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ˉ?????“我能相信你的话么?”
陆少磊道,“我不会再让她伤心。”
“陆总,如果你是因为内疚,其实根本没必要这么做。秦如歌那人傻,又爱当真。你看你曾经为陈珊妮那么伤她。就因为这个事儿要和她交往,这说出去谁信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转性了呢?”严书楠是看着秦如歌一路走过来的,她有多难,自己都看在眼里。
陆少磊的改变,让严书楠一下子难以接受。
是根本接受不了。
陆少磊做的错事儿太多了,她根本就不信他能给秦如歌幸福。
他们俩要是真交往了,陈珊妮要是有了什么事儿,陆少磊肯定还是会抛下秦如歌,去找她的。
人家的几滴眼泪比秦如歌说一句话都管用。
即使陆少磊是在病中,他浑身上下依然散发着冷气,正如他的行事作风一样,冷的让人受不了,有些事他既然决定了,就不会轻易收回去,“你说的不算。一切等她醒来再说。”
这话听起来挺有信心的。
“反正我是不同意你们交往!我也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说服她!”严书楠撂下这话转身离开。
后半夜的时候,秦如歌的情况出现了反弹,再次被推进手术室。
严书楠的指尖都泛了凉,就连握着手机的手,都在打颤。她现在脑子乱的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耳边传来的是曹行的声音,“你放心吧!她这么多苦都扛过来了,一定会没事的!”
“师兄!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进去替她疼,替她受罪!替她挨枪子儿!她为什么要受这份儿罪啊!”
“她会没事的,一定会的。相信苏洛!”
其实不只是曹行,就连雍霆瑀和陆少磊,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苏洛身上了。
脊骨上的寒意越来越重,身处在高位,他已经有多少年都没有这样的心慌和绝望了,就连当初陈珊妮住院的时候,也没有这种感觉,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秦如歌一定不能有事!绝对不能!
人啊,一旦绝望的时候,就会把心里的那份希冀交付给老天爷,就会说什么只要她能活下来。我就会怎么怎么样之类的话。
说到底还是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儿。
即使是普通人,站在手术室门口,心里都会莫名的紧张,更别说是雍霆瑀他们了。
抢救了一个小时,手术室的灯灭了。
苏洛从里面出来的时候,被一群人给围住了。
“苏医生,我朋友怎么样了啊?”严书楠紧紧地抓着苏洛的手,担心的问。
雍霆瑀也道,“苏洛,秦如歌怎么样了?”
“苏医生,她还活着么?”陆少磊的话里藏着小心,生怕从苏洛嘴里听到不好的消息。
苏洛被他们左一句右一句问的头晕,抬眼,冷淡的看着严书楠,“放开你的手。”
“哦イ哦!不好意思,是我一时失态。”严书楠松开手,不好意思的看着他。
苏洛依然是拽拽的,“她的命还真大!几次都没心跳了,可最后还是活了下来!她没事了,你们放心吧!”
“真的么?”严书楠捂着嘴,瞪着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能不能麻烦你再说一次?”
要不是看在苏佳臣和雍霆瑀的面子上,苏洛早就把眼前这女人给收拾了,可还是耐着脾气,道,“真的!她已经活过来了!再观察几个小时,如果没事的话,就送普通病房了。”
苏洛的话无疑是一强心剂,让所有人都喘了口气。
尤其是陆少磊,缓了缓脸上的肌肉,左边的唇角,竟然向上弯了弯。
……
三天后。
秦如歌已经可以吃一些流食了。
气色也比刚醒来的时候好了不少。
这几天严书楠一直留在医院照顾她,“你都吓死我了,知不知道?还好你醒过来了,不然的话你让我怎么办呢?”
“对不起啊,让你担心了。”因为秦如歌是背部受伤,所以医生给她弄来几个软绵的垫子,让她靠着,扯了扯干涩的唇,她抱歉的一笑。
严书楠正削着苹果,握着刀子的手很灵巧的把苹果皮给削下来,中间都没有断开,“小歌子,我听陆少磊说你们俩交往了?”
