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烈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这是……
就算规章制度再完善严苛的公司也会有蛀虫的存在,不过厉氏财团却是个例外。
现在看到文件夹里让人震惊的内容,秦烈冷笑,二少也想不到他会被老爷子算计,咬上一口吧?
老爷子真是老谋深算,想的这么深远。
他早早就让自己最有才华的下属洗白背景,潜伏进厉少璟的公司里。他从一个小职员开始做起,然后慢慢做到了部门主管,部门经理的位置。
留这样一个人在公司里也不怪老爷子手上会握住这么多的把柄。
厉少璟的收入不仅仅来自于厉氏财团,极大一部分是来路不明的收入。
这部分收入是由他的亲信下属牧袁亲自处理,每次都会处理的很完美。但是……
文件上的这些内容却清楚的记录了几次牧袁洗钱的过程,连秒数都有。
如果不是牧袁跟了厉少璟那么多年,秦烈都要开始怀疑牧袁的忠心程度了。
如果是他背叛了二少,那么就不是什么简单的问题了……
嘴角勾勒出一抹讥讽的弧度,秦烈拿着文件,沉声答应了厉老爷子交给他的任务。
厉老爷子目光矍烁,看不出笑意,“小烈啊,不要在爷爷背后做什么小动作啊。而且,你手上的那份文件,只是副本。如果你把它用在别的用途上,那么就不要怪爷爷没有提醒过你了。”
啧啧啧,秦烈在厉老爷子看不到的地方吐了吐舌头。
是不是每个老家伙都像老爷子一样难搞定?心机那叫一个深沉啊!
虽然给了他可以随时绊倒厉少璟的证据,可是老爷子还是舍不得他的宝贝孙子。怎么说都是亲孙子,和他这个为了凑数顶用的认的孙子自然是没得比的。
“老爷,这样真的好么?”
秦昊,也就是威廉管家,在秦烈在场的时候没有表露过任何意见和表情,可是现在他的眼底却充满了担忧和悔恨。
小烈或许以为老爷只是在说气话,生死不论,这种话怎么可能用在自己的亲孙子身上呢?不过秦昊很清楚,刚才老爷那番看似气话的话,实则是最真切的话。
若是二少爷抵抗,不遵老爷的命令,那么老爷会杀了他,不会留半点情面。
老者面对最亲近的人的质问,剑眉微挑,“老秦,你做了厉家这么多年的管家,你扪心自问,你没有怨恨么?”
“老爷,我不敢有怨恨。”秦昊敛下眸地一闪而逝的惊慌,低下头。
老者沉吟半晌,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没有怨恨?你是不敢有怨恨,还是已经忘记了怨恨?!”
秦昊忙不迭的表示自己的忠心,“老爷,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忠于职守,没有过疏忽和大意。我若是真的恨,又怎么会在厉家待到现在?”
“为了报仇啊。”
老者玩笑似的打量着秦昊,嗓音嘶哑,那是岁月沉淀下来的痕迹。
“老爷,我不敢,您就别来我的玩笑了。”
秦昊小心谨慎的姿态中也有了些许的不忿。厉老爷子眼底的笑容慢慢凝住,“不用解释,你的忠诚我已经看到了。”
秦昊深深吸了口气,时光,真的可以消弥一个人的恨吗?
秦烈随手从冰箱里拿了听黑啤出来,然后大步流星的回了三楼的卧房。
别有兴致的翻阅些文件,他的手机亮着屏幕放在一边。正在播通的电话正是打给厉少璟的。
也不知道这家伙现在忙什么呢,见不到人不说,电话也经常不接。
娶了老婆后果然变得与众不同了,什么冷漠啊,倨傲啊,残暴啊,通通都不见了。估计现在他就是个二十四孝好老公,整天围在老婆身边伺候吧。
电话接通,却是男人小声的咒骂,“秦烈,你大半夜的想死啊?你最好有什么急事,否则老子和你是结下梁子了!”
手机铃声在午夜时分突然响起,其震撼力是有目共睹的。不过也是因为这“午夜凶铃”,他擦着嘴边的口水就从桌子上爬了起来。
因为老大去了地下冰库,所以他的两个手机都在自己这里。
他寻思终于找到了偷懒的机会想要小眯一会儿,谁知道刚有些睡意就被这家伙吵醒了。
秦烈歉意的说了声抱歉,随即问道,“二少爷呢?你们两个不会睡在同一个房间,让新嫂子独守空房吧?”
不提慕子期还好,一提她牧袁更抑郁。
“还有正经事没?没有的话我就挂了啊。”
没事的话他就不和他扯闲的了,他也没工夫和他扯。有这时间不如好好睡一觉,他已经好几天没睡过好觉了,每天都困的要死要活的。
老大为了让那个计划顺利成功,把他一个人当成两个人用。既然要把他一个人当两个用,为什么工资还是一人份?
不过他不敢这么抱怨,那和找死没什么两样。
“半夜打电话给你当然是要紧事,而且还是天大的要紧事。”秦烈没想到接电话的人会是牧袁,不过,这刚好是一个值得抓住的好机会。
他要替厉少璟测试一下,他这个下属究竟有没有他所说的那么可靠。
他从不相信身边的人,所以他也不会将权利完全下放给任何一个人,更不要提将那些见不得的生意慢慢交给下属。
他的猜疑心很重,所以牧袁也在他怀疑的行列之中。
牧袁困意正浓,所以没什么好口气,“有话就说,不要扭扭捏捏的,我还要睡觉呢!”
他正在美梦中,结果却被秦烈一个电话吵醒了,他能有现在这么平和的语气说话已经算不错了。如果不是老大叮嘱过不要给秦烈脸色看,这家伙早被他的白眼夹死了,打电话也不知道看时间,他是不是以为天下所有人的作息时间都和他这个大少爷一样?
他被厉老爷子收养过上了少爷生活,可他没这么好的运气,更没机会做什么大少爷。
所以他现在的心情很烦躁,属于一点就着的阶段。
“你觉得厉二少犯的罪够不够无期?”
秦烈看似无意问问,却让牧袁的睡意顿时烟消云散。
“你说什么?秦烈,不要忘记你和老大的合作关系!”秦烈今天这番话不就是影射老大做过的坏事足够让他在牢里做一辈子了?
如果他真是这个意思,那么他完全有理由相信他这个电话是来者不善。
秦烈本意是想提醒厉少璟小心厉老爷子的诡计,他没有要服从老爷子的意思,不过……牧袁眼下这态度分明是要狗咬吕洞宾啊!
悠哉的喝着黑啤,秦烈反而故意卖起关子了,“你们家老大过去的罪证如果落到有心人手里那可就不得了了啊。你要知道,恨不得厉少璟死无葬身之地的人有很多,想要看他热闹的人也很多。这罪证……真让人胆战心惊啊,如果它真的存在着的话。”
秦烈今天打电话过来是话中有话,不过因为他的态度,秦烈的态度也称不上好了。
牧袁顿时一个会多么精彩。不过他竟然幸灾乐祸的决定有些期待。
厉少璟一惯的冷静自持,总是一张面瘫脸。若是让他知道他的亲爷爷要用他的把柄将他强制带回厉家,他不同意的话不论生死也要带回去,厉少璟又会作何感想?
“不可能!”牧袁激动叫出来,“老大之前一直亲力亲为,后来将生意交给我后再未插手过。把柄?罪证?哼,那坐牢的人也会是我吧!”
他们这些人的如意算盘似乎打错人了,一开始的目标就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