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时间眨眼间就来到了十月金秋,十月一日既是举国欢庆的日子,也是江边工程竣工的大日子。
为了答谢辛苦了大半年的基建工人们,铁辉将最后一个月的工资翻成双倍,并亲手交到这些一线工人的手中。
离别时的场面不说是泪流满面,却也全都面露不舍,毕竟这么好的工作实在是太难找了。
不管是愿意不愿意,天下都没有不散的宴席。
至此~铁辉也终于可以清闲下来。
他本想是借着这个机会好好过个十一,带着嫣红姐和田小荷好好玩玩的,哪知就在这关头,江城却出现了重案。
刨锛案!
谁也不知道犯案者是谁,但谁都听说了他的凶残,因为在短短三天之内,就有十三个被害者横尸街头。
刨锛是一种建筑工地常见的工具,尤其是在砌墙的时候所用最多,一面是锤子,一面“V”字型的扁平切刃。
锤子轻敲砌好的砖墙,找齐垂直水平面!
“V”字切面的作用,就是将砖头切成合适的大小。
这东西既然可以敲砖头,那就自然也能敲脑袋!
被人打闷棍最多就是晕一下,严重点就是一个脑震荡什么的,但是刨锛却不同,这东西在后脑勺一刨一个大窟窿,脑浆子都能给你刨出来!
传统闷棍抢劫都是大部分轻伤,偶有死伤!
但刨锛抢劫却是大部分死亡,至少目前爆出来这十三例当中,一个幸存者都没有,就目前来看,致死率是100%!
百分百的致死率也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刨锛案的主谋完全是没有目的性的随机作案,这十三个受害者中既有饭点的老板,也有扫大街的环卫工人,有早起遛弯的老大爷,也有普通的上班族。
而且作案时间覆盖了全天二十四小时,作案地点更是覆及整个江城,也就是说~不管是干什么的,也不管在任何时间地点,你都有可能被人刨死!
就问你怕不怕?
在这个消息传出来的第一时间,整个江城所有的学校就全都取消了晚自习,白天还好,晚上一到下班时间,整条大街从头看到尾,连个鬼影子都看不见。
一个刨锛案,将这个江城搞的风声鹤唳。
在其他人都噤若寒蝉的时候,铁辉却在谋划一件事,那就是抓捕刨锛案的主谋。
虽然旁人全都将刨锛案的主谋吹嘘得神乎其神,甚至还有说是湾岛派过来的谍报特工的,但铁辉却知道,所谓的冷血杀手,只是一个中年下岗职工!
1995年,正是北方下岗大潮最激烈的年代。
全市下岗职工多达70%,好一点的单位还能分个几万块的遣散费,差一点的单位压根就一分钱都没有。
大批下岗职工充斥着整个城市,就连扫大街的工作,现在都趋之若鹜,甚至会引起争抢。
男人下岗还好一些,实在不行还可以出出苦力,搬搬砖,筛个沙子什么的。
但女人下岗后连个苦力都出不了,老人需要赡养,孩子需要学费,没病没灾的还能好一点。
要是摊上点什么事,那真的能把人逼上绝路!
刨锛案的主谋叫孙健安,因为常年在重度污染的车间里工作,早已身患慢性疾病,基本上已经失去了劳动能力,只能给人看大门,收入微薄。
下岗的第二个月,他的老娘就查出尿毒症,必须要去医院做透析,一天就是两百多。
为了给婆婆凑医药费,摆小摊为生的老婆只能背着丈夫去卖银,一次15块!
纸是瞒不住火的,时间久了总归有碰见熟人的时候,当时具体有多尴尬就不提了,但这件事也传到了孙健安的耳中。
得知真相的孙健安在小发廊里找到老婆的时候,他一个七尺高的汉子,跪在地上,抱着老婆的大腿嚎啕大哭。
此后,他每天都要将三十多岁的老婆送到发廊卖银,自己去看大门,中午给老婆送饭,晚上再接回家。
如果厄运不曾降临,这个家还能勉强维持!
但有一天中午去送饭的时候,他发现发廊门口围了很多人,还有警车。
进去一看,原来一个吸毒的票客不给钱(也许压根就没钱),他老婆拉着不让走,结果被用匕首刺死了。
吸毒者后来被判处死刑,但这家伙也不在乎,因为他早就有艾滋病。
办案民警向孙健安介绍了案情,但残酷的现实已经彻底压垮了这个男人,他一言不发,就这么静静的听着。
最后,办案民警同情的给了他一根烟,五块钱一包的“黑猫”。
在将第一口烟雾喷出来的时候,孙健安居然淡笑着说了一句道:好久没抽过这么好的烟了。
一连半个月,孙健安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但在下半个月的某一天,当医院再次催缴医药费的时候,孙健安毫不犹豫的走上马路,手中提着的就是刨锛……
很可怜!
