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
他们在路上擦肩而过的那一辆!
“诶,乔桑榆……”院长还想拉着她好好感谢,乔桑榆却已经转身跑了出去,喊都喊不住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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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找到那辆救护车时,它在燃烧。
他们从疗养院疾驰而回,这回速度快得连下属们都措手不及,没能跟上。往回开了几十分钟,他们从一片明亮的火光中,辨别了救护车的所在——它撞上了路边的一棵树,整个车头都凹进去,车身应该经历过一场小爆炸,车头的方向燃烧正旺……
乔桑榆惊住,脑袋空白了一瞬,下意识地就是掏电话报警,紧张得不知道该先打哪一个:“我们这里有一场车祸!车子在烧!拜托赶紧派救护车和消防车来!这里的位置是……”她不能让他的亲人再死掉。
可是话未说完,祁漠那边已解开安全带,直接冲了过去。
“祁漠!”她只能边打电话边追,手忙脚乱中差点扯不开安全带,“不要过去!”
太危险了。
“小姐,那具体是什么车?现在伤员情况怎么样?”接警的电话还在和她确认具体情况。
乔桑榆哪有时间细说?
“它在烧!赶紧派人来!!”迅速地说完,她直接挂断电话,混乱中把手机随意地往车里一扔,扯开安全带追出去——
祁漠已在那辆救护车的车尾。他利用了的路边的简易路牌,把它整个举起来,使劲砸救护车后方的车门,像疯了一样使劲去砸……那扇门紧锁着,里面的人至今生死不明。
“祁漠,危险!”乔桑榆想要阻止,可看到他拼命的模样,眼眶不由发烫。
里面是他的亲人。
也许是仅存的亲人了……
乔桑榆咬了咬牙,脑袋里最后的想法便是“疯了!疯了!陪他一起疯吧!”——她快速拉开后备箱,那里放着修车用的大工具箱,她从里面挑了一把大扳手,同样奔向救护车……帮忙!
“乒!”
“乒!”
受热的车锁很难砸,每次敲在车壁上,震荡的力道都让她的手臂发麻,乔桑榆咬牙坚持,一下比一下用力!快打开吧!谁都不知道车头的火,什么时候会烧到这边来?谁都不知道会不会再爆炸……
“碰!”
最后一片铁质搭扣被砸开,祁漠用力一踹,终于打开了那扇紧闭的车门。
但是里面的情景,却让两人同时愣住——
空无一人。
救护车的后座的空间是空着的,里面没有任何人,只有一些医疗设备,火势已经从前排蔓延了进来,一下子引燃了整排蓝色的窗帘,暗红的火舌正围绕着那个氧气瓶的周围跳跃……
乔桑榆傻住了。
她低喘着平复呼吸,手里的扳手一点点垂下,终于落到了脚边……她刚刚想过无数种可能,也许营救成功,也许营救失败,但从来没想过,里面竟会没有人。
这算……什么?
像是六年前的“伎俩”,在他们面前重演了一遍。纵使离火那么近,乔桑榆依旧感觉指尖冰凉。
“也许他们……”乔桑榆喃喃地出声,试图说些什么安慰祁漠,但话到一半,自己却先无力地噤了声。说也许他们被别人救走了?根本不可能!救护车的门还关得那么严实……
这场车祸,说不定都是蓄意的。
“快走!”祁漠沉默了数秒,目光一紧,猛地拉住她快跑离开。
“祁……”
“乒!”
乔桑榆试图说话,却被巨大的爆炸声打断。与此同时,祁漠已把她压下去,双双趴在了地上,而他用身体护住了她……乔桑榆只能听到轰鸣的爆破音,以及感觉到身边急促的热风。
这次是氧气瓶炸了。
泥土、石屑飞扬,爆炸过后,两人都是灰头土脸的模样。
“没事吧?”祁漠松开她,回头看向救护车的方向。
“没事。”乔桑榆抹了把脸上的灰,同样支撑着自己坐起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回去——这回是彻底燃烧了!整辆车都包裹在火焰之中,火光惊人,照亮了半边天……
“祁漠?”她不由收回目光看向他。
她想哭。
他们差点连命都没了!
可现在还不是脆弱的时候,还有更重要的事,揪心得让她哭都哭不出来。
他瘫坐在地上没有起身,满心满眼的都是绝望,喃喃而出:“她不在车里……”浅淡的话语,自嘲的表情。
他们又“消失”了!
他算不算又被抛下了一次?
“没事的,祁漠,没事的……”乔桑榆的声音不由哽咽,心疼地去拉住他的手,安慰着想要把他从绝境中脱离,努力给他找希望,“我们能查到的!院长不是说留了支票的吗?而且领走病人,疗养院都有登记的……我们能找到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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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属们很快也赶来,几辆车急刹在他们身侧,然后慌张地下车围向他们。
“祁少?”
