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西市八卦
三小只跟爷孙俩会合之后，便开始在西市逛吃逛吃。
小翠和她的爷爷想要对安康公主表达谢意，因此一路上都是他们付钱请客。
安康公主本来还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小翠和她爷爷赚钱都很辛苦，不希望让他们破费。
可是爷孙俩的态度异常坚决，让安康公主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爷孙俩虽然并不富裕，但请安康公主吃些西市上的路边小食，还是能够做到的。
适当的接受对方的谢意，这也是很重要的。
否则，一味居高临下的施舍，反倒会让关系扭曲起来。
可现在小翠却是有了隐隐约约的猜测，但面上只得继续装作不知。
之前，安康公主让小翠有事的时候，去平安商行寻一位尚总管传递消息，恐怕就是此人了。
小翠每每分享有趣的八卦消息给爷爷听，爷爷也总是嗯嗯啊啊的，结果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这面能这么快就端上来，肯定是阿布给他们加急了。
但能够拥有这样浓郁的香味，可见这其中还是有许多其他的香辛料的。
小翠正在请三小只品尝来自西域的玛仁糖，见这位跟在三小只身后的老管家一直默默无言，保持着微笑跟随他们，忍不住问道。
李玄想来，应该是这多加的一桌有些名堂吧。
这顿饭，对如今的三小只来说，确实算不上什么。
冰酸奶配着这碗熏肉皮带面，一桌子人都是吃得畅快淋漓。
见所有人都拿到了筷子，安康公主在小翠和她爷爷期待的目光下，夹起一块熏肉和面条，送进了自己的嘴里。
原本他们还有些害怕安康公主吃不惯这些食物，但看安康公主现在的反应，似乎还蛮喜欢的。
三小只虽然平日里都是吃御膳，但骤然遇上这异域美食，也是食指大动。
“好像是原来的老板欠钱跑路，那些债主们要卖了胡玉楼抵债。”
但对小翠和她爷爷来说，足见他们的诚意。
平日里跟爷爷说话，结果都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忒无趣了些。
对于小翠的想请自己也吃玛仁糖的主意，尚总管只是微笑着婉拒。
李玄看到是一块碎银和一把铜钱，应该是付的面钱。
小翠和她爷爷见到安康公主等人吃得这么香，心里也是高兴。
有些是大兴各地的特色，传入京城之后，适当的进行了一些改善，更加符合本地人的口味。
“这顿饭人均三五十文吗？”
她只要知道安康公主是救了她和爷爷的李小姐就好了。
“我总是呆在家里，对外界发生的事情还不怎么了解呢。”
只是平安商行的实际掌权者，历来低调行事，就连这人家姓什么都没有几个人知道。
小翠这丫头倒是还有些说书的本事，几段话说得活灵活现，还变换着语气和神色，差点给三小只都听愣了。
但随着安康公主跟他们聊天，渐渐的把爷孙俩的注意力从马车上转移开去。
尚总管这是在告诉他们，食物没有问题，可以放心的吃。
安康公主自然而然的问道。
李玄又仔细看了看，结果发现这熏肉的纹理中带着些许绿色，当即就想起了之前在十字坡客栈吃过的牛肉。
小翠和爷爷住在保宁坊，距离西市有些距离，这路上倒是还剩一些叙旧的时间。
只是小翠并不清楚，安康公主确切是排行第几的皇家公主罢了。
说来，对尚总管而言，这也是一个很新奇的体会。
“小姐，您可能不知道。”
在西市逛吃了一天，下午也要即将过完。
先前，安康公主介绍尚总管时，说他是家里深受信任的老管家。
小翠爷爷一脸无辜。
过了没一会儿，阿布马上给他们端上来了面。
而这位姓尚的老管家，更是让她心中一动。
李玄知道，这里面应该也有单独给他们加桌和加塞的服务费。
阿布摆出来的是一张不小的圆桌，足够坐下他们所有人。
“胡商想在京城里置办些产业不容易，听说官府那边有严格的要求。”
安康公主嘶着凉气，显然是被辣的不轻。
“因为这事，好些横行霸道的公子哥，这些日子都没敢再冒头呢。”
说起胡玉楼的产业，李玄又想起了一些事情。
“听说东市花街上的胡玉楼这些天要进行拍卖了。”
