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刚把大奶奶温氏叫过来训斥了一顿,这是她嫁进兴远侯府以后少有的脾气的时候,而且还是把中馈交出去以后。?¤ 中文?网 ◎?◎ w、w、w-.-8、1`z`w.
可却由不得她不管,一来府里出了这样的事儿,若不能很快处理好,等传到侯爷那里便不知道是谁倒霉了!再者,府中下人如此没有规矩,谈论主子姑娘们的亲事,若是传到外面去,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兴远侯府的姑娘们思嫁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上,岂不是叫人笑话府里的姑娘们没规矩没教养,而且还得连累到她的清儿。
好不容易最近清儿的日子好过了些,她绝不能让这些莫须有的事儿毁了她的生活。
思虑了半晌,感觉需要做的事儿都安排了,杨氏才缓了一口气。
刚抿了口茶水,便听到外面有人通报,说是四姑娘过来了。
“珊姐儿?她来做什么?难道是因着府里的流言之事来诉委屈了?”杨氏一阵烦乱,到底还是小家子气,亏得前一阵儿还夸她懂事稳重了不少,不想这才多久就露出了原形,不过是几句酸话而已,算的了什么委屈,还要闹到她这儿来?
她本想不见,不过想到前几次清儿对周明珊的夸奖,又觉得不太好,便没好气得应道,“叫她进来!”
周明珊进了屋,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她抬头打量了杨氏一眼,见她脸色似乎不好,虽然有些纳闷,还是规规矩矩得行了礼,“祖母安!”
“好了,说说你过来有什么事儿?”
“这会儿实不该打扰祖母,不过明珊有件事需要祖母做主!”
看吧,果然来了,杨氏连头也不想抬,眼皮子撩了撩,“说吧!”
口气冷冷的,一点也不像之前她过来之时的热情。w、w`w`.-8、1-z、w.周明珊立马回想了一番,这几日自己也没做什么啊,难道是在为府里的流言之事烦扰?那她可真是挑了个“好”时候过来了,不过眼下也顾不得了!
像是没看到杨氏脸上的不耐。周明珊依旧慢条斯理得说道,“祖母,母亲和罗姨娘这会儿皆有孕在身,父亲又忙于外事,府里这几日人多事杂。珊姐儿便想着,能不能请祖母派个人去帮着照应一下罗姨娘,毕竟六妹妹和七妹妹总是不方便!”
她之前照应罗姨娘,是代行母责,可六姑娘和七姑娘虽然是罗姨娘生的,再怎么也是主子,不可能明着说让她们去照顾罗姨娘,再者她们都是未出闺阁的女儿家,如何懂得妇人生产之事?
再者,府里最近一事接着一事。?小說網w-ww.这会儿三房又深陷流言困扰,万一有人眼热,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生点事儿出来,不是给她们添堵?
所以,她向祖母请求派人,一则确实是想要祖母这边帮忙,再则便是万一罗姨娘那边有事,多多少少能洗脱母亲的嫌疑。
“你是说想让我派人去照顾罗姨娘?”似乎对她所说的话很是惊讶,杨氏抬头起头又重复了一遍。
“嗯,明珊到底年纪小。而且初初理事,也不能面面俱到,昨儿又听说姨娘身子不适,想来是明珊哪里没照顾好。到底不如祖母身边的人老成稳重,还请祖母能割爱一回,便是父亲知道了,也只有感激祖母慈和的!”
不是意料之中的委屈抱怨,而是为了三房一个怀孕的姨娘过来求人,杨氏说不清到底是轻松还是失望。她当然明白周明珊的心思,不过是借她的手洗白而已,若是罗姨娘真出了事,袁氏一个照料不周之错依旧是脱不掉,不过是她自己也有孕在身,可以少担一点而已。况且,还提到了三爷周泽,却不得不多考虑。
可周明珊刚刚才在她这里落了点人情,眨眼间就为了这事儿用掉,难道她早就是如此打算的?
“你倒是想得周全!”
看着杨氏一副冷笑的样子,周明珊便知道杨氏已经猜到了她的心思,不过她原本也不怕被知道,有时候这样明明白白的反倒好说话,“祖母夸赞,明珊愧不敢当!”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知道此行目标已经达成,周明珊便微笑着福了福,退下去了。
留下杨氏一个人在屋里,叹了口气,又开始沉思起来,半晌,方叫来了桂嬷嬷。
“赵栋家的这阵儿身子可是好了?”
桂嬷嬷一怔,很快答道,“已是好了,前儿还说要进来给夫人问安,老奴说这几日府里事多,让她改日再来!”
“过两日,你让她收拾收拾进来吧,去罗姨娘那边照应几天!”
“罗姨娘?三爷那边?夫人,您不是一向都不管这些的么?”桂嬷嬷一时吃惊太过,把心里的话都问了出来。
杨氏扫了她一眼,叹道,“是方才珊姐儿过来亲自跟我求的,想想也是一家子两个孕妇,她年纪轻轻的,哪里知道如何照应?”
话是这么说,可以前不管是哪一房的事儿,夫人都没有插过手,现在怎么……
想归想,桂嬷嬷脸上又恢复了平板无波的神态,应了声是,出去安排了,既然主子决定了,她只需照做就行了。
杨氏看着她的背影,又叹了口气。
她也不想管,可此一时彼一时,不说周明珊先前的示好,单说三房现在的情况,老三已是进了翰林院,若是不出意外,往后肯定是要升的,珹哥儿就算以后有了那个荫生的名额,在科举上肯定还要他三叔提携,现下她卖了好,相当于多给珹哥儿留条路。
可这些话,她却不知该怎么跟桂嬷嬷讲,她谨慎了一辈子,也小心了一辈子,临老了,却不得不又掺合进这府里的事儿里头,到底以后如何,谁又说得清呢?
“怎么了,可是府里有事?”
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打断了她的思绪。
杨氏一惊,抬起头,原来是不知何时侯爷已经回了院子,正站在门口看着她。
一袭玄青色长袍,头上只简单得用一支墨玉簪子固定住,虽然眼底有些血丝,可眼神清明,神态严肃,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