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把汤底一滴不剩地喝完,放下大碗,脸上傻呵呵的笑容,差点没晃瞎姜雪卿的眼睛,傻里傻气,没心没肺,口吻十成十信任姜雪卿,“不怕,我相信姐姐。”
一个在他最落魄时,给予两个肉包子,再次重逢时,把他从市井深渊拉上光明的姜姐姐。
只要她需要,他连命都可以双手奉上,更别提这些身外之物。
姜雪卿睨了他一眼,“傻。”
狗子依旧笑的傻里傻气的。
“老板,结账。”
见狗子吃饱了,姜雪卿掏出铜钱放在四方桌上,起身离开小摊子。
“姐姐,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两大碗馄饨下肚,狗子隔着衣衫,揉了揉圆鼓鼓的大肚子,打了一个饱嗝,起身追上姜雪卿的步伐,不忘问道。
“我回客栈,至于你。”
姜雪卿忽然刹住步伐,侧眸望了狗子一眼。
“姐姐你尽管吩咐。”狗子原地待命。
“该哪儿来,回哪儿去。”
姜雪卿没别的意思,是要他回新住处,这里没他什么事,谁知狗子竟然听出了其他意思,误会了姜雪卿,以为姜雪卿是赶他走,不要他了。
狗子咬着下唇,眼眶泛红,抿紧唇角,一时之间竟委屈巴巴。
“怎么了这事?”
姜雪卿不知自己刚说完这句话,在狗子内心引起了多大的波澜,异常敏锐的姜雪卿,感觉到狗子的情绪,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前一刻傻乎乎的笑着,后一刻,却整个人都丧了。
狗子抬起泛红的眸子,喉咙一酸,没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哽咽道,“姐姐这是要赶我走,是我做错什么了吗?我.....我是多吃了些,往后我...我少吃一些,姐姐你别赶我走。”
狗子脑海里闪过许多画面,一直在反省自己,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对,惹了姐姐不高兴。
最后得出的结果,便是他胃口大,吃了两大碗馄饨。
“真的姐姐,我一个人用不了几个银钱的,月钱我我不要都可以的,只想留在姐姐身边做事。”
姜雪卿有些意外,能在大街上,听到狗子忽如其来表忠心的一番话,她挑了挑眉头,不解地开口,“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赶你走了?”
不过狗子可怜兮兮的模样,倒是让她想起了前几日在食肆,少年郎也曾委屈到眼眶泛红。
看到狗子这般,姜雪卿内心毫无波动。
难道是她冷血久了,一点反应都无?
姜雪卿暗自腹诽道。
狗子瞬间睁大一双泛红的眸子,难道方才他会错意了?
于是,他急着开口,“姐姐方才不是说,让我从哪里来,就回哪儿去?”
“你就因这事,以为我要赶你走?”姜雪卿蹙了蹙眉头,暗自扶额。
她望了一眼迷茫的狗子,难得好脾气再补了一句,“我意思是,今日没你什么事,回你新住处,明日再过来。”
可不就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原来是虚惊一场,狗子暗自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又恢复了活力,“好,我听姐姐的安排。”
竟是乌龙一场。
只要不是赶他走,那便是极好的!
狗子心情起伏颇大,使得他日后更加用心,为姜雪卿办事。
“放心,就算是赶你走,也得等三个月考核不过的时候。”
姜雪卿话一落,狗子心一沉,“我一定会通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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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姜雪卿留在临县,已是数日后,这日,第二批粮食和药材种子,已经抵达衙门。
收到消息的姜雪卿,带着狗子去衙门。
“东家您来了。”
此番运送粮食的人,同样是张大白,见姜雪卿来了,他忙上前去迎接自家东家,“东家,粮食和银两都备好了,您过目。”
张大白把账本给了姜雪卿。
“大白叔,此番运送粮食辛苦了,在临县多留一日吧,集市上有不少贩卖孩童的精致小玩意。”
张大白家中最小的娃儿,才几岁,最是喜欢好玩的小物了。
姜雪卿接过账本大致看了一眼,又对了对粮食和银子的数目,才合上账本。
张大白的人为是信得过的,但这是两码事,账本该看的还是得看。
“好。”张大白应了下来。
他正有此意,难得来一趟临县,怎么也得给家里人,捎带给手信回去。
上次他空手回归,家里的苗姐都生气了。
“毕老板,许久不见了,近来可好?”姜雪卿看到毕安也在,上前问好。
“托姑娘的福,一切安好。”
自姜雪卿运送了一批药材来,不单单解了他燃眉之急,还大赚了一笔银子!
今日他跟随运送粮食的牛车,带上一大批药材种子,把准备好的种植方法和注意事项,都整理妥了,等见了那批流民,他亲自传授种植经验。
毕老板觉得不枉此来,能进自己绵薄之力,助这些流民一把,也是一桩积福的事。
姜雪卿点点头,往衙门大门望了一眼,东西都备好了,就只等司马严盘龙山的田锲了。
此时还没见到司马严的身影,与他影形不离的贺桐,也不在。
“司马大人呢?”姜雪卿上前,走至一名守门的官差对面,问了一句。
“回姑娘,小的也不知。”
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守门人,也不甚清楚司马大人的行踪,想了想,他又补了一句,“大人今日还没踏出衙门半步。”
也就是说,司马严还在里头。
事态紧急,第一批粮食已经用完了,就等着这批粮食接上,姜雪卿正想找人前去通禀一声,大门就被人从里头打开了。
司马严面色有些不对劲,双颊潮红,额头溢出汗水,这是身体不适发出的信号。
“大人,小心脚下。”
贺桐上前扶住虚弱的大人,他眸子望向姜雪卿的方向,提了一嘴,“大人您身体不适,这事交给属下去办就行,何必托着发热的身体,亲自跑一趟呢?”
“大人,你身体不适,这事交给我和贺侍卫去办,您还是先养着身体,临县的百姓,可都指望大人造福呢。”
姜雪卿也认同贺桐的话,认为生病的司马严,还是留在衙门养病,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司马严听到姜雪卿关系的话语,心一暖,“无碍,本官还能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