他分明记得那个胡玉楼的花魁阿依慕要谋夺胡玉楼的产业来着。
李玄见安康公主的反应，也是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口，果然又香又辣，味道浓郁。
不然，其他的客人也不会默认他们加塞的行为。
小翠和她爷爷跟着安康公主上了这辆华贵的马车，自然是惊叹无比。
正在忙碌的胡人老板听到声音一抬头，脸上顿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稀奇的问道：
安康公主和玉儿给足了反应，让小翠很是高兴。
“听说是两个大官的公子，因为害死了一个青楼女子，结果被女鬼索命，鬼火焚身而死。”
“尚管家，您不尝一尝吗？”
幸亏来吃面之前，小翠带着他们买了冰酸奶过来。
小翠和她爷爷请三小只吃了好几样小零食之后，来到了一家胡人开的面摊。
这件事情，茜茜的舅舅被推出去当了替死鬼，官府那边也是结案了的。
听到这个消息，李玄不禁一愣。
安康公主让小翠一直称她为李小姐，自然有其道理。
尚总管尽职尽责的驾驶着马车，向着小翠的家里而去。
小翠爷爷知道安康公主的出身非富即贵，有一个如此气质的老管家跟随，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咦，这应该也是绿牛的肉吧。”
否则，也不至于现在还有那么多人站在那里吃面，他估摸着应该是另有额外的服务费用。
但这些年，小翠发现爷爷的耳朵是越来越不好使了，也不知是真的年事已高，还是在故意无视小翠。
“但这也算恶有恶报，老天长眼了。”
李玄虽然不知道尚总管是怎么做到的，但也明白他的意思。
安康公主也是看了李玄一眼，反应过来小翠说的就是他们知道的那件事情。
这可是小翠每年过生日的时候，必不可缺的一套寿宴组合。
“阿布，再摆一张桌子出来！”
“或许可以让他们试一试。”
“反正西市的那几个大胡商都势在必得呢。”
碗里是两指宽的皮带面，上面盖着熏肉和洋葱，除此之外，再也不见其他的佐料。
八卦说出来，不就是为了有人捧场，一起唠一唠吗？
“想不到这件事情被传成这样了。”
“看着就是普通的面啊，这味道是？”
“但似乎这一次胡玉楼抵债拍卖不同，参与的条件放宽了不少。”
而且面里的熏肉也很是鲜美，肌肉纹理粗大，也不知是什么肉。
好像，这还是头一次有人要请他吃玛仁糖，而且还是个小姑娘。
尚总管吃得很安静，不像三小只和小翠，“斯哈斯哈”个不停。
其他人也是纷纷动筷，就连尚总管也是在安康公主的要求下，跟着坐下吃上了一碗面。
“嘶——”
听到安康公主问这些，小翠自然是来了兴致。
见小翠的爷爷装作若无其事的回来，李玄继续埋头吃面，只当没看到这一幕。
这个被叫做阿布的胡人老板操着腔调怪异的大兴官话，语气中充满了调侃，看起来和小翠的爷爷关系不错。
这家面摊不大，但生意却非常好，甚至有不少人正在站着吃面。
“最近传言女鬼复仇之后，实力大进，专挑着祸害人的纨绔大少，无声无息的烧死他们。”
李玄忍不住扬起脖子，去看那些正在吃面的人的碗，粗略一看，倒是并没有看出什么特殊来。
“看来百姓们并不怎么在乎官府的结论。”
但他在心里还是不受控制的做起了数学题。
“倒是懂得知恩图报的朴素之人。”
这时，小翠的爷爷冲着摊主喊道：
只不过，以讹传讹，现在京城里还多了个专管纨绔的女鬼来。
一来到这摊位的附近，他们就都闻到了一股奇香无比的味道。
以前的李玄并没有留意，现在发现这普通百姓们的饭桌上，这绿牛肉似乎还挺常见。
“咦，这是什么食物？”
西市上贩卖着不少稀奇古怪的食物。
“这事儿最近在西市也沸沸扬扬的，有不少几个名气大的胡商似乎也在摩拳擦掌。”
“小姐，若说起这段时间京城里的大事，莫过于是女鬼索命两大纨绔的事情了。”
桌上的每个人，包括李玄的面前，都摆着一个大碗。
三番两次之后，小翠虽然感到无趣，但因为身边只有爷爷这么一个可说话的人，还是坚持对着爷爷叽叽喳喳。
但即便阿布先给他们端面，其他人也并没有多说什么。
一路上，尚总管都在做这种事情，每個食物都要检查一番。
“我又不是那纨绔，瞪我作甚？”
现在安康公主主动问小翠八卦，小翠自然是乐意之至。
