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陆墨城给我发来微信。
我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魏以沫，给陆墨城回过去：“专案组通过面部识别制作出嫌疑人画像的时间还要推后。李岚他们有消息了吗？”
“还没。”
“你的压力不要这么大，真相马上就来。”陆墨城安慰我。
话是这样说，可是我很难不去想，如果没有我的话，是不是我身边的人就不用跟着我一起受折磨了？
毛岂不用因为莫名其妙的威胁进医院，住进ICU数天生死未卜。
魏以沫和刘晨昊也不用无端受不知名的攻击，现在还在危险之列。
陆墨城不用全神贯注的守护着我，而小舟舟和母亲，或许根本就不会被绑架。
“阿芸，我们快到了。”魏以沫忽然握住我的手，说了句突如其来的话。
“谢谢。”
谢谢你安慰我。
“嗯！坚持就是胜利。”
小舟舟听说了我要来的消息，早早就等在门口，学校里发的校服都没来得及脱下来，开开心心的朝我跑来。
“妈妈，我好想你，你想我吗？”
“想。”我一把将小舟舟抱在怀里，鼻尖在他脸上点了点，“妈妈可想小舟舟了。”
好长时间没见，小舟舟吃胖了，我抱得有些吃力，小舟舟从我怀里跳下来，牵着我的手往房间里去：“妈妈，外婆怎么没来？现在就差她一个人了。”
“嗯，外婆有事过不来。”我哽咽了下。
母亲从楼梯上摔下来那天，小舟舟在学校，之后就被火速送到魏姥爷这里来，母亲的事他还不知道。
只是小舟舟早熟，看我们忽然默契地闭口不言，有些小心翼翼地看着周围的人，小声道：“外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我怕他知道了难受，想否定他的想法。
“没什么大事。外婆昨天晚上睡觉贪凉，今天感冒发烧了。”陆墨城截过我的话头，从后面赶上来，摸了摸小舟舟的头，“你在太姥爷这里乖嘛？有没有折腾老人家？”
“没有！我可乖啦！”小舟舟昂头为自己辩解，
魏姥爷也护着他，把人拉到自己身边去，对陆墨城说：“不许吓唬人，小舟舟在我这儿非常听话，是个好孩子。”
饭后，我和陆墨城分别陪小舟舟玩了一会儿。
要离开的时候，他依依不舍地出来送，眼巴巴地看着我们上车。
车子都驶出去许久了，我又叫停了下车，要把小舟舟带回去。
陆墨城下来追我，拉着我道：“就快结束了，再忍忍。”
我挥开他：“面部识别总也识别不出结果。三年之后又三年，白色恐怖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如果一辈子找不到那个人，我就一辈子躲着小舟舟吗？这样是为他好，还是对他不好？”
崩溃来的这么突然。
这次和小舟舟的相处，就好像一个跑了三万米的人，在已经跑了两万九的时候遇到一个补给站。她进去坐了坐，喝了口水，再也不想起来。
“不会这么久，最多再有一个月，即使专案组没有面部照片，我也会找到他的。如芸，振作起来。”
陆墨城将我抱在怀里，宽大的手掌抚摸着我的后背，像是给小孩子拍背的家长。我将头靠在他肩膀上，喃喃道：“会好吗？”
“会的。”
“……你要怎么查？”
陆墨城轻轻道：“他处处挤兑以沫的公司，最不济也会有个流浪汉推在最前方做壳子，我让李岚他们从这里下手，用笨办法，一个一个排除，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人员。按照名单长度，最多一个月就能找到关键人物。”
“如果流浪汉死了呢？”
“他想搞垮魏以沫，我就注资维持她企业的生命。”陆墨城轻笑，声音里透着一把寒气。
“刘氏集团是那人啃不下来的硬骨头，想伤害你身边的人只能死磕魏以沫。只要他敢伸手，我就把他的爪子剁下来。你别沮丧，一切有我。”
“墨城，谢谢你。”我感动的抱住他。
“咳咳！”魏以沫在离我们百米外的地方大声咳嗽。
我和陆墨城回头看她：“怎么了？”
“没事，你们快走吧！”魏以沫抱着黏在她怀里的小舟舟道，“你们太腻歪了，弄得我们小舟舟都不好意思了。”
陆墨城回去后，和我一起开了一场小会议，明确了接下来要抓这个绑匪现行的决心，可是绑匪好像得知了我们的消息一样，同步潜伏起来。
我去医院里看母亲，林东也说：“之前总是注视我的那股视线，很久都没出现过了，你要小心。”
“嗯，我明白。”我对林东点头。
总是出现在我和我朋友们身边的绑匪好像跗骨之蛆，要腐蚀我的意志和灵魂。他已经对我身边的这么多人出手，没道理突然停止动作。
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才是这些幽灵的作风。
“要不要我去保护你？”林东半开玩笑道，“你是我认识的有权有势的利益集团中，最勇敢的一个；也是我的女性朋友里，最有钱的一个。万一你出事了，我还挺舍不得的。”
我也乐了。
他说：“你笑得不怀好意。”
我指了指他身后：“打个招呼？”
陆墨城冷着脸道：“解释一下刚才的话什么意思。”
“哈哈哈，是你啊。”林东拉着陆墨城喝酒去了。
我坐在病床边，抚摸着我母亲的手臂。
荣城最好的病理按摩专家每天都会给她按摩两个小时的肌肉，所以她的肌肉组织的存在状态摸起来还算健康。
可是即使是还算健康，和健康人类的触感仍旧有所区别。她的胳膊摸起来软绵绵的，像一条装满了白面的口袋，而不是任何有生机的生物的一部分。
我摸着她的手臂，眼泪坠在了她胳膊上。
“我一定把幕后黑手抓到。我抓到了，你就醒过来跟我说说话好吗？我和小舟舟都想你了。”
我母亲的手臂抖动了下。
难道真的醒了？
我欣喜若狂地起身去看她的眼睛，她的睫毛一动不动，反而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她胳膊底下的手机逐渐震动着跑了出来。
又一串从没见过的数字在屏幕上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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