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火大道小说 > 其他类型 > 汉宫斗纪 > 第六十七回 废少帝亡公主寡太后 案美妇掘武婆厉酷吏(下)

第六十七回 废少帝亡公主寡太后 案美妇掘武婆厉酷吏(下)(1 / 1)

再说这京城长安和京畿,秦时称为内史地,汉开始改为京兆地,也就是相当于后世的京畿道或是直辖市。当时,张苍是京兆的丞官,正是管典刑执法的,当下,第一时间接了警情,便率吏胥上门勘察现场。当时,店主武负由于受不了一家人除了她之外,惨遭屠戮而当场晕厥,所以被抬了下去不在现场。他便吩咐令史项伯拉起警戒线,自己进入凶杀现场。他第一眼看见的是,那个美艳的少妇,下身**,死在枕席之上,旁边不远处的地上则是她衣衫撕扯得几乎要赤身**的丈夫。最后,他们来到外室,那儿是一对孩子的遇难处,这两个孩子简直是虐杀,因为,他们都是脊柱断裂,七窍流血而死,那情景实在是太惨了。

勘察完现场后,最后,张苍和项伯(项缠)碰面了,项缠本是项羽叔父,因鸿门宴上放走刘邦有功,被赐国姓刘姓,封射阳侯,至于,自己对项羽的西楚灭国,自己已经反倒是觉得是替刘汉立了大功一件而已。张苍问:“射阳侯,看出什么端倪来了没有?”

项伯答道“这个现场十分诡异,从武家遇害儿媳的情状来看,尸体下身**,剧烈扭曲。裙裾扔在一边,分明是被强暴后被杀,但诡异之处就是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张苍点头道:“这可是皇城之内,是个连乌鸦都难以飞进来的地方啊?怎么会有奸杀案发生?那受害人的丈夫和孩子怎么又会在她的不远处遇害?更为诡异的是,案发的地方干干净净,看似什么破绽都没留下,分明是被清理了现场,是谁能这么大胆从容?这样的心理素质,说明了什么?这个凶手不是第一次作案。”

项伯道:“俗话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没有不留下蛛丝马迹的作案现场,我们再细细找找看。”张苍听了,点点头,和项伯再让从宫里派来的女史——弄婆女狱吏,从床上枕席间,从那具女尸的手里,周身细细搜寻一遍,花了半个多时辰,得来的是那弄婆肯定的一句:“启禀二位大人,现场什么也没搜到。”

项伯道:“武负是高皇帝曾经的私爱,青壮时期就背叛丈夫和人偷欢,妇德怎么样,不用说了,所以,她的子女那也是有这样的茬,就会出这样的苗,你看那屋檐滴水,先后滴滴点点不差位,所以时间久了,就会水滴石穿。所以她的儿媳也都是淫乐之徒,不守妇道,勾引第三者,以至于被她丈夫发现,所以捉奸不遂,反而被奸夫杀死,后来,反正已经杀了人吗,就连她孩子们也一锅端了,这样的动机很合理吧?”

项伯的话看起来无懈可击,因为说来奸杀案这玩意儿由来已久,故事往往惊人地相似,自古以来,就在上层饱暖思**后,放纵人生,现在,它在武负这种新贵人家出现,并被她儿子、儿媳用来翻版,其实在当时是情理之中的事儿。因为秦汉的民情,十分开放,有权有钱的人家,那淫秽放纵之状,有比这更严重,更无耻得让人侧目的。

不料张苍听了摇摇头道:“你所说的看似合理,其实不合理。”便用手指指定道:“我忽然顿悟了,我们不能用常规思维来对付这种高质量的罪犯,说了那么多,还是言归正传吧,既然在他们的枕席之间······”说着,他凑近那具男尸,从头到脚细细搜寻了一遍,结果一无所获,他感到失望了,拍拍脑袋,冷静了一会儿,他又不甘心地开始了下一轮的搜查,最后,张苍的目光停留在那男子的脖子上和手腕上,还有他微微握紧的手掌,那儿还有淤青,他轻轻一掰,拿出那一块不大的晶莹剔透的玉佩饰——一块玉璧。那玉璧上面沾上已经风干的暗红色的血迹。