真的很可怜!
一个可怜的人,生生被逼上了绝路!
但是就算再可怜,也不能作为劫杀他人的借口!
而且铁辉知道,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孙健安还会作案,应该说是疯狂的作案!
如果说一开始是为了钱财,那后来就是有点报复社会的意思了。
后世的报导上说,死在孙健安手里的受害者只有二十余人,但据小道消息所说,有人说是孙健安亲口说的,说他一共作案近百起,也就是说……死伤者绝不是报道出来的那么点人。
孙健安本身就是一个悲剧,他活着只会造成更多的悲剧,所以……铁辉决定早点解除他这悲剧的一声。
这种事铁辉也没人可以商量,只能去找自己的便宜老丈人!
殊不知,在听完铁辉的话后,田宏刚表现的比他还要激动。
“小辉儿,你知道那孙子是谁?别闹啊,你是不是真的知道?”田宏刚表现的就像是一个发现新奇玩具的孩子。
“我知道!”
当听完铁辉这三个字的时候,田宏刚兴奋的凌空挥出一拳,哈哈大笑着自语道:“妈的,办他!”
铁辉这老丈人有一颗爱出风头的心,当着铁辉的面就拨打出去十几个电话,电话中所说的就是一句话:“把兄弟们全都给我叫来,我厂子门口集合,今天哥哥要带你们去办件大事!”
财大气粗的田厂长(田老大)发话了,谁敢不给面子?
还不到半个小时,塑料厂那崭新的大门前就被大大小小的车辆给围满了,足足有数十台车之多。
从奔驰宝马,再到桑塔纳摩托车,可谓是五花八门。
当田宏刚开着自己那辆大奔从厂子里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面带恭维的和他打起了招呼。
“田哥!”
“哥,这儿那!”
“大哥!”
“田厂长!”
“……”
在这吵杂的招呼声中,田宏刚大咧咧的迈步走出车门,披靡自雄的环视了一周,然后点了点头道:“兄弟们可能都听说了,咱们江城出现了一个变态杀人犯,把咱们江城搞的人心惶惶,乌烟瘴气的!麻了隔壁的,还有人敢在咱们的地头闹事,没说的,办他!”
“对,田哥你说咋地就咋地!”
“听你的田哥!”
“田哥,你就说怎么办吧?”
“……”
什么叫一呼百应,看看田宏刚就知道了!
可他只是头脑一热,他怎么知道该怎么办,最后只能讪笑着对大家招呼道:“等一下啊,等一下,辉儿~别抻着了,出来吧!”
如果说众人看到田宏刚的时候是面带恭维,那在看到铁辉的时候,那就可以升级为狂热了。
各种示好的声音响成一片,甚至就连田宏刚都被急于示好的人群挤到一边,踉踉跄跄的,连鞋都被挤掉了。
“鞋,我鞋,我艹~别他妈挤了!”田宏刚那愤怒的叫骂声越来越远,转眼间就被人挤到了最外围。
反观铁辉的身边,却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好大一圈人。
“辉儿,一段时间没见,又变帅了啊!”
“擦,看你这话说的,咱小辉儿什么时候丑过啊!”
“辉儿,你还记得我不,以前咱们一起吃过饭的。”
“辉儿,你搞的江边我去了,该说不说,搞的真挺漂亮的。”
“小辉儿,我有个女儿,今年十八了,长的挺好看的,就是不爱学习,你看什么时间有空帮着给补补课被,你们补课的时候我就出去,不会打扰你们的。”
“我也有个侄女……”
“……”
太他么热情了,热情到铁辉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就在他忙于应付的时候,突然看见田宏刚挤进人群,四下逼问着说道:“谁?谁他么要把自己女儿介绍给我家小辉儿,呛行是不是?妈的,介绍给我,我给你闺女补课,我他么给你补出个外孙子来。”
“哈哈哈……”
“没没没,这不是有段时间没看见小辉儿,心里想的慌吗,就开两句玩笑。”被田宏刚指问的那个大叔立刻翻脸不认账。
可当田宏刚的目光刚一转开,他就用口型对着铁辉无声的说道:真的很漂亮!
对于这帮货,铁辉也是无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