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做了太久好人，不光自己分不清自己是好人还是坏人，连旁观者也会认错，你说奇怪不奇怪？”
陆墨城起身：“你想做什就去做，我给你撑腰。”
我对他笑了笑，回到小舟舟的病房，按响护士铃。
“你好，您有什么事吗？”
我说：“把他的主治医生叫过来，我有事要问你们。”
“啊？我们医生很忙的。”护士笑着推拒。
“那你们什么时候不忙，在整个荣城都找不到一份合适的工作的时候吗？”我微笑着注视她。
护士的笑僵在了脸上，她跟我对视了两三秒后低头道：“稍等，我去看看医生还忙不忙。”
我看着护士走出去，在她踏出门外的那一刻，我说：“我觉得我应该做个好人，所以好心提醒你，我只有半个小时时间，从现在起，到三点钟之前，如果医生没有出现在我面前，那么你们以后就不用出现在荣城医疗界了。”
护士跑了出去，我探着头补充道：“你的未来掌握在你的脚下。”
“顽皮。”陆墨城把我的头拨正，让我坐有坐相，站有站样。
我说：“我做不成了，我心底满满的都是破坏欲，它们像绿水一样浸透我的内心世界，使他们锈迹斑斑，让原本尚能到看得过眼的画作变得陈腐，拙劣。”
她的效率变快了。
不出十分钟，一个看着就很有资历的医生出现在我面前。
“你是我儿子的主治医生是吗？”
他倨傲地回我：“是，听说你要封杀我。”
“对啊。”我当着这位叫陈叶的主治医生的面，将手机录像功能打开，对着他，“你是我儿子的主治医生，为什么只给他换药，不查房，不给他合适的治疗？”
我摸着小舟舟柔软的头发，尽量温柔地询问陈叶来。
陈叶来说：“我没有！我的药方每天都在进行细微的调整，你就算是没钱交住院费了，也不能这么污蔑我！我是荣城外科一把手，你一个外行都知道的事我能不知道？”
“哦。”我说，“这么说，你一口咬死你每天都在换药的同时，给我的孩子做基本检查是吗？”
“嗯！你不信可以问其他人。”
我说：“不必。我再问你，你查房都有哪些项目，需要跟我的孩子密切接触吗？”
陈叶来笑了：“怎么，查房时我碰碰他的肚子都不行？你要告我恋童吗？”
此刻他的样貌滑稽而可笑，肥短的身躯，霸王龙似的五短手臂，一脸横肉随着他嚣张跋扈的动作表情而在空中飞舞，发出脸部自相袭击时的噼啪声。
“你觉得怎么自己聪明的不行，稳坐钓鱼台，正反一张嘴。只要你说，全医院的人都会为你背书，你想靠人证把自己的违法犯罪行为遮掩过去，可是你不知道，我在这间病房里放了监控。”
“看见这个了吗？”我将一个玻璃珠大小的黑圆点指给她看，“正好拍到床。从你说查房需要密切接触时，你死定了。”
陈叶来慌了，眼神在我和小舟舟身上反复犹疑。
“你在试图找出我的破绽，然而很可惜，我说的都是真实发生的事，一次也未曾作假。”
我从陪床椅上站起来，俯视这个平日里总是高高在上的医生：“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第一，誓死不出卖买家信息，我拿你毫无办法，只能把今天拍到的视频和以前拍到的监控视频一起发在平台，用娱乐软刀子逼死你。第二，把让你这样对小舟舟的人信息给我，我销毁这段视频，让你干干净净地离开这家医院，开始新生活。
陈叶来根本就没怎么挣扎，非常利落的招了。
他和护士都是被陆墨城的母亲收买，读了关于我的各种报道后产生了一点微妙的心理变态，然后根据这点嫉妒心，创造了更为丑闻的世界。
“她怎么联系上你们的？”
护士说：“她来医院的趟数可多了，治病跟吃饭差不多，所以我们很轻易就能聊上几句。”
“前几天，你们刚住院的时候，老太太就偷偷来过，想往你们的矿泉水瓶里注射不明来源的东西，还被我看到及时处阻止了。”
“我真的只是为了钱，我不嫉妒宋如芸小姐，也不嫉妒任何人。对不起宋小姐，我伤害了你。”
我将此事告知了陆墨城，让他去处理自己家里的家务事。陆墨城听了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红一阵，直接联系孩子转院了，去个或许没这么大，但是远离陆母的地方。
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很多人不知道其中内情，只局限在讨论小舟舟是不是陆墨城的孩子。
我看了看陆墨城，又把躺在床上的小舟舟看了一遍，觉得那些挑刺的人简直有问题。
“我们小舟舟和爸爸简直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为什么要怀疑你们没有血缘关系呢？”
我亲了亲小舟舟的睡颜，问陆墨城：“陈叶来弄哪儿去了？”
“塞到星海的慈善项目中支援边境建设去了。”
“那个护士呢？”
“她有一个五岁的孩子，我就暂时没有动她。”
我挑了挑眉：“你居然变得这么善良了？”
陆墨城笑得很薄情：“怕把她和她的孩子拆开，你知道了会难过。”
这之后，陆母一直没有出现，我以为她对掌控陆墨城的人生已经死心了，但是谁知道我在给孩子办转院手续的那天，居然在医院缴费中心的大屏幕上看到了陆母公开给陆墨城征婚的广告。
说广告也不恰当，更像是一种宣战。
陆母得意洋洋地讲陆墨城有多么多么好，多么多么听话，自己很喜欢孩子啦，希望新儿媳妇也喜欢孩子。
我心里的震撼其实大于难过。
我实在没想到，荣城有头有脸的陆家老夫人居然会做这种事。
我身边的人也在讨论，大部分都在说这是恶搞。
“有钱人怎么可能在电视上说这种话，太不体面了吧。”
“谁晓得呢，微博热搜在爬榜了，我们再等等看吧。”
“陆墨城知道自己被安排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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