周昌高举哪块玉璧,细细审视,眯起双眼道:“这是谁的玉佩,是男被害人?还是女被害人的?抑或是第三者凶手的?还有一个更大的疑点,是他们两个孩子的死,保全自己的孩子,是动物都会的本性,而他们为什么没有?他们本来有一百个条件,让家人带离他们的孩子,而他们偏偏没这么做,这只能说明一切都是突然降临的,是有第三者这个冷血杀手临时见色起意,临时遭遇女子反抗强暴陡然起杀心,临时被女受害人的丈夫带孩子回来撞见,临时这个冷血杀手突施杀手······至于,那两个孩子之死那倒是不用过多解释了,凶徒反正已经杀了人,杀一个也是杀,杀十个也是杀,他已经没有人性,令人发指了。而且,这个人武艺高强,一击必杀,还不是一个正常人,来历及其诡异。”

“张丞官,何以见得?”

“这个凶徒,肯定出身行伍,出手狠辣,而且,从孩子尸体旁边的留下的血脚印来看,他应该是个瘸子。另外他的心理素质超强,为什么这么肯定呢?从现场女尸身上他什么线索都没留下就可以看得出。你想想,普通人行凶之后,定会仓皇逃去,而他,不但不着急逃命去,还清理现场,······当然,我突然有一个更大胆的想法,这个人是他家的熟人,是来往的常客,只是,这能和他们来往不见外的人,绝不寻常吧。”

于是,一场征稽追凶的天罗地网已经悄悄打开,张苍决定从护卫中阳里的卫尉军下手,这一查很快就有了眉目,三天后,护卫中阳里的大将费圉候陈贺来觐见张苍,道:“我听说张丞官正在奉诏,来本公廨侦查中阳里血案,而我这几天身体欠安,所以未能来应卯接洽,今天好些,所以特地来急忙告知。案发当夜我们曾追捕得一个蟊贼,当时以为是盗贼,是个坊间的恶少,名唤荆晋卿,长得俊秀,别号玉人儿,一向以来在武家出入,我可认识他······”张苍一听,就兴奋起来,道:“这般说来你是知道他的底细的。”陈贺回道:“这个恶少依仗长得可人,多有手段,在长安门第之家出入成清客闲人,实则寻花问柳,偷鸡摸狗,品性极坏,和我们这些公人官兵是老对手了,没有人不知道的。只是他可不是寻常的贼人,不但,居无定所,也是很有手段的。”

不多久,人犯被带到了京兆公廨,可是接下来,张苍、周勃做好心理准备的千万般艰难攻坚一点也没有出现,因为实际上,陈贺是夸大其词了。实际上那个所谓的贼人一点也不神秘,他只是一个少年,当然,他还是个瘸子,或许是人不可貌相,他做出的事儿谁也料不到。巍巍公堂,狰狞的狴犴虎脸下,两堂堂审下来,那少年开始还嘴硬,耐不住张苍出言道:“荆晋卿,你一向出入武负家里,现在武负家发生了血案,她的儿媳裸死在床笫之上,他的儿子和两个孙辈全被人杀了,可巧的是那天晚上,你在她家里被拿获,当时被判为盗贼,你以为就那么简单吗?本官告诉你,我们已经掌握了证据,一个一高一低的跛脚血脚印,这和你是瘸子相符,你敢说不是你?”

晋卿哈哈笑道:“天下的跛脚多了,为什么一定是我?武负家开酒家的,开门应才,我多才多艺,是歌者,善弹箜篌,武家少娘子爱我少年英俊,多说一些话,多看我一眼,怎么了?我们就是有私情,顶多也是男欢女爱,还需奸杀?你这官当得太没水平了?”

这一句反问,一下子震住了张苍,他一时没词了,一边的周勃可就忍不住了,大声吼道:“好,你这是不打自招,你如此疯狂,分明那就是你杀了人,还不快快招来?本官即便动刑。”

“我没杀人,拿什么来招?周勃,你身为御史大夫寺太尉官,找不到真凶,却来滥用刑罚,这不是草包吗?”

一边的陈贺勃然变色,呵斥道:“好个恶少,敢欺官府有司没有魄力,你这该死的跛脚,你要是好腿,还不上天,给我用刑!”

