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武的电话打过来时,岁初晓刚刚把两小只哄睡着。
小武说孟总喝醉了,他送他回了御海国际。
这会儿吐得厉害,还一直叫岁初晓的名字,小武很担心,请她过去看一看。
岁初晓接完电话,跟还没有入睡的梁丽华说了一声,就开车出了门。
这几天她不在清城,多亏了梁丽华帮她照顾三小只。
今天中午,她一回到清城就约上徐雅秋和欧阳一起去了商场。
两小只的秋季衣服需要添置,梁丽华帮了她这么大的忙,虽然她什么都不缺,她也得表示一下,尤其还有孟梁观。
昨天晚上在溪山,夜雨里,她一到家门口就觉得不对劲,开门的时候一扭头,就看见了那个躲在阴影里的高大身影,真的是弱小无辜又可怜。
她当时就预感,如果她再不回来一趟,估计孟梁观只凭想象就能把自己送进火葬场。
所以,逛商场的时候,她特意给他选了一件衣服,以表安慰。
这还是她第一次给孟梁观买衣服,虽然花了她五位数,想一想五位数就可以让孩子远离抑郁症,也是值得的。
没想到,买完东西回到小自然,却让她撞见了那一出。
说不生气都是假的。
好涵养跟感情的排他性没有关系。
那一刻她真想像欧阳那样,打爆男人的狗头。
可是,毕竟是一个集团的总裁,当着他员工的面,她不好不给他留面子。
那就先冷落他几天,等她的气消了再去找他,省得在气头上口无遮拦,下手也没有轻重。
没想到,还没有冷落他半天,小武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岁初晓最终是没有忍住,拿上给孟梁观买的衣服,开车来到了御海国际。
孟梁观有一段时间不来这边住了,岁初晓来得也匆忙,没有什么准备。
等她到了才发现,这里虽然装修豪华,却是真的冷清。
黑白灰的硬朗风格彰显着主人的个性。
厨房里有着全套的现代化烹饪设备,可以下口的食物却只有水管里的自来水。
这让她想给孟梁观冲点蜂蜜水解酒的想法都不能实现。
就在岁初晓把孟梁观交给小武,想叫个外送的时候,房门却被敲响了。
岁初晓有些奇怪,都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有谁会上门呢?
等她从猫眼里往外一看,就看见一个衣着清凉,披着性感大波浪的女人,手里托着一罐蜂蜜,妖娆地站在了门口。
虽然换了装束,岁初晓却认出这个女人就是她今天下午在小自然看见的那个李玫琳。
孟梁观这段时间不在这边住,今天晚上是因为喝醉,小武问不出他想去哪儿,就熟门熟路地把他送到了这边来。
没想到这才刚到,李玫琳就已经万事俱备地上了门。
看来,她还真是得把孟同学看紧点了!
岁初晓解开胸前两颗纽扣,再把头发弄弄乱,然后才打开了房门。
“李小姐?晚上好啊!”
迎着这一句热情的问候,李玫琳看着衣衫不整、抱着肩膀靠在房门上的岁初晓,她一脸的笑意就僵在了脸上,“你……”
岁初晓妩媚地撩一下额前碎发,“是我啊,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李玫琳又尴尬又嫉妒,她红胀着一张脸转身就要走,却被岁初晓拦下了。
“等一下!”岁初晓伸手拿过她的蜂蜜,“人可以走,蜂蜜就留下吧。”
随着那道房门关闭,李玫琳站在那里愣了好一会儿,然后哭着就跑进了电梯间。
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买到了孟梁观楼下的房子,又等了好久才等到了这次机会,满以为这一次可以有点进展,没想到……
白白牺牲了一罐蜂蜜!
岁初晓拿着蜂蜜回来,刚把衣服的扣子系好,就听见小武在里面颤抖着声音在叫,“小岁老板,您快来呀,我害怕!”
岁初晓当时就吓了一跳,以为孟梁观出了事。
等她跑过去,就看见小武满脸通红,一头汗水,紧张到头都抬不起来。
而床上那一位,虽然像是已经睡死过去,大手却紧紧抠住床边,像是要把床垫里面的弹簧都扣出一个来。
实在是太过分!
这位总裁到底对他可怜的小司机都做了什么?