秦如歌一怔,脸上很快浮起一丝的红晕,虽然只有一点,可严书楠也看到了,“那就是真的了。”态度没有刚才那么活络了。
“不イ不是这样,你听我说,楠楠,其实我和他……哎呀,怎么说呢!”秦如歌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这件事,“其实一开始,他是拿我舅舅的工作威胁我的,后来イ后来就到了云州,去基地救人,我又受了伤,他好像和我说了很多话,我也没太听清楚,反正这交往就是个,嗯,用他们商人的话来说,对,就是‘交易’。”
“他拿你舅舅的工作威胁你?”秦如歌说了一大堆,可严书楠却从里面听出了重点。
秦如歌点头,“是啊,那不然你以为呢?我已经不对他抱什么希望了,免得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可我听他的话好像不是这意思啊?”这俩个人怎么说的都不一样?不过比起陆少磊,严书楠还是选择相信秦如歌。
毕竟依陆少磊以往的劣迹来说,这种不入流的事情他肯定能做出来。
“他和你说了什么么?”秦如歌的脸上好像有团火在烧一样,心口也突突突的乱跳,好像从她醒过来开始,什么东西已经变的不一样了。
严书楠削了一小片苹果给她,“你知道么,他竟然和我说对不起了!你说是不是很邪门?像他这种眼高在头顶上的人,竟然会给人道歉,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和你说了对不起?”秦如歌呐呐的道。
“是啊!他说,让你受伤,是他的错,他理应和我道歉,另外,他还说,这次他是认真的,会好好的对你。”这话要是从雍霆瑀嘴里说出来,严书楠还是信的,只是,说这话的人是陆少磊。
秦如歌边往嘴里塞苹果,边听着她的话,“是么?”
“不过,我劝你最好还是和他保持距离,你想啊,陆少磊那么恨你,难道仅仅因为你替他挨了枪子儿,他就原谅你了么?他可是巴不得让你死的人啊!这性也转的太快了吧。”严书楠道,“你忘了他以前是怎么对你的了么?哪次不是把你害的惨兮兮,才罢手?”
“……”秦如歌把苹果吃完,笑的有点艰难,“我知道,你说的我都懂。”
“你该不会是动心了吧?”严书楠看出她的犹豫。
秦如歌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按理说,他能原谅我,我应该高兴不是么?起码以后不用抬头不见低头见了,可我就是觉得有点突然,好像特别的不真实。就像你说的,他是多高冷的一个人,竟然能和咱们说对不起,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不应该是这样啊!”
“这陆家是个火坑,我劝你还是别往进跳了,你想想啊,这陆雨霖还是他们的亲儿子,都这么不留情,害的人家家破人亡,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仅儿子不认他们,连媳妇儿和外孙都没了。”可严书楠又想到那条该死的项链,就纠结的不行,“我觉得你和陆少磊,就是俩个世界的人,桥不桥路不路的,根本门不当户不对。”
“好了,楠楠,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和他之间,的确存在太多不可调和的矛盾……”秦如歌话说一半,病房的门就被推开了。
陆少磊穿着病服,冷着脸,走进来,“所以你是打算违背我们之间的约定是么?”
“喂,陆少磊,你想干嘛?我告诉你啊,有我在,你休想再欺负她!”严书楠手里还握着水果刀,却把秦如歌护在后面,脸色特别的难看,“进来之前不知道要先敲门么?陆总,亏你还是总经理呢,不会连这最起码的礼节都不知道吧?”
“严律师,我和秦如歌有几句话要谈,麻烦你先出去一下。”陆少磊的态度还是很冷,可这张嘴,已经不像往常那么毒了。
秦如歌叹了口气,“楠楠,我嘴有点干,你帮我去倒杯水吧。”
她这是在找借口。
严书楠无奈的摇摇头,把水果刀和苹果放桌上,就拿着水壶出去了,和陆少磊擦身而过的时候,和他小声说了句,“她现在身体不好,你别欺负她。”
严书楠走了,病房里就剩下她和陆少磊。
“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么?”