这用刑不能随意,因为执法者一旦破戒用刑,便会一发不可收拾招,自古以来,酷刑林林种种,但现在陈贺用的是汤镬,张苍、周勃虽是主审官,但一时也找不到反对的理由。这汤镬的酷刑,也就是下油锅炸,下汤锅煮熟,这个刑罚在当时很时尚,辨士郦食其就是被当时的齐王煮熟成了红头虾米。公堂上啥都现成的,柴禾、大锅,还有沸腾的开水,早早就预备好了,沸腾的水花和氤氲的蒸汽绕梁袅袅。一开始,这少年还不知道这煮的滋味,似乎和他无关,等到什么都预备好了,张苍就开始进入程序了,周勃迫不及待地问:“玉人儿,本官再问你一句,你招还是不招?”

“都说过没啥可招的,你这是要用酷刑冤枉我啊。”

陈贺大叫一声:“用刑”几名如狼似虎的狱吏上前,绑定晋卿,将他的一只右手往沸水里一按,只听得晋卿嗷嗷地一阵惨叫,似乎还有皮肉滋滋的声音,那手的皮就红了紫,紫了白,似乎要被煮熟了,张苍赶紧示意拉出来,陈贺继续追问:“你招还是不招?接下来还有节目,用生石灰腌半熟的肉?你要尝一尝吗?”

“大人,我招,我招,是我来往武负之家,天长日久,和她的儿媳渐渐勾搭有了奸情,那一天,我们正在行苟且之事,被她当家的撞见,因此失手打杀,并顺手她的两个孩子杀了,后来,那妇人见了我杀了她的孩子,于是翻脸厮打我,小可没有办法,只有连她都杀了······”

“你说的句句是事实?这可是性命攸关的事情啊,你可要想清楚了”张苍最后问,那晋卿答道:“句句是事实。”说完,狱卒上前递上状词,接下来,推官说啥是啥,就这样鞫审定案,乃是他入室奸杀武家少妇,后来,遭遇武家儿子回来,心生歹念,杀死了他们,并索性灭了他的两个孩子云云,画了押被押入死牢,至此具案。

这样一来,中阳里武家血案告破,张苍和周勃具案上禀吕后,可是两人觉得,这似乎太不对劲了。就好比当你以为那个铁坨满满两百斤,就是用吃奶的力气也没发撼动时,后来竟然被自己一只手举了起来,你想想看,就是这种被愚弄的感觉,实在是说不明道不白。而就在这个时候,吕后大会群臣,在未央宫盛大旗鼓地举行朝会,下达表彰他们的懿旨来了,让右相陈平颁布道:“近日里,皇城里的中阳里发生血案,我们乡党,先帝故旧开酒坊的武负一家子,除了她,儿子、儿媳、孙子、孙女尽被人虐杀,此案就发生在天子眼皮子底下,害的是先帝的要人,弄得长安城门城风雨,这还了得,幸好京兆丞官张苍和御史府大将军周勃,大将军陈贺受命勉力,血案告破,缉拿得凶犯,秋后问斩,告慰了无辜亡灵,对天下人有一个明白的交待,本太皇太后肯定要有功必赏,赏张苍、周勃、陈贺黄金各五百斤,进爵一级,下次择日朝会兑现,敕令!”。

这一番横福天降,让张苍、周勃有点懵,但太后的圣意不能违抗,只得叩首谢恩,可事发突然的是,刚刚等到下一次朝会,正要在朝堂上兑现太后的大赏,左相审食其上朝突然来报:“张苍突然就疯了。”原来当前一天夜里,张苍在家里堂上,蓬了头发,光着脚丫子,手里提一杆长戈,满府邸里啸叫跳跃,望着二楼的楼梯,狂叫声声:“有鬼,有鬼啊,那武家的男鬼、女鬼,娃娃鬼都来了,快,拿下,上楼去了!”说完,扬起手中的长戈就要冲上楼去。当时,周勃正过来和他商议这件案情,并打算下一步怎么搽干净屁股,一见张苍双眼火红发直,如同中了邪魔,顿时吓坏了,又看见他挺立手中的长戈,见人就刺,也不认得人了,便发声喊,一把拦腰抱住。