小武走了,等岁初晓烧了水,冲了蜂蜜水再进来,孟梁观依然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张俊脸都被压扁了。
岁初晓走过去拍了拍他的屁股,“行了,不就认错人了吗?不然,你再跟我重新说一遍啊!”
男人没有搭理他,默默地把脸朝向了另一侧。
岁初晓忍住笑,就没有再跟他客气。
她扳过他的脸,舀起一勺蜂蜜水就喂进了他干裂的嘴唇里。
一杯蜂蜜水都喂完,床上这一位依然没有睁开眼睛。
不过,他的面色已经恢复过来,呼吸也平缓,已经不再呕吐了。
折腾了一天,岁初晓也累了。
她又冲了一杯蜂蜜水放在孟梁观的床头,就拉过一条毯子,和衣睡在了大床的另一侧。
房间里灯光熄灭,困意渐渐袭来。
黑暗中,那具滚烫的身体贴过来,小心翼翼地把她抱住了。
岁初晓累极困极,没有推开他。
然后就听见男人迷迷糊糊地问:“可不可以不娶姜七金?”
岁初晓正困得犯迷糊,也就迷迷糊糊地回答:“不娶不娶,娶你娶你……”
于是,男人把大脑袋往她的怀里蹭了蹭,又问:“为什么换掉门锁,不让我进门?”
为什么换掉门锁不让他进门?
这就巧了,门锁是梁阿姨换的,好像是因为锁头坏掉了。
她也是今天回家以后,梁阿姨给她新钥匙的时候才知道的。
孟梁观的钥匙,应该是还没有来得及给他吧。
岁初晓困得不想说话,就听孟梁观醉意朦胧地又说:“为什么挂我电话?为什么还让我滚?我不滚,就不滚……”
挂电话?还让他滚?
这个,岁初晓是真的不知道。
今天晚上的时候,她开车带上梁阿姨和两小只,请了欧阳和徐雅秋一起吃晚饭。
徐雅秋把他们家两个小学生儿子也带上了。
小学生是幼儿园小朋友的绝对偶像。
她记得吃饭的时候,大人们在一起聊着天,徐雅秋家两个小学生就教她家两个幼儿园玩手游来着。
当时岁无念特别兴奋,还把岁初晓的手机拿过去鼓捣了一会儿。
所以,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只能等明天问岁无念小朋友了。
两个人,一个累极困极,一个醉得可以,难得抱在一起什么都没有做,真真正正地睡了一次觉。
第二天,岁初晓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
阳光明晃晃地铺了一屋子。
孟梁观已经去上班了。
她给孟梁观买的那件衬衫,已经被他穿走了。
厨房的锅里温着孟梁观给她买的早餐。
岁初晓冲了一个澡,又洗了自己和孟梁观换下来的衣服。
等衣服烘干的时候,她随便从衣橱里拿了孟梁观的一件衬衫穿上,然后就一边吃着早餐一边给王修林打了一个电话。
王修林那边还是没有新的进展。
没有办法,只能再耐着性子等上一天。
刚吃完早餐,门外钥匙声响,岁初晓以为是孟梁观又回来了,没想到却是秦姨提着一堆蔬菜和水果走进来。
秦姨是梁丽华派过来的。
她一进来,看见坐在餐桌边穿着孟梁观的衬衫吃饭的岁初晓,圆团团的脸上立刻就笑得眼睛都要没有了。
“你吃,你慢慢吃。”秦姨笑着说:“太太说了,宝宝那边有她照顾,这几天你们小两口就住在这边,我来给你们做饭。”
秦姨说着,把蔬菜提进厨房,就关上了厨房的门。
然后,岁初晓就听见秦姨在悄悄地给梁丽华打电话,“放心吧,我看是已经和好了……”
可怜天下老母亲的心呐!
