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横盘(1 / 1)

“老弟!你来了!”

接连入住六次以后,东风宾馆的服务员们已经跟陈凡很熟了。

尤其陈凡第一次遇到的那个女服务员周莹。

周莹比陈凡大两岁,是个小媳妇,孩子才两岁。

虽然没有电话联络,但陈凡已经基本上很有规律。

所以,陈凡过来时,周莹就帮他把最喜欢的房间早早留好了。

陈凡到了宾馆拿了钥匙就直接到房间了,放好包裹后赶紧出来,直奔证券交易中心。

前六次除了第一次被打杠子,损失过半外,其它五次平均每次都赚了300元至600元。

眼下,陈凡手里已经有8300元本钱了。

其实,他本可以赚更多。

自从在厂子里打出名气后,很多同事都愿意赊国库券给他。

不过,为了稳妥起见,陈凡每次都不赊太多,顶多跟自己的本金持平。

这么低的利润不能随便玩高杠杆啊。

这一回,陈凡多赊了些,一下拿了3万块面值的国库券。准备在八月快结束时,狠狠赚它一把。

陈凡来到证券交易中心时是下午两点。

大厅里异常安静。

一大半儿的人盯着电子屏幕看,剩下一小半儿在窗口前交易。

陈凡看了看电子屏幕吓了一跳。

怎么都这会儿了,价格却停留在102上了,这是怎么回事?机器出故障了吗?

陈凡再一看,以前见过好多次的那个大鬓角也排在窗口前,他似乎在出货。

不知他多少钱拿的货,再低也不会低于101了,102不赔钱就已经不错了。

这几次以来,陈凡基本都紧跟大鬓角的步伐,虽然不是每次都跑赢最高点,但也总是很稳妥。

可眼下该怎么办?102陈凡可是一分不赚啊,要等等看吗?

正迟疑间,大鬓角已经出货了,转身从窗口前离开,匆忙向大门走去。

陈凡使劲看他。

这几次虽然从没说过话,但大鬓角应该对陈凡也有些印象了。

看了几眼,大鬓角果然做出反应,用力向陈凡使着眼色。

陈凡不知怎么就鬼使神差地看懂了他的意思,他好像在说:赶紧出货!

陈凡不由分说也排进队伍里。

但他还是稍晚了一步,等轮到他的时候,他只能以101出手3万元国库券。

这就等于赔300元啊!

“卖不卖?赶紧点!”

陈凡正站在窗口前犹豫时,后面排队的人纷纷催促。

陈凡这才发现本来还站在电子屏幕前观望的人已经纷纷排进队伍里来了。

回头四下张望,那个大鬓角也不见了。

陈凡咬咬牙,只能自己拿主意了,卖!

清完3万元国库券,陈凡缩着脑袋从人群中出来了。

出门四处张望了一番,还是没看到大鬓角。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科学啊,国库券是最稳健的投资理财,怎么可能亏本儿呢?

在宾馆客房躺了半天也想不明白,陈凡又爬起来回到交易中心,结果发现价格落到100了,抛售的人也越来越多。

这一趟,陈凡本想狠狠地赚上一趣÷阁,让自己的本金突破9000元。结果一下子跌破8000元了。

最要命的是,照这么下去,倒卖国库券的买卖就没法干了。

可不倒卖国库券,还能干点啥?

陈凡在客房里待了一晚上都在绞尽脑汁想着,该干点啥呢?

眼下,全民大抢购,几乎所有物资都紧俏。

甚至一些普通老百姓用不上的东西也水涨船高。

比如茅台酒,1988年以前才二三十块前一瓶,据说飞机上都免费供应。

到1988年之后,茅台酒价格飞涨,一直涨到了400元一瓶,然后坚挺数十年。

酒之所以可以这么保值,是因为它没有保质期,可以存放很久。

但烟不一样。

陈凡仔细想想,这个世界好像也就烟的价格在岁月更迭中,几乎纹丝未动。

比如三五烟、万宝路、谢尔顿之类的,30多年的时间,价格几乎没有变化。

不过,地区差异还是很大的。因为很多外烟都是走私进来的。在盛京这样的大城市,万宝路之类批发价也就两块来钱。到了蓝城这样的小城市里,零售将近5块钱,批发也得3块多。

一盒赚一块,一条赚10块,一箱就能赚500元,这比倒国库券还挣钱呢。

陈凡这几次坐火车就碰到不少倒烟的。他们一般都是把一箱烟拆开了,用几个大旅行袋拎着。

可想来想去,倒烟这事儿陈凡也不能干。

一来倒烟并不合法。那些烟贩子上车后,就得打点乘务员、乘警,不然分分钟就能把你的烟没收。

二来陈凡身为重生之人,哪能干这种吭哧瘪肚的买卖,那不丢人的慌吗?

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第二天中午,陈凡才回到家里。等晚上吃饭时,老妈直打量他,好几次欲言又止。

“怎么了?妈。”

“那个,你彩电买了吗?”

“订了啊,着啥急,到手越晚越便宜。”

“哦,是吗?”

“怎么?您着急用钱啊?”

“那倒不是,就是听说银行利息要涨了。”

“涨利息?涨多少?”

陈剑辉也在一旁点头说:“是啊,这次涨得还不少呢,一年期是8.64,五年期是10.8……”

陈凡一下想起来了。

虽然不事稼穑,涨利息这事儿陈凡还是有点印象。

88年、89年前后银行利息涨得很吓人。

最高的时候五年期利息是15左右,八年期是18左右。

“妈,不着急,来年利息还能涨。”

“涨多少?”

“五年期能涨到百分之十五!”

陈剑辉和刘雅丽都忍不住“啊”了一下,面面相觑几眼。

刘雅丽却并不太高兴,反而叹息:“这钱不越来越毛了吗?你还是抓紧时间买电视吧。”

陈凡也一下明白国库券市场为何崩盘了。

从道理上讲,国库券的利息应该比同期银行利息高才对。

但1988年以前比较奇葩,国库券的兑换利息竟然比银行利息还低。

因为都是摊派的啊,你买也得买,不买也得买。

1988年以来,因为全国各地出现大抢购风潮,银行也纷纷遭到挤兑。

有关方面不得不调整利息。

这样一来,国库券的利息跟银行利息的差距就更大了。

很多人宁愿损失利息,也要把国库券兑换出来,再买定期储蓄也不算吃亏。

果然,第二天上班儿时,质量检验科成了接待办了。

一波又一波的人来让陈凡帮着卖国库券,不要利息照本儿卖都可以。

陈凡可不想再当活**了,一一把他们都打发了。

那些已经通过陈凡卖掉国库券的同事一个个都得意的不行,尤其科室里的几个娘们儿,每天都带好吃的过来犒劳陈凡。

幸好陈凡一个星期只上两天班儿,不然老温的醋坛子该打翻了。

国库券暂时不能倒卖了,不过陈凡还是觉得过段时间应该可以继续。

银行利率调整的同时也应该会发行新的国库券,这一批新的国库券就有倒卖的价值了。

所以,陈凡着急也没用。每天在单位的时候就翻来覆去翻看当天的报纸,留心每一条讯息,从中激发出更多灵感或者记忆。

在家的时候就仔细收听新闻报道,没事就在图书馆泡上一天,研究当下的发展情况。

随着9月的第二个星期到来,陈凡自重生以后就期待已久的那一天也在渐渐临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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