张苍是文吏,应激冲撞一阵子,也就晕了过去。周勃让他的家人,招呼他去歇息,安排医家和方士来瞧病,张家夫人哭哭啼啼,抱怨道:“办个案子,如何让苦主的冤魂缠定了,这可怎么办啊?”周勃赶紧安慰道:“弟妹放心,我这就去禀告吕太后,收回成命就是了。”张夫人听了千恩万谢,一叠声道:“谢伯伯费心。”就把周勃送出府邸出来。周勃赶紧驱马去吕后的长信宫请命,道是京兆丞张苍疯了,遭了邪门鬼祟,被武家冤魂缠定了,案子是审不得了,官也做不成了,恐怕是性命难保。朝上说得吕后拍案而起,纤眉倒竖道:“呔,这武家几介草民,死就死了,还能化身这么大能量的厉鬼,本太后信不得他,招镇国大真人宫的男女方丈去用道术镇压了他们······”

这是怎么回事儿?好好等候封赏的京兆丞张苍怎么会疯了?原来世间万事都有因果,说起这张苍这一疯,可是不同寻常,这事儿还要从另一头说起。

原来,自从刘邦山陵崩之后,吕后用杀伐手段,已经不断肃清了刘邦的诸位命妇夫人——傅夫人、石夫人、戚夫人、赵子儿,单单就剩下一个苦哈哈的薄姬薄夫人了。对于这个薄夫人,吕后道是从来就没有放在心上,因为,她就是先帝在时,她的心也已经死了,天天一身粗绢短褐,脸上黄釉色,丝毫看不到一丝妆饰,天天只知道井臼纺织。别说是她,就是他儿子代王刘恒,吕后就没看上眼过,吕刘联姻,她都认为对他没有关系,因为他这个人毫无用处。这可不是人精的吕后看走眼,而是大智若愚的代王城府无限深沉,但虽便这样,吕后还是防了她,毕竟这是她天生的秉性。

果然,这天她接到安插在薄夫人的宣德宫,薄夫人身边的眼线来报:“薄夫人又在暗设灵堂,私自祭祀。”吕后一听,登时妒火万丈,心里寻思,也不知道这平常看上去老实巴交的黄脸婆薄姬又在弄什么幺蛾子,肯定是在先帝灵前偷偷说自己的坏话了,肯定在用那什么厌胜邪术之类的伎俩偷偷祸害自己了······脸色红白剧变,咬牙齿切道:“好,终于等来了这一天,这一回,我得亲自去,你们一定要拿得证据,我要让这贱婢子死得心服口服。”

······

就这样,薄姬陷进去了吕后的罗网,接下来,他的儿子代王刘恒······

一支车骑风尘仆仆地出现在长安天街,他们正是代王刘恒的车队,此时的刘恒率郎中令张武和中尉宋昌,在不知不觉中开始了一次鬼门关前走一趟的绝处逢生行程。当代王的车骑驱驰在长安皇城里的天街上,走到长安宫宫城的中门——紫微宫巨大的汉阙之下时,忽然,炸裂的一幕骤然来临。只见斜刺里一支重装铠甲的将士,打着北军的旗号,突击而来,一下子咬住代王的人马,并且迅速布列出控制阵势。代王顿时吓得面如土色,三魂七魄出窍,正不知道是为什么祸从天降,遭遇这种阵势。只见铁甲兵阵势收缩,让出一员骑在五花马上的的大将来,声如洪钟,呵斥一阵道:“站住!······”这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也不知来者是谁?代王又是如何惹出了不明的祸端?这长安之行又是怎样的惊心动魄的生死相搏?正是,

汉宫径行诸夫人,

寂寥薄姬子斯文。

寻常不语未央月,

一朝来阙龙森森。

欲知后事如何,敬请阅读第六十八回。

最新小说: 八零好福妻 穿越从语文书开始 我靠着茶里茶气嫁给了豪门大佬 九零福运小俏媳 成为反派得不到的黑月光 从木叶开始的宇智波琴川 团宠小祖宗九百岁 开局签到西游送太乙真人 炮灰王妃今天洗白了吗 谍海偷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