岁初晓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没有进去打扰。
今天除了等消息没有特别着急的事情要做。
另一边,两小只有梁丽华照顾,岁初晓也放心。
所以,当她看见秦姨买来的菜里面有一条鳜鱼后,就决定让秦姨教她做宋嫂鱼羹。
岁初晓不爱吃鱼,小时候知道孟梁观喜欢吃宋嫂鱼羹,她也就爱屋及乌跟着喜欢起来。
秦姨做的宋嫂鱼羹最好,百吃不厌。
半上午的时间,岁初晓跟着秦姨学会了孟梁观喜欢的两道菜,一道宋嫂鱼羹,一道柠檬虾。
菜品出锅,请秦姨尝过味道以后,秦姨直夸她心灵手巧,还说阿观娶了她,简直是修了八辈子的福气。
是人都喜欢听恭维话,何况自己这两道菜做得确实不错。
岁初晓站在那里想了想,就决定再去给孟同学送上一个惊喜。
可是,等岁初晓去换衣服的时候才发现,悲催的,她竟然忘记按烘干机的启动键了。
所以,她现在没有出门的衣服可以穿。
岁初晓不死心地又去孟梁观的衣橱里翻了翻,还真是让她有了意外收获。
一套白色的女款休闲运动装被她翻了出来。
看着那套小码的青春款的运动装,就可以想象到穿它的女孩子有多么青春漂亮。
岁初晓心想,好你个孟梁观,还洁身自好呢,这是什么?
她拿起手机刚要拍张照片留个罪证,却突然想起来,靠,这不是自己的衣服吗?
岁初晓发育晚,高中的时候胸部才开始萌芽。
虽然一开始她很羡慕林明穗的好身材,当自己的身体突然多出那点肉来的时候,却很不能适应。
尤其上体育课的时候,再不能像以前那样自由自在地跑跳了。
所以,那段时间她总是尽量缩着肩膀,驮着背,恨不能把它们都藏起来。
幸亏瀚明私中的校服够肥大,她躲在里面很有安全感。
可是,不穿校服的时候就有些尴尬。
就比如那个周末,孟爷爷要带孟梁观和她一起去打高尔夫。
她没有打高尔夫时候穿的衣服,孟爷爷就让孟梁观带她去买。
她记得这个牌子,当时觉着好贵好贵。
试穿的时候,导购根据她的身材拿了一套合体的。
她穿上以后从试衣间一出来,正坐在旁边喝着店员端来的奶茶的孟梁观,一下子就被呛到满脸通红。
她连忙去镜子前一照,才发现镜子里的女孩白衣白裤,乌黑的马尾,修长的脖颈,修长的腿,胸前形状一览无余……
虽然导购一直在旁边夸,她却实在受不了自己的这个样子,立刻就红着脸跑回去换掉了。
最后下单的时候,孟梁观却坚持让她买这一款。
她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就让导购把衣服换大了一个尺码。
可是,等第二天去球场的时候换衣服,才发现还是她试穿的那个码。
那一天,身边除了孟梁观几乎都是长辈,虽然别人看她的眼神没有什么异样,有两位爷爷还夸她长高了,更加漂亮了,她却觉着浑身别扭。
回家以后,她就把衣服脱下来洗干净收进衣柜里面再也没有穿过。
后来好像是秦姨的外甥女来找秦姨玩,被雨淋湿后没有衣服换,她就把这套压箱底的衣服送给了那个小姑娘。
她以为这套衣服就那样消失了,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在孟梁观的衣橱里久别重逢。
岁初晓把衣服拿起来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是一股清爽好闻的洗衣液的清香,并没有常年挂在那里的灰尘气息。
也就是说,虽然没有人穿,孟梁观却一直做着定期的清洗。
想到这里,岁初晓的心里又酸又暖,还有一些小小的骄傲。
原来,他是从那么早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喜欢她了呀?
臭拽,竟然都没有让她知道。
亏了他18岁生日的时候,她还鼓起勇气问过他,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他记得他当时还拽不拉几地告诉她,学生就要以学业为重,谈恋爱什么的都是毕业以后的事情。
切!
悄悄地收藏人家的衣服,孟学长就是这样以学业为重的吗?
岁初晓去给孟梁观送午餐的时候,没有给他打电话。
所以,她在前台就被拦住了。
当她说明要找孟梁观时,前台那位高挑漂亮,画着精致妆容的小美女把她上下打量了一眼,以冷淡而程式化的口吻问:“您有预约吗?”
