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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番外–孟观观艰难上位记(1 / 1)

这一次,无疑是孟梁观平生开过的最累的一次车。

开快了,他怕岁初晓跟着提速,掌握不好会出事故。

开慢了,又怕追不上她,把她跟丢了。

可是,这也是他开过的最幸福的一次车。

跟自己心爱的女人并驾齐驱的感觉很好。

尤其,前面那个小女人开的还是他给她买的车。

看着那辆银灰色的车子像一条滑腻的小鱼一样在安静的外环路上疾驰,孟梁观不由就想起了六年前的那一晚。

结婚以后,经秦姨提醒他才意识到岁初晓出行的不便,所以给她买了一辆车。

其实她刚满十八岁的时候就已经考了驾驶证,后来因为一直没有开过车,虽然车子已经提了回来,她却并不敢贸贸然地就开上路。

除了冒冒失失地爱上他,她其实一直都是一个谨慎安稳的女孩。

那一次,她求着他带她去练车。

就是在这条路上,那时候外延高架刚刚修过来,还没有完全开通。

他特意选了晚上人车都少的时候带她过来。

一开始,看着她谨慎小心的样子,他还以为她的技术有多菜,等让她自己开了一段路以后他才知道,她很聪明,胆子也不小。

她从驾校里学到的那些科班知识足够她用,无需他再唠叨。

他坐在她身边,起的就是一个心里安慰的作用。

后来,他觉得她过于谨慎,没有发挥出正常水平。

在他的鼓励下,她渐渐地把油门加起来,速度提上去。

只要把握得好,速度带给人的感觉是很美妙的。

马路上很安静,她在提速减速的练习中渐渐找到了感觉,操控得越来越自如。

他就不再废话,只坐在副驾,以手撑了腮,看着她的神情在速度的提升中渐渐轻松,目光也更加淡定。

她是美的,尤其她的眼睛。

当她专注于一件事情的时候,那股子柔媚和沉静糅合在一起的感觉,让他看得两腰发热。

就在他的神思微微荡漾的时候,她却突然来了一个刹车,再加上下意识的一个方向,车子冲着旁边的水泥护栏就甩了过去。

顷刻之间,他一把捞住她的方向盘,猛地往左一打,又把方向扳了回来。

等车子停下,两个人都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他看着车窗外面马路中间,一条流浪狗夹着尾巴跑了过去,立刻就急了。

他记得自己当时冲她大吼,“好好的你打什么方向?”

她噙着一包眼泪看着他,小声说:“有一条狗狗。”

听她这样一说他就更加生气了,他骂她,“怎么这么蠢?告诉你几次了,让速不让道。这个时候你正确的做法应该是直接撞过去。狗重要还是你重要?如果后面再有车子,你打算为了一条狗害死几个人?”

她知道自己做错了,紧咬着嘴唇含着眼泪低头不说话。

他没有了继续教下去的耐心,跟他换了位置,一路黑着脸把车子开了回去。

第二天早上吃饭的时候他才发现她的手腕肿了起来。

通过秦姨的询问,他才知道是昨天晚上他捞她的方向盘的时候,被他猛打的方向盘磕到的。

他虽然心疼,却选择了视而不见。

他认为,她应该为自己的愚蠢长点记性。

后来,她就再也没有找他教过车。

至于她的技术到底怎么样了,他也无从知晓。

因为,他很少见她开车。

他给她买的那辆小跑经常被她擦拭得干干净净的停在车库里。

只有一次,他在外面应酬,她跟同事聚餐,他们偶然在同一家酒店碰见。

那晚他喝了酒,没有让司机送他去御海国际,而是坐她的车一起回了金湾。

当时他只记得她开得很慢很慢,以至于不断地被路上的电瓶车赶超。

他心里起烦,担心自己压不住火,索性就闭着眼睛靠在那里休息。

等他稍稍打个盹一睁眼,他们已经到了金湾。

而时间也才过去二十几分钟,跟平时他的司机的速度差不多。

当时车子停在花园里,她安安静静地坐在他的身边,望着外面浸了露水的花园发呆。

晚饭花都开了,香气袭人知夜晚。

他突然伸手过去放倒了她的座椅。

她被吓了一跳,轻声惊呼,“孟梁观……”

在他欺身过去,碾着她的唇瓣时,他问她,“这么快?飞过来的吗?”

她在他的怀里轻轻颤抖着,忍住气息,说:“嗯。”

一转眼六七年过去,当初跟他学车被他吼得眼泪一包又一包的小姑娘,此刻正在喂他吃着尾气。

她生命中的那么多的转折和改变,他都没有参与,她却依然蓬勃旺盛,繁花似锦地往前铺展着。

没有他,她依然活得很精彩。

而没有她,他就是失去了水分的一棵老白菜。

愚蠢的是,这个道理,他直到这两年才明白过来。

他其实从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喜欢她。

只可惜,那时候的自己不够勇敢,没有大胆地去追求她。

现在,人生已经过去了三分之一,再不努力,就来不及了。

江院长说,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他从现在开始追她,应该还可以揪住她骄傲的小尾巴。

想到这里,孟梁观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踩下油门就追了上去。

岁初晓从后视镜里看见了追上来的黑色车子。

她故意提起一些油门,等到他跟上来,两辆车子平齐的时候,她落下车窗。

孟梁观也落下车窗,他单手掌着方向,手搭着身侧车窗拍了拍,刚要调*戏她一句,没想到她一个提速,完美地甩他一脸尾气,潇洒而去。

车子最终还是进入了市区,停在了领秀小区的门口。

岁初晓新买的房子就在这里。

一白一黑两辆车子一前一后停下。

孟梁观下了车就向岁初晓的车子走过去。

岁初晓已经落下了身侧的车窗,正挑了好看的水杏眼瞧着她。

孟梁观长身长腿地走过来,手臂撑在她的车顶,弯下腰,看着她说:“不请我上去喝杯茶?”