秦如歌听到陆少磊的声音,接着就看到他穿着拖鞋的脚,已经走到她跟前,脊背一僵,耳根子烧起的红晕一直传到了脸上,白里透着红,看起来特别的诱人,“我イ我没事了。”
“我来之前问过你的主治医生,他说你背上的伤口恢复的很好,再过几天就能拆线了,等拆了线,就可以回江城了。”陆少磊并没有坐在病床前,而是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
好像还是和以前一样,带着淡淡的疏离。
“嗯,我听楠楠说了,这次要不是苏医生,我恐怕早就没命了。”严书楠把最近几天发生事儿都和她说了。
陆少磊冷声说,“有我在你不会死的。”
“陆总,能和你商量个事儿么?”秦如歌心里紧张,牙齿都快把嘴唇给咬破了,双手抓着盖在身上的被子,她都已经把被子拧巴了好几个褶子。
“说。”
秦如歌似是下了好大的决心,“其实你在山洞里说的话我都没怎么听清楚,后来我根本就是昏迷了,什么都不知道了,那时候你说你能原谅我,我已经很开心了,真的。我现在已经没事了,所以你也不用这么迁就我,也不用这么说话,还是和平常一样就行。”
她早就习惯了和陆少磊夹枪带棒的说话。
如今换了一种相处模式,她是真的不适应。
“和我单独在一起,压力很大么?”
陆少磊的话幽幽的飘到秦如歌的耳朵里,她下意识的直了直背脊,却不小心扯动了身上的伤口,“嘶?,好疼啊。”
“医生和你怎么说的?不是不让你随便乱动的么?”陆少磊站起来,把她的身子扶起来,把身后的垫子又给她调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才让她又靠下去,“行不行?我还是去叫医生吧。”
“不イ不用了!”秦如歌眼见陆少磊就要走,她下意识的伸手扯上他的手腕,却看到他的腕子上受了伤,身子莫名的一怔,“你イ你的手?”
“不碍事,一点小伤而已。”陆少磊扶开她的手,冷声道。
秦如歌哦了声,不说话了。
“所以你是打算就这样和我不温不火的说话么?”陆少磊腕子上缝的针已经拆了线,苏佳臣又给了他一罐去疤的药膏,再养几天就差不多好了,可秦如歌……从她醒来一直到现在,他三番几次想来看她,却都被严书楠给挡回去了,一次两次还能接受,可时间一长,他就恼了,脑子里想的都是秦如歌不肯见他,在逃避他。
今儿又让他听到这些话,心里的那份笃定就更真了。
秦如歌低着头,淡淡道,“其实我觉得楠楠说的挺对的,我受伤和你没关系,你大可以不必这样委屈自己。弄的自己不痛快,也让别人跟着你难受。”
“抬头,看着我!”陆少磊命令她。
兴许是听到了陆少磊的话里带着惯有的命令,秦如歌下意识的抬头,刚好撞上他那双冰冷漆黑的眸子,里面的漩涡好像一下子就要把她给吸进去一样,“干什么?”
“我现在最后问你一次,到底愿不愿意和我交往,抛开以前的所有事,现在这里只有你和我,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愿意,还是不愿意。”陆少磊也盯着她的眼睛看,仿佛只要她敢说谎,就决不轻饶她似的。
秦如歌阖眼,又睁开,“陆总,那我认真问你,你能忘了陈小姐么?”
“这是我和你之间的事,不要扯其他人。”
“可我觉得这件事很重要,起码在我心里很重要。”
陆少磊并没有马上回应她。
可就是这一两秒的犹豫,秦如歌咧着嘴苦笑了一声,“既然你忘不了她,那也别来找我,我这个人其实很死脑筋的,一旦要是认定了什么,除非死,否则我是不会放手的,就算那个人是陈小姐,我都不会大度到可以去和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
她顿了顿,继续道,“陆总,你能不能别给了人希望,再去亲手打破这个希望!我只是平凡人,也有喜怒哀乐,七情六欲,我能受得了一次两次,再多可就真担不起来了,你也不想看到我去跳江吧。唉,就这样吧,那些话我就当你没说过,以后你还是继续恨我,这样我心里也好受点。”
陆少磊冷笑的看着她,手盖上她的额头,“没发烧啊?怎么净说胡话呢。”
“我能对我说的话负责任,你呢?你能么?”秦如歌把头往右面别了别,错开他的手。
陆少磊居然笑了笑,“你能我就能。我记得你好像已经答应和我交往了,如果你还没失忆的话,应该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
“你和我说过那么多话,我哪知道是哪句?”话里好像有点小赌气的成分在。
“你舅舅的工作。”就这么抛下一句。
秦如歌险些被自己的吐沫星子给呛死,“我没忘呢!但我也提醒你,别对我太好,不然我会当真的。”咽下那份愁苦,她暗自嘲讽,秦如歌啊秦如歌,你到底还在期待什么?