预约?还真没有。
小美女又扫了岁初晓一眼,公事公办地说:“不好意思,没有预约,您不能上去。”
“那好吧,我跟他联系一下。”
什么惊喜不惊喜的,现在只要可以把饭菜送上去就可以了。
岁初晓无奈,拿出手机给孟梁观打电话。
电话打过去,却没有人接听。
她只好笑着再对小美女说:“我没有打通他的电话。麻烦您帮忙转交一下可以吗?”
小美女清淡而优雅地甩她一个白眼,说:“不好意思女士,我们不负责转交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
岁初晓没有了办法,刚打算回去,孟梁观的电话却回了过来。
她把事情说了一下,孟梁观就让她把手机给了那位小美女前台。
刚听了一句,小美女的脸色就变了。
她连连点着头,毕恭毕敬地说:“是,是孟总,我知道了,是,现在就放行。”
岁初晓很抱歉,她看见小姑娘把手机还给她的时候,手都在发抖,嘴角的标准微笑都快挂不住了。
“太太对不起,我现在就送您去电梯间。”
岁初晓颇过意不去,人家不过是按照公司规定做事,明明是她给人家添了麻烦。
她连忙说:“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就好。”
虽然她这样说,那位女孩还是坚持把她送到了电梯间。
看着电梯门合住,女孩子拍了拍胸口,对刚刚送资料回来的同事说:“吓死我了,我还是第一次在电话里听见孟总的声音呢。”
同事羡慕嫉妒地问:“快说说,什么感觉?”
“又低又醇,性感死了!不过,我都要被吓死了,原来刚才那位真的就是传说中的小孟太太啊!”
小美女拿起小镜子照了照自己,叹息着说:“长得也没有多么倾国倾城嘛!咱们老板对他怎么就那么死心塌地?”
同事叹口气,油油地说:“也许,这就是爱情吧!”
岁初晓到达大厦30层以后,是蒋特助接的她。
蒋特助用工作卡又刷开了几道门,才最终带她到达了孟梁观的总裁办公室。
蒋特助把她带到以后就出去了。
岁初晓打量了一下这间装饰低调却考究的办公室,把车钥匙和保温食盒都放在老板台上,就在孟梁观的办公椅上坐下来,轻轻地转着椅子等他。
这间办公室以前是孟爷爷的,里面的装饰和家具也还都保持着老人家当年的风格。
阔大的老板台,森立的书架,除此之外最显眼的就是那片大落地窗。
窗外,整个城市的风景尽收眼底。
窗户边,曾经摆放过一张小小的学习桌。
孟爷爷当年是做纺织起家,后涉足电子,医药,再到房产、酒店、旅游等多个领域。
岁初晓目前所处的这栋大厦还是孟爷爷在世的时候建成的。
它既是清城的地标性建筑,更是孟爷爷商海拼杀一生的丰碑。
孟爷爷只有孟伯伯这么一个儿子。
只可惜,在孟氏发展的方向上,他们父子的意见一向不和,分歧最严重的时候差点闹到父子成仇。
孟爷爷在对儿子失望以后,却发现他唯一的小孙孙从小就有着那么一股子杀伐决断,沉稳淡定的气质,很有自己当年的模样。
于是,他就把所有的希望都倾注在了孟梁观的身上。
孟梁观说,他还不会说话的时候,就已经被爷爷抱着在谈判桌旁听他跟人谈生意了。
后来他上了小学,只要一放学,司机就会把他接到爷爷的办公室里来。
别的孩子放学是回家,他放学却是“上班”。
有时候,他的课堂作业都是在股东大会上,一边听着那些大股东们吵架,一边写完的。
后来爷爷因为身体原因退居,孟梁观就开始跟孟伯伯一起执掌孟氏。
甫一上任,他就展现出了超强的商业天赋。
面对外界的赞誉,孟梁观却淡然得很。
他曾经自嘲地对岁初晓说:“什么天赋?从小耳濡目染,就是个傻子也会了。”
岁初晓还记得孟梁观大学的时候,每逢暑假他的同学都到处旅游玩耍,他的暑假却几乎都是在孟氏大厦度过的。
时间长了也没见他烦过,跟爷爷谈起公司的事情来,依然是一副乐在其中、踌躇满志的样子。
可是,只要岁初晓一放假,他就会有意无意地向爷爷透露一个人在办公室里烦啊,累啊,无聊啊。
所以,爷爷就派了岁初晓跟他一起上下班。
他工作,她写作业。
那时候的岁初晓很怕热。
孟氏大厦顶层,有着阔大落地窗的这间办公室里,冷气就开得很足。
年轻英俊,却又老成持重的孟梁观坐在那里处理事情。
她就坐在窗户前、他特意给她搬来的小桌子上写作业。
她一抬头就能看见他,却并不想搭理他。
如果不是他,她这会儿应该正在花园里跟园丁姜伯给那架木香扎花架,而不是被他按在这里做试卷。
可是,新学的圆锥曲线有些难,不会做怎么办?