男人声音低醇如酒,酒醉人,他醉心。

岁初晓微仰着头,把他俊美的五官描画一遍,说:“孟总,追人可不是这样着急的,会被你吓到的。”

孟梁观看着她,一笑,“抱歉。那,晚安?”

男人尾音轻轻一挑,听得出还存有期许。

“晚安。”

岁初晓直接绝了他的念想,升起车窗,驾起车子就要走。

孟梁观恋恋不舍,手臂还没有拿开,被她的车子带着一踉跄。

等他再站好,就看见她的车子已经进入了地下车库。

他站在那里瞪着那个藏起了她的心爱女孩的地下通道入口,待了好一会儿,才迈开长腿也上了车。

夜已经深了,房间里安安静静的,两小只今天在幼儿园就被欧阳接走了。

当时欧阳说的是,孩子她接她管,让岁初晓安心参加颁奖典礼。

现在看来,既然江院长都做了孟梁观的狗头军师,欧阳就自然脱不了狗腿子的嫌疑。

还让她安心参加颁奖典礼?

分明就是给她和孟梁观制造独处的机会。

她这位好闺蜜,为了她的终身大事,也是操碎了心。

岁初晓微微一笑,换鞋换衣服洗澡,等她吹干头发要睡觉,走到窗户边去拉窗帘,一抬眼就又看见了那辆泊在小区门口夜色中的车子。

黑色迈巴赫,车身宽长,很好辨认。

岁初晓疑惑,他还没有走吗?

她拿起手机发了消息过去。

岁岁平安:还没走?

对方秒回了一个“嗯”。

岁岁平安:?

meng:我这几天夜夜失眠,这边比在御海国际离你近一些,应该比在那边好眠。

男人撩人撩得不露痕迹,却深入人心。

岁初晓怀疑,他这情话是不是也是江院长提前帮他打好的稿子。

她唇角含着笑,编辑,回复。

岁岁平安:那你睡觉吧。

发送完,想了想,又说:睡觉的时候不要开空调。

meng:嗯,我知道。

岁岁平安:晚安。

meng:晚安。

岁初晓收了手机,准备睡觉。

这样一折腾,本来就没有多少的睡意,就更加荡然无存了。

她关了卧室的顶灯,就着床头暖灯翻了几页书,听着外面夜雨敲打窗棂,才知道起了雨。

这一下,就更加地睡不着。

她索性合上书,披上衣服下了床,掀开卧室的窗帘往外看。

湿濛濛的雨夜里,孤零零的一盏路灯下面,那辆黑色的车子被一团黄冷的雨雾笼罩着,像是悬浮在那里。

仲秋的节气,落雨的夜里气温已经很低。

再好的车子,这样的天气如果不开空调,里面也是冰窖。

岁初晓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最终不能放下心,拿起手机给孟梁观打电话。

铃声响过几遍,却无人接听。

岁初晓掀开窗帘再去看,那辆车子依然还在那里。

孟梁观的睡眠一向很轻,以前在金湾,半夜风吹竹叶扫□□的声音他都能听得见,怎么会听不见手机的铃声呢?

或许是调成静音了吧?

又或许是故意引她担心,骗她下去。

不管他了,那么大的一个人,这点生活常识应该还是有的。

岁初晓劝说着自己,重又上了床,关了灯。

夜雨一来,房间里的温度也跟着低。

她裹着一条鹅绒被,还是觉着浑身发冷。

等她又在黑暗里躺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坐了起来。

哪怕是被骗呢?

骗就骗吧!

不去看一眼,她今晚根本就不可能睡得着。

岁初晓睡衣都来不及换,披上一件风衣就下了楼。

跟她想象的一样,外面又冷又湿,寒风刺骨。

那些像是抛了光的钢丝一样的雨线斜着打下来,刺到她裸露的脚踝上,冷得针一样。

岁初晓一边走一边继续给孟梁观拨着手机。

可是,电话、语音、视频,请求了一个遍,那边始终没有任何回应。

她越是联系不上他,就越是感觉那个最糟糕的情况已经成为了现实,越是想立刻就飞到他的面前。

从单元到小区门口这一二百米的距离对于此时的岁初晓来说漫长的像是西天取经之路。

她撑着伞跑起来,地面上湿冷的积水打湿了她的鞋子。

等她终于跑到小区门口,刷开门禁,冲到孟梁观的车前,就看见他的门窗俱锁。

她扒着他的车窗透过防窥膜,隐约可见孟梁观靠在车座上,头向后仰起,双眼紧闭,睡得无声无息。

一瞬间,不好的感觉像这秋雨兜头而下,不安恐惧伴着寒风平地而起。

岁初晓扔了伞,一边用力拍打着车门,一边大声冲着小区门口的值班室呼救,“保安,保安,麻烦你们帮帮我,帮帮我……”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多少小伙伴依然跟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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