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幼莼噗嗤一笑,绿蚁被她笑的一愣,随后也傻呵呵的笑起来。
“这倒很巧,”赵幼莼道“我的贴身丫头,名叫红泥,和你的名字倒是一对。”
绿蚁仍旧傻呵呵的笑着。
赵幼莼道“我已经歇息够了,去取衣服来吧。”
“是。”绿蚁行了个礼“奴婢去叫人。”说罢转身急冲冲的跑了出去。
赵幼莼混迹官场,日日所见之人,无一不精明能干,乍见这傻乎乎的丫头,只觉得有趣的很。
不过一会儿,门被推开,一群丫头鱼贯而入,捧衣服的,端浣盆的,摆饭菜的,井井有条。
赵幼莼顺口问道“方才那丫头呢?”
正给她整理外袍的两个丫头一愣,手上动作一顿,随后才想起来赵幼莼说的是谁,一人回道“绿蚁与奴婢们不同,她自来是粗使丫头,如何伺候的好郡主殿下,郡主有事只管吩咐我们就是。”
那语气娇娇滴滴,声调千回百转,听的赵幼莼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赵幼莼转头看了看她,生的一副标致模样。那丫头见赵幼莼看她,立马极温柔的笑了起来。
赵幼莼忽然觉得眼前牙尖嘴利看似机灵的丫头,其实傻得不得了。她又不是男人,这丫头做出这幅做派干什么,她又不吃这一套。
她摇了摇头,默然不语。
忽然一个怯生生又憨憨的声音道“郡主,您找奴婢?”
赵幼莼一转头,见是绿蚁,想必是方才有人把她叫了进来。
赵幼莼已经穿好了衣服,接过侍女手上的帕子,擦了擦脸,道“打今天起,你就跟在我身边贴身伺候吧。”而后把手中的帕子扔回浣盆中,侧眸扫了一眼方才那个侍女,道“她与你,确实不同。”
说罢便不再看她,走到餐桌旁坐下,便有丫头给她盛了一碗粥,递上筷子。
赵幼莼接过筷子道“你们都出去吧,绿蚁留下就好了。”
方才那个丫头在她这里讨了个没脸,其他的丫鬟哪里敢再造次,行了个礼便都退了出去。
赵幼莼吃了连口小菜,问道“你可知道现下其他几位大人都在干什么呢?”
绿蚁憨憨的道“将军在看书呢,那位女大人和一位高一点的大人领着一大堆人出去了,还有一位矮一点的大人也领着一堆人出去了,大眼睛的大人在停尸房呆了一天,一个时辰前才睡下的。”她想了想又补充道“身上臭乎乎的都是灰。”
赵幼莼被她这一串形容词弄得哭笑不得,又问道“祝大人呢?”
她喝了口粥,没听到绿蚁回答,一抬头,见绿蚁正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赵幼莼补充道“受伤的那位大人。”
绿蚁瞬间明了“好像在睡着呢。”她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道“对了,白大人来了,在外面等着您呢。”
赵幼莼正好喝完了一碗粥,放下勺子,道“哪里来的白大人?”
绿蚁继续解释道“长得特别白的那位大人。”
赵幼莼一想,大概是邱覃,顿时哭笑不得,顺着她道“快请白大人进来。”
不过一会儿,邱覃便一脸嫌弃的进来了,他行了个礼,道“小师姑,你从哪找来这么一个傻丫头。”
赵幼莼指了指一旁的椅子,道“白大人请坐。”
邱覃知道赵幼莼又开始捉弄人了,便不接她的话头,坐在椅子上。
赵幼莼擦了擦嘴,道“绿蚁,你先去休息吧。”
绿蚁行了个礼,便出去了。
赵幼莼道“这丫头憨厚,心眼多的我用不起。”她喝了口温水,道“现下怎么样了?”
“霍蝉在停尸房呆了一整天,出来便去睡了,具体怎么样我也不清楚,林大人和封天封海刚刚回来,正在前厅用饭呢,况小将军一直在核对酆岩城历年的各项政令,一直到现在也没休息,”他顿了顿,道“祝大人一个时辰前用了饭,吃了药,又睡下了。”
祝东风的药里有一味是有助眠效果的。
“他——”赵幼莼开口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想了想才道“他怎么样了?”
“祝大人伤口愈合的倒快,”邱覃道“睡前换了药,好几处小伤口都愈合了,恢复的这么快的人我还真没见过。”
赵幼莼听了放心许多,松了一口气。
邱覃迟疑了一会儿,开口道“今天您刚从祝大人房间出来,过了一会儿,我听到屋子里有东西落地的声音,正要进去,看到祝大人站在挂剑的架子旁,额头上都是汗,右手止不住的抖,一个人站在那里。”邱覃见赵幼莼变了神色,微微皱着眉,继续道“我怕刺激到祝大人,就没进去,就在门口偷偷看着,见祝大人没再逞强,用左手把剑挂好,回了床上才放心。”
他说完见赵幼莼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眉宇间尽是担忧,道“小师姑?”
赵幼莼扯了扯嘴角,一言不发,静静地坐了一会儿,抬起头道“随我去见况小将军吧。”说罢站起身,出了门。
邱覃看着赵幼莼的背影,绿蚁追上去给她披了一件披风,晚风吹起披风的衣摆,长发在夜风中翻腾,忽然觉得,寂寥的很。
赵幼莼静静地一路走到书房。一路上不知想了些什么,直到书房门口才叹了口气,打起精神来。
况原正坐在案牍旁拿着毛趣÷阁对着一本册子勾勾画画,见赵幼莼进来一愣,道“你怎么下床了,”然后对着邱覃道“你也不拦着点儿。”
邱覃心里想道:赵大人这牛脾气,难道他拦,就拦得住?
“那里就那么娇弱了,”赵幼莼坐在椅子上,道“好好敷着药呢,总不能我这正经的钦差什么都不干吧?”
“小姑奶奶,您可好好养着吧,我前两天才收到家书,杳杳有了三个多月的身孕了,回头她若是知道你受了伤,肯定要担心。”况原道。
杳杳,是钟千岳的小字。
赵幼莼一愣,随后喜上眉梢,笑道“真的?”而后笑了起来“先说好了,回头这孩子得认我做干娘。”
况原还没来得及说话,赵幼莼又问道“杳杳怎么样?身体还好吗?难不难受?”
况原看着赵幼莼道“你冷静冷静,不知道的以为是你当爹了呢。”而后道“信上说一切都好,这桩事一了,我赶着回京看我娘子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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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覃:我姓邱
绿蚁:好的,白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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