不会做,她也不想问他。
就在她咬着笔头苦思冥想的时候,一个纸团突然就砸了过来。
她展开一看,竟然是她正在思考的这道题的答案。
她抬头看向孟梁观,却见他依然读着那些繁琐无味的合同,心无旁骛的样子,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她这道题不会做的。
不过,孟梁观是最典型的理科生,做题从来都是采用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
他给的答案,她有点看不懂。
所以,等他不忙的时候,她就厚着脸皮去问。
他接过她的试卷,就随口附赠了一句“笨蛋”。
她很有些生气,要知道,从小到大还真没有人这样骂过她。
于是,试卷做完以后她就趴在那里画画。
那天她画了满满一张纸的猪头,每个猪头的脑门上都写一个大大的“观”字。
出了气,过了瘾,她就把纸团一团丢进了废纸篓。
谁知道,第二天的时候,那张纸竟然堂而皇之地躺在了她的书桌上。
猪头上面的“观”字都已经被划掉,挨个换成了“晓”字。
岁初晓当时还特意数了数,大大小小总共58个猪头,日理万机的孟少竟然不厌其烦地挨个划掉,挨个重写。
岁初晓微微一笑,心想,原来这个男人小心眼、爱记仇的臭毛病,那时候就已经有了。
刚想到这里,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岁初晓把椅子转过去,就看见那个小心眼、爱记仇的男人推门走了进来。
男人身着深蓝色暗纹西服,白色衬衫,高大挺拔,风度翩翩。
这件白衬衫正是岁初晓昨天给他买的。
男人帅得赏心悦目。
岁初晓就那么舒舒服服地靠在他的椅子上,微笑着欣赏。
孟梁观接到岁初晓的电话的时候正在开会。
知道她要来给他送午餐以后,他平生第一次感觉到会议的烦冗漫长。
好不容易熬到结束,他就立刻赶了过来。
亲自送饭已经足够他惊喜,等他再看见她身上的那套衣服,眼中暗光一捺,心里就荡漾得几乎泼出来。
岁初晓身上穿的正是那一年他给她买的,后来被她穿过一次就嫌弃地送人,然后又被他花200大毛买回来,从此就一直挂在他衣橱里的那一套。
白色的翻领polo衫,白色的运动长裤,衬着她白皙的皮肤,高高束起的马尾。
时间流逝,眼前的女人却依然还是少女时候的模样。
迎着孟梁观的目光,岁初晓站起来,冲他俏皮一笑,问:“好看吗?”
孟梁观被她问得心中起潮,却没有说话。
他一边解着衬衫的袖扣,一边迈步走进了后面的休息室。
等他洗了手出来,岁初晓已经把饭菜都摆好了。
今天的午餐是宋嫂鱼羹,柠檬虾,灼菜心,菌丝汤,主食则是米饭。
岁初晓贤惠地把碗筷都摆好,刚要把位置让给孟梁观,他却把她的肩膀一按,从旁边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她的对面。
孟梁观拿起筷子准备吃饭,才看见岁初晓的面前是空的。
岁初晓说:“在家已经吃过了。”
其实,是她早餐吃得太晚,到现在都不饿。
孟梁观才不会相信。
他把那碟耗油菜心拨到别的菜盘里,把自己的米饭分了一半在盘子里端给她,又把汤匙递给她。
岁初晓只好接过勺子,陪他一起吃饭。
吃了几粒米以后,她抬头看了看一本正经专心吃饭的男人,刚要说话,却被他突然送过来的一勺鱼羹堵了嘴。
岁初晓咽下那勺食物,再要说话,却又被他送来一根菜心。
岁初晓忍不住,挡住他的筷子,说:“我不是要问你昨天都跟小武说了什么。”
自己的心理活动,她竟然都知道。
孟梁观的俊脸一红,还是把那根菜心喂给了她。
岁初晓是真没想细问孟梁观昨天晚上到底做了什么才会把小武吓成那样。
因为,她都已经听见了。
她还听说今天一早小武就写了申请,想去集团建在海外的工厂历练历练。
孟梁观已经批准,还直接就给了副总的待遇。
想来应该是封口费!