但对平日里出来摆摊时，只用大饼馒头充饥的爷孙俩，绝对是一个不小的开销。
“李小姐，我们进去坐吧。”
小翠懒得跟爷爷计较，难得有人愿意听她说这些事情，她抓紧机会继续道：
“我每天都在西市里呆着，光是站在那就能听到不少事儿。”
毕竟面摊上还有不少等着吃面的客人们呢。
小翠和她爷爷自然没有怀疑。
小翠今年也才十六，又每天在西市摆摊卖绳结，那肚子里的八卦可就多了去了。
否则，他们在一边站着，只会让小翠和她爷爷感到局促不安。
安康公主提议送提早收摊的爷孙俩回去，对此他们自然没有异议。
“哇，这是什么味道啊？”
下一刻，安康公主的一双眼睛瞪得溜圆，愣了一下之后，便用筷子又送了些面条到嘴里。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坚持自身特色的异域食物，只不过因为过于特殊，喜欢的人则非常喜欢，而讨厌的人就是连一点味道都闻不了。
接着小翠如数家珍的将近来的新鲜传闻一一说出，在这其中倒是有一件让李玄在意的事情。
安康公主继续跟爷孙俩聊着天，闲聊家常，装作没有察觉到李玄的动作。
想到这，小翠幽怨的看了自家爷爷一眼，给小翠爷爷看得莫名其妙。
尚总管只是扫了一眼三小只手上的玛仁糖，然后对着他们微微点头。
小翠说着，给安康公主递过了一双干净的筷子。
李玄估摸着，这其中的讹传应该包含了不少百姓们的朴素期望。
酸奶配上冰碴，酸酸甜甜味道，正好给他们解辣。
即便现在爷孙俩卖绳结的生意好了，今天请安康公主吃饭对他们来说，也绝对是一次不小的开销。
平安商行可是实打实的京城第一商行，其实力乃是霸主级别的存在。
小翠的爷爷脸上顿时一红，当即催促道：
“别废话，我们一人一碗，赶紧上！”
在安康公主的示意下，玉儿和尚总管也都跟着坐了下来。
但李玄早就注意到，小翠的爷爷吃面的时候，一只手总是揣在怀里，然后跟阿布加醋的时候，递过去了一把东西。
“小翠，最近城里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李玄也是跟着闻了两下，确实闻到了一股非常香的熏肉味道。
见安康公主喜欢这面条，请客的爷孙俩也是松了口气。
李玄能吃得出来，虽然这碗面的食材看着普通，但这香辣的主要源头，还是在那些看不见的香辛料上。
碗里偶尔能看到一些粉末，显然这些才是这碗面的精髓。
先前安康公主和李玄闻到的香味顿时又浓烈了许多。
毕竟，这也算是尚总管的职责，三小只自然不会让他难做。
安康公主嗅了嗅鼻子，好奇的问道。
吃面的期间，小翠的爷爷起身去要了一点醋。
李玄默默想到，然后伸出尾巴，不安分的在安康公主的手上写来写去。
“好香好辣啊！”
“这说的是侯三和赵四的事吧？”
“除了女鬼索命纨绔大少，还有不少其他的传闻呢。”
男人嘛，尤其是上了年纪的男人，对一些无用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几乎是本能的下意识反应。
“这可倒真是不便宜。”
李玄第一个反应了过来，虽然细节上有些出入，但大体还真就是这么一回事。
“老刘头，你今天过大寿吗？”
而小翠更是清楚安康公主的真实身份，上一次安康公主带着她去县衙报案的时候，小翠虽然站在后面，但也听到了一些只言片语，却也足以猜测到安康公主的身份。
“李小姐，这碗面在我们西市很受欢迎，快尝一尝吧。”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吗？”
但显然，老百姓们对这件事情有自己喜欢的描述版本。
“好好好，你付钱你就是大爷！”阿布连连点头，手脚利索的在自己的摊位后面又摆上了一桌，然后接着回来煮面。
毕竟，上一次安康公主来西市的时候，可是带了不少强大的年轻护卫。
三小只忍不住齐齐咽了口吐沫。
“竟然舍得来我这吃面了。”
“帝鸿骨戒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来着，好像跟胡玉楼有关系？”
李玄皱起了小小的眉头，脑子开始不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