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丁字路口。
旁边杂草横生的排水渠旁。
程越一手提着瓶依云矿泉水，正在清洗身上的污渍。
旁边i8副驾驶座位上，李美娜懒洋洋靠在那里，看着程越的后背，表情有些复杂。
“对不起啊，给你把车座弄脏了。”
程越头也没回：“没事。”
大概觉得口气有点太冷淡，他又补充了一句：“能弄脏也值了。”
李美娜抿嘴笑了一下。
这时候程越已经洗完。
用纸巾擦干净。
回到车上坐好后，问道：“左拐还是右拐？”
“右。”
启动车，关上窗。
大灯亮起。
宝马i8缓慢启动。
程越目不斜视的注视着前方，突兀道：“以后别去商演了。”
李美娜乖巧点头：“嗯。”
“以后我每个月给你打十万，平时花销应该够用了。”
“你爸的债先别管，反正一时半会也还不起。”
“等以后有机会我会帮你物色个赚钱买卖，说不定运气好了一两年就能赚出来。”
“谢谢。”李美娜认真道。
她等的就是这句话。
虽然现在还只是承诺。
但至少是个希望。
“回去先把你妈跟弟弟安顿一下，宿舍里我会帮你跟她们说，幼昕她们又不会幸灾乐祸，你这么一直瞒着她们也没好处。”
“嗯。”
“还有，以后尽量不要主动联系我。”
“……我知道。”
李美娜声音有些低沉。
她没想过要跟童幼昕抢，她也清楚两人之间不管是外貌还是家庭都有一定差距，硬要抢的结果只可能是自取其辱。
但他毕竟是自己唯一的男人。
刚刚结束恩爱，就说出这么薄情的话，她心里还是有些不好接受。
可这能怨谁呢？
一切都是自己主动的，他肯负责就已经很不错了。既然做了这种事，就应该有心理准备，如果现在不搞清楚状况，万一将来不小心漏了陷，两人的关系可能就要走到头了。
前方有警灯闪烁。
程越把车一直开到近前。
“要我一起下去吗？”
“不用了？”
李美娜整了整衣服，起身跪在座位上给了他一个亲吻，换上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你早点回去吧，已经出来这么久了，再晚回去她们要怀疑的。”
看她还能笑得出来，程越就知道她已经调整过来了。
真是个内心强大的女人呢。
“如果真的碰到什么不好解决的事，也可以直接联系我。”
“我知道了，拜拜。”
李美娜给他抛了个媚眼，开门下车。
程越看她走进旁边胡同，这才调头离开。
……
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十点四十了。
女生们都还没睡。
三个人坐在一层客厅里，叽叽喳喳议论李美娜的事。
程越按了门铃，开门的是童幼昕。
一进门就问道；“美娜姐家出什么事了？”
潘毛毛和杨玲珑也从沙发处走过来。
屋里比较暖和。程越打了个冷战，边往里走边道：“她父亲公司出了点事，有人去她家要账，好像是没钱还，被人泼了油漆。”
“我靠，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
“多久了？”
“好像一个多月了。”
程越走到沙发坐下，其她人也都分散坐好。
童幼昕一脸后知后觉：“难怪美娜姐电话总关机，连周末都不回宿舍，她家出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不跟我们说呀？”
潘毛毛最了解李美娜。
闻言叹气道：“因为她好面子呗。怕咱们知道她落魄，会对她另眼相看。她也不想想，面子能当饭吃？出了事早晚还不得被咱们知道？”
童幼昕突然想起什么。
拉着程越手问：“程越，美娜姐今天说想给你当生活助理，你说她是不是真有这打算啊？”
这还用问么？
肯定是的呀。
程越撒谎道：“不会的，她那么好面子，都不想让咱们知道她家出了事，怎么可能给我打工。要不是她今晚喝多了，都不一定会让我送她回家。”
杨玲珑在旁道：“咱们是不是得帮帮她？”
潘毛毛也问：“她家欠了多少钱？”
程越不想让她们瞎掺和。
她们家里虽然都有点钱，但也不可能随便拿几千万出来让她们帮朋友，到时候凑个几十万，对李美娜她爸可有可无，反而让李美娜心里过意不去。
程越摇了摇头：“我刚才借给她一点钱，暂时生活应该够用了，不过现在她家不光是钱的事儿，咱们还是别给人添乱了。”
被李美娜的事一搅和，女生们周末也没心情出去玩了。
程越周一早上回的香台。
在家过了一夜。
周二上午十点左右，接到刘亦鱼的电话。
“喂，亦鱼。”
“程先生，人我已经面试过了，您看什么时间方便见见她们？”
“今天吧，我在香台，你们呢？”
“我们在卧龙。”
“等下我给你发个定位，你们直接打车过来就行。”
挂了电话，程越继续外出买菜。
十一点五分。
程越正在淘米，门外响起敲门声。
打开门。
刘亦鱼站在门外，在他身后还跟着三位女性。
其中一人三十多岁，剩下两人大约二十出头，在门外的时候就在低声议论，见门打开，更是毫不顾忌的往屋里看去。
她们的声音很小。
不过程越有绝对音感，还是很清楚听到了她们的议论，无非是觉得自己住在这种老旧的小区，感觉跟她们心中老板的形象不符。
只有刘亦鱼处变不惊，表现出极高的定力。
微微点头道：“程先生。”
“先进来吧。”
程越把人放进屋。
刘亦鱼带头走进去，最后一人把门关好。
九十多平的小房子，客厅只有一点点，猛然进来这么多人，就显得有些拥挤。
刘亦鱼给程越一一介绍：
“这位是李冬萍，浙大医学院营养学硕士，之前曾给鹿山集团董事会成员提供营养建议，有四年从业经验。”
“您好程总。”
程越点头：“你好。”
“这位是郭晓妍，您的健身教练，今年二十一岁，对器械，自重，有氧，hiit，普拉提都有涉猎。”
郭晓妍笑眯眯大方挥手：“老板好，我爸妈都是搞运动的，在这方面我可是家传的哦。”
这女生留着一头短发，看起来很精神，也很活跃。
长得也挺俊俏。
除了特点不够凸出，不过这好像是健身女性的通病。
程越笑了一下：“那以后就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