导致孟总社死的事情那么多,又不单单只有那一件,岁初晓现在想问的是这套衣服。
岁初晓指了指自己的衣服,笑嘻嘻地问他,“你,是不是从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暗恋我了?”
孟梁观认真咀嚼着米饭,没有说话。
“啊?!”岁初晓惊讶地眨了眨眼睛,“你不会还每晚都抱着这套衣服睡觉吧?”
看着女人狡黠的目光,孟梁观终于忍不住。
他放下碗筷,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把她的脖子一勾就吻了上去。
两个人中间隔着一张老板台,岁初晓没有支撑,如果不是被孟梁观掌着肩膀,都要扑倒在桌子上了。
一个长吻之后,她就老实了。
孟梁观一边继续吃饭,一边看着她小脸红红地在那里一粒一粒数着米。
这一次,轮到他问她。
他说:“你招赘婿,什么条件?”
岁初晓被他问得一怔,“赘婿?”
这位总裁,电视剧看多了吧?
孟梁观夹了一只虾,一边剥,一边说:“就是,如果想做你家的上门女婿,需要达到什么条件才可以?”
他说着,把剥好的虾放在她的米饭上,看着她的眼神严肃而认真。
看着孟梁观的这个样子,岁初晓真想笑。
不过,她忍住了。
她把那枚虾肉放在嘴里慢慢咀嚼着,也故作严肃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说:“要高的。”
孟梁观没说话,下意识地就挺了挺自己的腰。
岁初晓看着他的小动作,再忍住,又说:“帅的。”
他就又抬了抬自己贼性感的下巴。
岁初晓憋着笑,继续说:“还要白的。”
然后,孟梁观就把卷起的衣袖又往上捋了一下,伸过手臂,给她递过来一只虾。
看见了看见了,他的皮肤虽然不像她这样雪白,却是很健康很细腻的小麦色,很是漂亮。
岁初晓用力抿着唇,看着他,说:“还要听话的。”
孟梁观立刻就把平时不怎么爱吃的菜心夹了一箸放进了自己的碗里。
可是,就在孟梁观觉得自己已经完全符合标准,准备自荐的时候,岁初晓却以手托腮看着他,缓缓说道:“不要太聪明的。”
孟梁观的脸色一下就垮掉了,“为什么?”
岁初晓笑眯眯看着他,说:“太聪明的不好掌控。”
孟梁观想了一下,牵住她的手,认认真真地说:“晓晓,其实,自从那一年掉下山崖,我的记忆力就一直都不太好……”
他看着她,滑了一下喉结,“所以,除了姜七金,你可不可以再考虑一下我?”
“哦,这样啊……”
岁初晓皱起眉毛考虑了一下,为难地看着他,说:“可是,两个我都想要怎么办?”
“……”
孟梁观看着女人无辜的眼神,把筷子一放,身体往后一靠,以手遮住眼睛,痛苦地说道:“岁初晓,你就玩死我算了!”
不能再开玩笑了,这家伙是真的认真了。
岁初晓连忙走过去,把他的椅子转过来,拿开他挡住眼睛的手,认真地说:“不开玩笑了。姜七金是我的弟弟。”
孟梁观不能相信,愤愤地说:“情弟弟吧?”
岁初晓生气地拍了他一下,“别乱说,有血缘关系的。”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晚上没更,不是生病了,不是忘记了,也不是设置错误时间了,是码着码着,睡着了……
昨天和今天的两章合并一章发了。
细细碎碎,有回忆也有日常,只有最后部分是推动故事发展的关键。
爱看不爱看的都在评论区冒个泡,我发红包谢个罪!
另外给我的接档文《温柔烙》和《多多喜欢你呀》求个收藏!
一个继续火葬场,一个小甜文,喜欢哪个收哪个!都喜欢的话就一起收了吧,阿巴阿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