曜哥是清白的,心里还是忍不住咯噔一下,心想糟糕,却没想到曜哥终于找到了能够和他分享一切的人。”
邱阳站起来对着骆与时深深鞠了一躬:“这件事一直是我和许悦尧的心结,如今曜哥有了你,我们两个终于可以不那么愧疚了,希望你们能一直好好的。”
骆与时沉默着受了邱阳的感谢,也算是变相地向对方承诺。
晚上回到家,听完骆与时讲述的陆曜表情几般变换,最后付之一笑。
“其实一开始我的确是怨过他们的。”陆曜说,“但后来逐渐明白,只要公司想抢,无论如何我都守不住,不过是方式不同罢了。”
见骆与时眼露心疼,陆曜笑笑:“别难过。其实也幸好这件事给我们提了个醒,开始逐渐防备公司,留下了些他们违背合约的证据,后来才能顺利解约。”
“那——你就没有想过把那句词要回来?”骆与时问。
“要?”陆曜表情微愕,“可是事情过去太久了,也没有证据。”
“万一呢?”骆与时坚持:“没有物证,人证总有吧?就算最后判不下来,至少能让所有人知道和悦当初不仅疯狂压榨你们,还做过很多更恶毒的事。”
不说别的,让网友们多骂骂和悦他也能多解气一点。
陆曜闻言意动,点了下头。
幸运的是,不久后他们就找到了当初陪同那位亲侄子一起经过许悦尧身旁的人。
对方同样被和悦的合同榨干了骨髓,一听说不仅能报仇还能拿到酬金,当时就答应了下来。
他可不像陆曜和骆与时一样行事有所顾忌,他本就一无所有,咬起和悦来就如同疯狗一样疯狂。
于是不等先行曲的事得出结果,新的事件又冲上头条,过去的事被一件件挖出,许多曾被和悦传媒坑害过的艺人趁机纷纷发言哭诉,影响范围之大,连最初提议的骆与时都没有想到。
这下,和悦不仅名声烂得彻底,带着他的投资商也弃车保帅纷纷撤资,生怕给自己惹上麻烦。
后续的事情骆与时和陆曜都没有再关注,因为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们去做——
精心剪辑了半年之久的《江山局》定档寒假,宣传期就要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还记得时崽曾经短暂地粉过陆曜的这个师弟团吧……所以结果不用我多说。
某种意义上时崽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帮男朋友做事了呢2333
另外许悦尧就是前几章那个打电话吃了一嘴狗粮的倒霉蛋,今天终于给他编了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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