“乔小姐?”
“没事吧?”
刚才的爆炸,他们没被波及吧?
“没事!没事!”乔桑榆自己爬起来,目光坚定,“送我们回疗养院。”她知道祁漠不查明白,不会死心的。
“不了。”祁漠却是努了努唇,举起自己右手上已被鲜血染红的纱布,“我去趟医院。你帮我去一趟疗养院,可以吗?”
乔桑榆一愣,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但是他肯去医院处理,总归是好事,乔桑榆木讷地点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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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着乔桑榆移开,祁漠才收回目光。
“祁少,我送您去医院!”下属替他拉开的车门。
“不用。”他大步走向车子,深吸了口气后说出决定,“帮我查A市所有的机场和火车站!离开A市的所有高速公路!”
“啊?”下属愣了一秒,陡然反应过来,却疑惑地看了眼乔桑榆离开的方向。
既然如此,又为何要让乔小姐再过去?
“她了解我,可我更了解他们。”祁漠淡淡地说完,“她没有必要跟着我一起冒险。”
他的家人,欠他一个解释。
刚才的那个爆炸,让他遥远的记忆渐渐复苏:这么多年,他一直想念他们、替他们复仇,心里只剩下他们的好,几乎忘了,他们骨子里,是怎样的一群人……他以前其实和他们一样,做事狠绝不计后果。
他们对
他尚且能“抛下”,更何况乔桑榆只是个外人?
但是这个“解释”,他不能不去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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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支票是真的!”大晚上的,院长找来了鉴定,“钱都能转到基金账户,但这张支票的开票账号查不到对应的人……管他的呢,钱能到账就行。乔桑榆,你到底想查什么啊?”
“登机名册呢?”
“哦,有!”院长拿来了登记名册,上面有身份信息,甚至还有身份证复印件,“他说要连夜带去大医院做检查,我们就让他留下了身份证信息,还有电话,方便以后联系,都在这里了!乔桑榆,你要不要先去洗把脸?”
她的脸上还沾着明显的泥灰。
“不用。”她哪有心情?她要赶紧查清楚。
可是,那个电话号码已是无法接通的状态。
乔桑榆连夜把这些信息传给警视厅的朋友,对方很快回电:“没有这个人。乔桑榆,这张身份证是假的!”
她的脚下一软,险些就此跌坐下去。
断了。
所有的信息都断了。
她能做的,就是带着身份证复印件上的照片去见祁漠……这是唯一真的信息!可是又有什么用?他的亲人他怎会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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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
专机还没有过来,VIP候机室里,男人等得有些焦躁。他起身,从窗口眺望这片偌大的停机坪,静看这熟悉又陌生的风景……整整六年未归,他们已在另一个城市改头换面,东山再起。
如果不是因为……
他转身,瞥了眼躺在旁边平车上一动不动的女人,轻叹了一声后走近,帮她拉了拉盖在身上的薄被:“姨妈,你去哪里不好,偏偏要回A市……”
她失踪了一年,却没想到以植物人的状态出现在A市小报上。
平车上的人没给他任何回答。
“你有什么好心软的呢?”他拍了拍她放在被面上的手背,“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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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
身后的门传来一声轻响,有人推门走进来,他头也没抬:“飞机到了没有?”
没人回答。
他蹙了蹙眉,转头看向声源,却在见到来人时,不由一怔:“怎么是你?”他的语气平静,脸色淡漠。
“你们都没死。”祁漠开口,勾了勾唇角,脸上的笑容有些惨淡,他一步步地靠近,嘴唇微微发着颤,“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他嗤笑,放开平车上的人上前两步,眼里尽是睥睨。他对祁漠的印象,还停留在祁漠刚成年的模样,不屑又讨厌,“我们没打算去死,当然就不会死。”
简明概括的一句话,祁漠没听懂其中的深意。
他忍不住追问:“你们这么多年都去了哪里?为什么瞒着我?”
对方蹙了蹙眉,对于他像孩子般追问的模样挺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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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先生,飞机到了。”他的手下恰好进来汇报,看到候机室里还站着一个人,面色意外,“这位是……?”
“帮忙推我姨妈登机吧,不用管他。”
“不能走!”祁漠却猛然抓住了他的胳膊,眼里有无助,有恳求,“你们给我一个解释……堂哥!”
“放手。”
祁漠没放。
被抓住手腕的人深吸了口气,下一秒陡然反手挣脱,迅速地掏枪指向祁漠,整套动作快速而狠戾:“你不需要解释!你只要记得,我们都已经死了!”
他顿了顿:“其实,你也早该死了。”
说完——
“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