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赌气(1 / 1)

好色?

天下之人背后说道他洛央的话无外乎阴狠毒辣,更甚者挟天子以令诸侯、把持朝政,似乎全是针对他在朝堂之上而言。除此之外偶有议论私事,也是在腹中自己个儿揣摩他与谢甄,别无二事。何况朝臣们暗地议事出入勾栏,赏风月入罗帷,他一星半点都没掺和过,而立之年只得了一个侍妾,又迟迟未曾圆房,如此说来没有比他更为洁身自好的。好色的……老男人,这话从何说起?

洛央觑她一眼,一本正经地行了个礼,轻飘飘地递来一句话,“敢问郡主,微臣哪里好色?”

他哪里好色她怎么知晓,不过是随口一说,这人怎么能就这么问出口了?秭姜被说得哑口无言,脸颊如火,羞得一股轰轰的乱响从耳根窜到眼皮。就道洛阳不是好人,从里到外都坏透了,瞧瞧这问的都是什么话……哎呀,真是气死人了!

偏生作怪的人还扬着一张风轻云淡的脸,蓄着七分不解三分调笑,秭姜气得心口发堵,恨不得把那惹祸的嘴给封上,娇喝道:“你你你……本郡主说你好色,你就好色,哪来那么多问题,不许问!”

洛央上前一步,秭姜如临大敌往后缩了缩,抬起湿漉漉的眸子瞪洛央,就听他道:“微臣遵命!”却含着止不住的笑意。

秭姜很是尴尬,低着头一点一点扯玉佩上的线绳,踯躅了许久才嘟囔道:“我不是半途瞧见了太子,许久没见面了,就打个招呼而已。我走的累了,同他一道歇歇还不成么?洛央,你是天底下最霸道最坏的人!方才的眼神都能吃人,原来别人说洛大人不高兴真的会血流成河的。”

洛央无奈,许是这天下也就这么个娇滴滴的人敢在他火冒三丈的时候迎着他的火头往上冲锋陷阵,若不是对他吆五喝六喷一通火左右不得罢休;得不着势便来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暴风骤雨里的幼猫,电闪雷鸣下的羊羔,教他舍不得发火还得耐着性子劝。如是搁在往常定又是她得手,今儿可不成,他很不高兴,说不上来为何生气,只是她同太子亲近便不得他的意么?按理说他应该高兴才是,这么些年的功夫总算是得偿所愿。他理不清这些情绪,虽然宠她但也要分个时候,这回必然要好好说道。

洛央沉着一张脸,公事公办的模样,“前些时候还同我说太子没得主心骨,耳根子软,不像个男人,唯唯诺诺瞧不上眼。如今却能和颜悦色把话家常,郡主的心思果真难猜的很。若不是微臣瞧着,郡主今儿便要芳心暗许给那个懦夫么?”

秭姜气得说不出话,都同他好好解释了一番,却得了这么个下场,在他洛大人面前得端着多少回的小心才能伺候好了,遂冷笑,“洛大人这话说得有趣,一个懦夫,那么敢问洛大人,你这么费尽心思辅佐一个懦夫所谓哪般?”

洛央见她拿话堵他,便语带讥讽,“还未过门,便一心一意地向着他,女大不中留!”

易安讶然,抬头望了这边一眼。大人今儿是怎么了,句句带着酸苦,听着牙根都发软。

秭姜红了脸,哆嗦着甩了衣袖,“我同你说了多少回,压根就没想嫁给他。你这人……真是官字两张口,上下都是你有理!”

洛央瞥了一眼她怀中紧紧抱着的小兔子,如珍似宝舍不得松手,挪开视线道:“真的假的也都是说出来的话,可打你的心里头过一过?你们攀谈甚是愉悦,这总没错罢?”

这人忒不讲理,真是无可救药。秭姜瞪他,“我同你说的话哪次有假?我说了不愿嫁他便是不愿,这终身大事还开得玩笑么?何况我与太子认识数十年,若是有这番心思早个一二年便嫁到他府里,还烦劳你在这横挑竖拣!”

洛央窒了半晌才指了指她怀里的兔子,“那你同我说这个是怎的?他送你个兔子便如珠如宝的搁在手里不肯放下,别人与你的再好也是弃之尘埃,哪曾放在眼里。眼瞧着你便要及笄了,还如同小时候一般,没有男女大防,与寻常男子大庭广众下言谈说笑,毫不避讳,浑浑噩噩地度日。”

秭姜没瞧见过疾言厉色的洛央,板板正正如同太学里的授业夫子,古板苛刻,为了误入歧途的弟子能够恪守正道苦口婆心,声色俱厉。她同他吵架,次次无礼,哪回不是他耐着性子劝;这回可好,分明不是她的错处也要冤枉一二,话里话外都是她不守规矩,可她哪是个守规矩的人,他难道不晓得?今儿究竟是何缘由?

