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容觉得王述口中的“小丫头”别有深意,她不由重申道:“阿容,我叫阿容,不是小丫头。”想到自己的任务,阮容眸光流转,笑眯眯问王述:“王大郎也认为谢大郎漂亮,对不对?英雄所见略同!”
“英雄理应相惜,须得一抱,方能解惜!”
说着,王述已将魔掌伸向阮容;谢奕一直防着他,见他动作,同样伸手,欲将阮容拉到自己这边;阮容反应只略慢一些,但她离二人之间约莫一丈。待她察觉王述意图的瞬间,起跳,后仰,脚尖落到挺身而出的谢奕腿上,一接力,瞬间退至三丈外。
谢奕淬不及防,朝王述跌去。在王述没有任何士子形象的尖叫声中,谢奕将他压在了身底。
“呵呵……”
阮容不想笑,可这个太好笑了,尤其是王述故意出的哀嚎。这个蓝田侯世子,也是她不曾见过的类型,还是很让人开心的那一种。
谢奕起身后,拉王述的时候不忘送出两拳,成功地让他闭嘴。谢奕这才有机会说话,他冷声质问阮容:“贵客出糗,你很开心?”
阮容收了笑,道:“出不出糗,跟是不是贵客没关系的。冒昧问一句,两位贵客来乌程做什么?”
王述摸着后背喊疼之际,再次抢答:“我陪这个无情的人来探亲,他姨母嫁到乌程了。原本我们三日前就该到的,但家君不放心我们独自出门,非让我们随钱参军一起走不可。我们月底回京,和太康沈世约一起。我的回答,阿容是否满意?”
钱举进院时,谢奕冷着脸,王述喋喋不休,自家婢女十分有风范的站在那里回话。对阮容的表现,钱举打心眼里满意。是以,他走近三人后,守礼问候后过两位贵客,将视线落在阮容身上,关切问道:“阿容,你找我?”
阮容一本正经道:“虽然事实会伤人,但阿容不会说谎。是以,让大郎失望了,阿容是来找谢大郎的。”
钱举被婢女调侃了,没有不悦,只是微恼道:“下回直接说不是,知道了吗?”
“是,大郎。”
钱举满意颔,旁若无人追问阮容:“你和谢大郎认识?”
被忽略的谢奕挑眉,就听阮容道:“去年五月,谢阿大帮过阿容,阿容送了他两竹筒杜康。阿容今日是来问他是否喜欢杜康,若是喜欢,阿容想再送他一些。”
一听这话,原本就没怎么关注贵客的钱举,立即跳脚反对:“不准!你一共就没酿多少,阿雅东送西送的,统共剩了那么点,竟然还想再分给别人!”
阮容似是很害怕地望着钱举,百忙之中,还可怜兮兮地偷看了谢奕一眼,不忘小声坚持:“谢大郎不是别人……”
钱举微愣,阿容什么时候这么怕过自己?他心道不好的同时,却猜不到阮容又动了什么坏心思。然,釜底抽薪为上策,只要他把人轰走就安全了。于是,钱举毫不犹豫道:“磨蹭什么呢!你家大娘子那么忙,还不赶紧回去伺候!”
谢奕有心阻拦,让王述制止了。在三人注目下,阮容如钱举所期那般,乖巧退去,留给众人一个娇弱的背影,把不善言辞的钱举,留给了两位不爽的“贵客”。
目送阮容离去后,钱举将两位贵客让至正堂。各自落座,王述最先开口,亲昵地喊了声:“钱兄。”
钱举欣喜不已,不作他想,跟着改口:“王郎请说。”
“小丫头,我说的是阿容,她是你阿妹的婢女?”
见问,钱举脸上的笑容僵住,犹豫半晌,没说是,也没说不是。王述谢奕看在眼里,对视一眼,,王述道:“怎么?钱兄想将丫头收房吗?”
钱举顿时一个激灵,一副见鬼的模样,惊吓道:“王郎不要乱说!名义上,阿容是我阿妹的婢女,只属于阿妹一个人的婢女,但钱府上下都知道她不是婢女。我阿妹视她为友,与她为伴,谁敢打她的主意?就算没有阿妹,阿容虽小,收了阿容的人,大概不用娶妻了。”
“怎么说?”这次问话的是谢奕。
钱举没注意王述谢奕二人神色,脑海里全是阮容娇俏的身影,他笑道:“阿容很自知,她知道自己很漂亮,用美色哄着你,落入她设好的陷阱,这事她不是没干过;阿容最善伪装,扮婢女像婢女,装钱家大娘子也装得很像。”
“这样的小丫头多讨人喜欢,为何不能收?”钱府惧钱雅,他却不用惧。
钱举微赧,垂道:“是。实情是,钱举自知配不上阿容,哪怕她只是个婢女。”
谢奕略清冷的声音再起:“怎么说?”
钱举声含涩,无奈承认:“琴棋书画四样,举只在画上胜她;庶务上,十个钱举也比过一个阿容。别说女子,世间能又有几个男子,能在十三岁的年纪,有这般能耐?举,自愧不如,自知不配。”
王述毫不犹豫打断他的话,道:“钱举!你当我们傻啊,你说的这是婢女?还有,是那丫头说自己十三的吧?虽说江东女子偏矮,那丫头也太矮了,她说自己十三,你就信啊!”
一听这话,钱举恍然,道:“对啊,阿容自称十三,她到底多大,无人知晓啊!”
谢奕冷着脸,声带鄙夷道:“若她只有十岁,不仅像你说的那般厉害,还会酿酒,钱大郎又当如何自处?”
钱举被谢奕这话羞得更难抬,艰难之际,门外一道女声传来:“大郎可在?”钱举想也不想,立即扬声道:“在,进来回话。”
“且慢!”谢奕冰冷的声音落下,他提醒钱举:“钱郎,你说我的院子不会出现婢女,我才入住和风院的!‘若有婢女进院,后果自负’这句话,你当我白说的不成?”
钱举忘了,王述的书童、侍卫可没忘。未及,门口响起女子不悦地斥责:“大郎的话没听到吗?让开!”
钱举一听这语气,顿时想起来人是谁,他面带薄怒起身去见人。出了正堂,他顺手将门带上,方厉声训斥那女子道:“湘儿,你来这里做什么!据我所知,大娘子刚禁了你的足,你把你家大娘子的话当成什么!”
“我……”
湘儿出声,只一个字,便激怒钱举。他身为钱家继承人,对阮容包容一二,阮容本身十分出色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因为阮容对钱雅足够尊重,处处维护钱雅!而他眼前的湘儿,不过是阿妹养的一只骄傲的玩物!她还真当自己是个人了,还自称我!
“我?在我面前,你自称我?你以为你是谁?不过你家大娘子圈养的玩物!”
屋内,王述谢奕因钱举的恶言,面面相窥;门外,湘儿羞愤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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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夜深人静时码字好久了,今日忽然有些不舍……不舍暖暖滴被窝。为何不躺在被窝里码字?自然是因为,被窝里有别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