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只是笑笑不接话,望舒冷冷出声:“既然毫无诚意,那就在这里分道扬镳吧。”
“别啊,好歹也算是同生共死过的朋友,你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酒千逢见她肃着脸,俨然动了真怒,暗道这小鬼倒是个谨慎的性子,他收起嬉笑:“既然舍不得你那好酒,不如你尝尝我的。”
话音一落,他手里多出来两壶酒,其中一壶朝着望舒飞了过去。
望舒还没接到手上,浓郁的酒香已经扑面而来。
“这可是极为难得的松花酿,酒中灵气抵得过上品补气丹哦!”
酒千逢见望舒捧着酒壶露出陶醉的表情,语气得意:“这壶虽然看着小,里面可是装了上百斤呢,怎么样,我够意思吧!”
望舒闻着熟悉的酒香,顿了顿,平静开口:“现在可以说说你和酒中歌是什么关系了吗?”
难怪一开始就攀了上来,原来是因为这酒香,放在储物袋中都能被他闻出来,被他找上门也不算冤。
酒千逢表情凝固了一息,才复又笑了起来:“这就发现了?小鬼头,很聪明嘛!”
“我不叫小鬼头,前辈还是叫我望舒吧。”
望舒见他没有否认,缓和了语气,但是被人别有目的的靠近,总归有些不舒服,说话时便带了几分疏离。
酒千逢见她态度疏冷,知道她心里不大痛快,忍不住解释两句:“小望舒,你可别误会。酒家的酒自来会放入一味独特的灵草,这灵草的香气只有酒家人才能闻到。再说,你的储物袋又不够高级,能闻出来,也全不是我的错嘛。”
望舒见他臊眉耷眼的样子,禁不住弯起嘴角。
确实如此,若非其中渊源,人家凭什么一见面就要帮她呢,虽然方式很讨嫌……
她也不是个几岁的孩子,天真地认为别人就应该理所当然对她好,自然不会耿耿于怀。
“松花酿就当是我的赔礼,刚开始确实是因为这酒香找上你,我的错。”
酒千逢看她表情松动,认真道:“不过你这脾气也很对我胃口,虽说坏是坏了点。”
说完最后一句话,酒千逢见她小脸一皱,不由哈哈笑了起来。
……
幽篁岛,玄音门。
“你是说,去了海眼之后就联系不上她了?”
“是的,师父。”
秦韵不敢隐瞒,把来龙去脉完整交待了一遍:“我们约好三日后一起回宗门,结果今天鱼师妹人却没出现,弟子用传音玉简联系,发现联系不上,我怕她是出了事……”
竹有音摆摆手打断她,按照这情况,可能确实事有不妙,毕竟现在岛上各路牛鬼蛇神都有,若是自身没什么历练经验,一不小心就会中招。
“你先回去准备试炼大会,这事我亲自去查。”
吩咐完秦韵,竹有音已经风风火火地赶到外事堂,让门内四处探查消息,想到曲惊鸿还不知道此事,转身又去了他所在的客院。
听竹有音说完,曲惊鸿表情凝重:“望舒刚入我门下不久,还未来得及给她留下命牌。”
没有命牌就看不到望舒现在的安危状况,这师父当的,还没入宗门,就把人带出来历练,竹有音想到这里,看曲惊鸿的眼神不由带了两分责备。
曲惊鸿被她盯得有些赧然,徒弟刚踏入修真界,就放她一个人到处跑,他这个做师父的委实失职,想到徒弟可能遇到了危险,他心头一凛。
“我已经让门下的人分头去探听消息,看看五云山附近最近有什么异常。现下无事,我准备亲自去趟海眼。”
竹有音想起那小丫头可人疼的模样,若是就此出事,她实在心下难安。
曲惊鸿心系徒弟的安危,正准备马上启程,听她提议,点头道:“正有此意!”
两人一刻也不敢耽搁,一并朝五云山方向飞去。
……
此刻的望舒,刚刚听完酒千逢的故事。
“既然是你的妹妹,这东西你怎么不自己拿给她?”
望舒接过他递来的玉盒。
“知道她现在安全就行了,我出了海眼就会回九河界,不便节外生枝。”酒千逢冲她眨眨眼,“而且给你也一样的,对你我很放心。”
望舒忽略他的挤眉弄眼,默默把东西收了起来:“你放心,我保证把东西送到她手上。”
想了想,她补充道:“她若问起你,问起酒家的近况,我该如何回她?”
“告诉她,现在的她,独善其身就是对酒家最好的帮助。至于我,你告诉她,我已经是晨土国国君的入幕之宾,三年前就已结丹,让她抓紧修炼赶上我,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酒千逢说到后面又变成了望舒熟悉的语气,好像前面字里行间的沉重都是她的错觉。
不过她很快抓住了话中重点:“你说你已经结丹?!”
望舒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实在无法将他等同于一般端庄稳重的金丹真人。
“小鬼头,你什么语气!”
酒千逢不满她质疑的口气,噌地一下将自己的气息放了出来,望舒瞬间被金丹期的威压镇得挪不动半分,赶紧拼命点头认怂。
“酒大真人,你能不能把威压收了,我信了还不成么?”
想到自己一直在一个金丹真人面前瞎蹦跶,望舒忍不住为自己点根蜡。
嘘——
酒千逢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一双眼睛机警地打量着四周。
望舒识海中,传来酒千逢的声音:“你之前说要去真正的无极冰墟?”
“对,死亡之柱只能说是冰墟的清道夫,仅仅在冰墟的外围扫荡罢了。”
望舒说得肯定,酒千逢也不管她小小年纪,怎么知道这么多,毕竟修士都有自己的机缘,反而认真问道:“那你知道真正的冰墟什么样?”
“不知道,我只是曾经在记载中看到过。”望舒默了一瞬接道。
“那我们走的方向是对的?”
“不会有错。”
虽然在海里不好辨认方向,可她临走时,师父将紫口贝给了她,再加上有景澈指点,方向不会错。
“那我们走了这么久,你觉得已经到了没?”
望舒不敢确定,这附近和其他地方并无多大区别,不知道是不是冰柱的原因,只有零星的鱼儿在游动。
若说有区别,那就是所有游鱼浑若透明,只余小小的尾巴幽幽发光,宛如海宫里点亮的一盏盏明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