秭姜赌气,伸手将怀里的兔子往他手里一搁,“我不要了还不成么?”说罢,扭过头去不理会他,委委屈屈地从嗓眼开始泛酸,望着青青的草地都是朦朦胧胧的一片,晕染成一色辩不清楚形状。

洛央低头看着手里被硬塞进来的兔子,眨着通红的眼睛蜷着小身子苦苦地望着他,泫然欲泣,脑子里乱成一团心口扑腾腾地乱跳。

平祥来得很不是时候,他正想着怎么能才将她哄好,可偏偏皇后这档口来找人。许是觉得彼此冷静一番也未尝不好,便将兔子递给了迎上来的红笺,狠心转身耐着心里的煎熬自去了。

回去的路很短,却是走了很长一段功夫。平祥一路上嗡嗡地在耳边说了些什么也没听清,只是三番五次地想回身去瞧瞧她。她眼角飞出的泪花不是没瞧见,便是因为瞧见了情绪方式如此起伏不定,心神不安。她打小就骄纵,他也向来宠着惯着生怕一点不好,何曾说过重话。想想今日真是气急了,甚的话便脱口而出。一个未及笄的姑娘当着下人的面被他说教没得男女大防,如此不给脸面当真是自己的不是。

他如今后悔了,可惜话说出了口惹得她难过还闷声不响地跟着人往回走,她心里指不定怎么怨他呢。耍耍小脾气也就罢了,若是赌气伤了身子这可如何是好?他一路上尽剩下摇头,恼自己沉不住气,被一个懦弱无能的男人惹得火却连累了她,当真是年岁大了。他扫了易安一眼,易安领命寻了个借口匆匆地按原路回去了。

到了地却没瞧着秭姜的影子,找了侍卫问了这才往秭姜的住处赶。他进门的时候郭妙施正伴着秭姜说话。那时候洛央头也不回的走了,秭姜心里憋了一肚子的火没处发,越瞧那只兔子越讨厌,索性教红笺给放回了草地里,眼不见为净。她蹬蹬蹬地快步往回走,三五下抹干净了眼泪,鼓着嘴不说话。她才不哭,人又不在跟前哭给谁看?不过话说回来,真是可恶至极的男人,恁大点小事也都能大发雷霆,脾气简直差到了极致,她不喜欢性子柔软的男人,也不喜欢没事找茬发火的男人。

走到了帐篷前,一挑帘子,郭妙施正捧着个茶杯要往嘴里送,瞧着她风风火火地进来就是一愣,离得近了才瞅见双眼通红忙问:“姜儿,你这是怎么了,洛大人呢,怎么没同你一处回来?”

“他被火烧死了,被兔子吃了!”

郭妙施一愣,转而又笑了扯着她的手坐自己身边劝,“来,咱们坐下,喝杯茶,消消气。”

“我有什么气,我不气,谁和那个好色的老男人一般见识!”

这两个估摸着又是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拌了嘴,秭姜这边又是不快活了。想来也是奇怪,洛大人为人处世平和,怎么便常常和这小丫头起个争执吵个架?偏生两个人还都当一回事,唇枪舌剑就不安生。郭妙施掩唇直笑,“你呀,三五天不和洛大人生气就闲不住,这回又是何缘故?好色怎么说,老男人又为哪般?”

“好色便是好色,三十岁的老头怎么不是老男人?哦,我不小心揭了你心上人的短,烦请公主殿下原谅则个!”

郭妙施双颊绯红,嗤嗤直笑,伸手点她的额头“左不过洛大人说了些正经的,你个小丫头不爱听了,他是无心的,清河郡主您大人有大量,甭和那个……老男人一般见识。”说罢,双目含情,勾着少女无尽的羞涩。

秭姜见她如此心中便更是烦闷,也不答话捧着个杯子喝茶。

郭妙施劝她:“总归洛大人也是为了你好,你瞧瞧我与太子哥哥他可曾说一句?左不过他把你当自己个儿的孩子看,你先静一静,消了气同他好好说说。”

秭姜越发地恼怒,扭脸之气,“有什么好说的,我哪里是飞扬跋扈的摄政大人的对手!”

郭妙施叹了一口气,“洛大人对你是极好的,我们都瞧在眼里……哎,你瞧瞧,大人的身边的易安。”她瞥见了在帐篷外转圈的人招呼,“易安,你进来!”脸上虽是扬着笑,可却没有方才明媚了。

易安踯躅了两步才进来,给两个人先行了礼道:“大人本想亲自来给郡主赔个不是,只是皇后娘娘那处宣召,大人不敢不从……郡主您先消消气,等着大人得了空您亲自发落也不迟!”历来高贵的人低到了尘埃里只为换一次笑颜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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