陆少磊抬手,拍了拍她的额头,“记得就好,好好休息吧,明天我再来看你。”他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也会用这种手段来绑住一个女人。
唉。
真是作孽啊。
……
陈珊妮在知道陆少磊被人袭击受伤后,整天魂不守舍的,她又不敢在林邵阳的面前表现的太明显,只能每天在他上班后,拿着手机悄悄看新闻。
好在他没什么大碍,好像只是手腕上受了点伤,可她却还是放不下来心,总想着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他好不好。
心里是这么想的,身体却做出了最诚实的动作,她摁下了那一连串最熟悉的号码,“喂,少磊。”
“嗯,有事么?”陆少磊刚从秦如歌的房间出来。
“也没什么事,就是前几天在电视上看到你和霆瑀受伤了,我想问问你,你们还好么?”
“已经没什么事了,过几天就能出院。”
“那就好。”
“还有事么?”陆少磊往病房走的时候,脑子里又蹦跶出那丫头刚才说的话,特别的清晰——“陆总,那我问你,你能忘了陈小姐么?”
当时他没有回应她。
现在想来,恐怕是自己的犹豫伤了她吧。
陈珊妮道,“没イ没有了,你回来的时候注意一点,别再受伤了。”
“嗯,珊妮,以后如果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就别老给我打电话了。”陆少磊不再叫她妮妮了,而是改口叫珊妮。
一个小名,一个大名。
很显然的是在和她保持距离。
陈珊妮的眼眶一红,眼睛里的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她委屈的说,“我知道了,以后我会尽量不打扰你的。”
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
陆少磊知道陈珊妮哭了,可他却没在多说什么,直接就挂了电话。
耳朵边上传来的盲音,让陈珊妮觉得依然是在做梦,她不相信陆少磊会挂她的电话,可事实上,确实是这样子,她握着手机,苦笑了声后,又抬手擦了擦眶子里的泪,转过身!
手机吧嗒一下摔在地上。
她突然脸色苍白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稳了稳心神后,才道,“邵イ邵阳,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都没听到你的声音?”尽吗住圾。
林邵阳把公文包扔在一旁,笑着看向她,“你那么专注的给你旧情人打电话,又怎么会注意到我什么时候回来?”
“邵阳,你误会了,我刚才其イ其实就是问了问霆瑀和少磊的情况,你也知道他们在云州遇袭了,还受了伤。”陈珊妮的解释非但没有让林邵阳的情绪有所好转,还加重了对她的怀疑。
上次她去铂尔曼找陆少磊,回来以后就被林邵阳教训了一顿。
最可怕的是,林邵阳打人根本不往脸上打,又怕被人看出来,到时候不好交代,所以陈珊妮的伤都在身上。
他是在用夫妻之间的义务教训她。
就因为这个,陈珊妮在床上连续躺了两天。
吃什么吐什么,根本不能闻任何味道,一闻就恶心。
林夫人还以为她怀了身孕,还打算把家庭医生叫来给她看看,可陈珊妮哪敢让她叫医生,只能和她说自己才来了月事。
林夫人把不开心全写在了脸上。
还把林邵阳专门叫去,问东问西的,甚至打算过几天带着她去医院好好的让医生调理一下。
陈珊妮虽然心里不舒服,可终究还是答应了婆婆的要求。
林邵阳捏起她的下巴,低头看着那张脸蛋儿,仍然凄楚动人,柔柔弱弱的,男人一看就能激发起他们的保护欲,眸子里沾着泪,晶莹剔透的,任谁看了都不忍心去伤害这么一个可怜的人儿,“妮妮,你告诉我,你心里是不是还想着陆少磊?”
“邵阳,你松手!松手!”陈珊妮握着他的手腕,想掰开他的手。
“我问你话呢!你说,你是不是还忘不了你的旧相好?是不是还想着和他旧情复燃?”林邵阳的手劲儿越来越大,他把陈珊妮的脸都捏的快变了形。
陈珊妮蹙着眉,脸都苦成一团,身子由于惯性不停地向后仰,“邵阳,我イ我没有!你イ你误会了,你先把手松开好不好?我真的很疼。”
林邵阳其实有很重的心理疾病,在国家队的时候隐藏的很好,又没有发作,所以并没有人知道,其实他们崇拜的世界冠军,竟然有病!后来退了役,又得到了陈珊妮,他的病就越来越重,平时都是靠吃药来控制的,可谁知道后来竟会变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