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肖长老帮我看着他。”白师行表现得略有些缩手缩脚,“要下鼎炼药,身上自然是不能绑铁链的。”
白师行武功不精,在场任何一人都强过他。没有人看护,他会被解绑的年轻武者瞬间暴起杀死。
“呵呵,”肖景油腻的脸上露出暗藏嘲讽的笑容,“那是理所当然,我们还要仰仗白家主的炼丹术呢。”
白师行只能陪着笑:“多谢肖长老了。”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两人看上去交流愉快,合作顺利,实则都有自己的心思。
但就将这些年轻弟子当做人体药材,拿来炼一副宝药来说,双方其实是达成了十分的共识。
肖景稍稍蹲下,手掌打开,手指插入绑紧的锁链缝隙出。接着,便是手指一屈,如同抓起一条被网住的活鱼,向上一提。
方寸之间,才显神力。
“咔嚓!”这精铁链竟然被肖景用五根手指硬生生扯断了。
“嘶——”陈北海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精铁链将他绑得死死的,肖景这一扯,铁链拉紧,一根根几乎要被压进血肉中。
肖景一抖,内力勃发,绑在陈北海身上的链子“哗啦啦”如水般落下。他拉住陈北海的衣领发力,陈北海感到浑身上下如同被操纵一般,不由自主地站立了起来。
口中的石头也被白衣弟子取出。这石头已经在陈北海口中待了有三天,即使有内功者可以用内力涤荡身躯,产生一定程度的自清,也已经脏了。
肖景作为多情宗长老,自然不会亲自干这种事情。
肖景笑眯眯地说道:“白家主,现在你请随意。”有白衣弟子已经备好了各式工具。
白师行深吸一口气,凑到陈北海跟前,将陈北海身上衣物褪去。要对陈北海身躯进行改造。
陈北海盯着白师行,心中暗自盘算,自己是否能够在肖景的注目下挟持白师行,用白师行的性命逼迫肖景放过自己。但只思考了一秒,便放弃了这一打算。
一方面,不一定能成功。另一方面,即使自己能够挟持白师行,只怕肖景也不会心慈手软。毕竟多情宗凶险歹毒,宁可让计划失败,也不会让计划败露。
前者只是一场谋划成空,后者却绝对会要了他们的性命。
还不如老老实实让白师行对着自己动手脚,放任白师行行动,最好是让他成功。一来自己可以见识到这奇异的炼丹术,如何将人体炼成丹药;二来白师行成功后,也能相应与多情宗制衡,至少能保住白灵素姓名。
陈北海深吸一口气,露出苦笑,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甘心。毕竟大武王朝如此广阔,千般武功自己也只见识过少许。他也想攀登到先天之上,看看高处美景。
肖景见到陈北海如此老实,多少有些意外。只是事实并不以他的意识转移,他想看一出好戏,陈北海并不配合。
陈北海并不打算反抗,但心里多少有些疑惑,于是问道:“白师行,你真这么狠毒,要用活人炼药?你这般做,真是魔头中的魔头!”
白师行道:“我确实已经不配为人了!你尽可以辱骂呵斥,只是我今天一定会将你们送到丹鼎中去。”
陈北海又问道:“你就不怕被人发现?”
白师行轻笑一声,答道:“告诉你也无妨,白影已经化装成我的模样,回到白府之中,并且托病在床,闭门谢客。整个世上最熟悉我的人,一个被关在这里,一个化作我本人。决计没人认得出来。”
作为白家家主,他每日在家炼药,研究丹方,精习炼丹术,极少出门。
陈北海深吸一口气,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你想要炼制的是何种丹药,值得你罔顾人性,冒天下之大不韪,以活人为药材?”
陈北海最疑惑的便是这一点,他看得出白灵素心灵纯净无比,不像是一个变态教出来的。那么白师行的堕落必然是后天引诱造成。
只是他想不通究竟是什么神丹妙药。
肖景听得似乎有些不耐烦了,硬生生插进来,打断两人,道:“我们要炼制的,自然是能增长内功,能让人突破先天之境的神药!”
他对白师行说道:“白先生对一份药材说这么来劲干什么!”
白师行闭嘴不语。
陈北海心头激荡,一枚丹药竟然能让人反后天而先天,那确实可以称得上是绝世宝药了、仙丹、神药了。
白师行取出一根银针。本来颇有些紧张,银针在手,他登时自信起来,面带微笑,行针流畅,如行云流水般,真有宗师风范。
“刷!”银针划破空气,陈北海只见得空中一点银光。这根银针瞬间扎在了他眉心正中央,印堂穴处。
陈北海心中惊讶,白师行武功低微,但一手飞针手法堪称绝技。他差点都没看清这根针运行轨迹。同时针扎在眉心间,让他头皮发麻,不知不觉浸出了汗。
“刷!”又是一根针扎在陈北海胸膛正中,膻中穴上。
“刷!”另一根银针扎在他肚脐下三寸关元穴处。
白师行连连飞针,只见银针飞动,如空中飘雨,只看得出点点白光。
一连七根银针,扎在陈北海全身各处穴位要害。陈北海惊讶发现,自己浑身奔腾如江河的滚滚内力,竟然被完全堵住了,再不能循环流淌。
就如同一条大江,前后都被大坝堵住,凝滞不通,难以发泄,最后成为一江死水。
白师行抚摸颔下胡须,十分得意:“我这一手七截绝脉针,封人内力,除非是内力极强的一流高手,否则决计冲击不动。”
陈北海听言,也暗自催动一身精纯的饮江诀内功,只是插入穴道中的七根银针犹如定海神针般,再怎么冲撞也纹丝不动。
毕竟陈北海单论内功还是太弱了。
扎进七截绝脉针后,白师行也松了口气。似乎封住眼前人内力后,便不怕被暴起杀死。
接着白师行取出细铜管。这些细铜管长短不一,最短的只有半尺长,最长的足足有六尺长。中通外直,两端开口,一端略大,一端略小。
铜管内部的空间极小,粗细似乎堪比头发丝。决计是一滴水都不能通过的。
“放轻松,不要乱动,不要挣扎,不要抵抗。”白师行用轻柔的语气说道。就好似一个正在给孩童打针的医师,生怕扎错地方,出了什么岔子。
这让陈北海觉得有些荒诞。但他看着白师行手中的细铜管,心中出现一个不妙的猜想,决定如他所言,放松肌肉。
“啊!”陈北海肌肤一凉,紧接着便是刺痛,忍不住痛呼出声。
白师行竟然将一根半尺长的细铜管,从陈北海左肩下方,心脏左上处,刺入皮膜,贯穿肌肉,避开骨骼,从身体另一边透体而出!
“还挺听话。”白师行满意地点点头,拿起另一根铜管,“不要焦躁,剩下的还有很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