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义想起曾经长孙顺德因为丧女在家中大病一场,结果陛下知道是因为这个长孙顺德没有来上朝还嘲笑了长孙顺德,说他没有男儿刚气。
时隔多年,现在想想,再看看陛下提起小公主那满脸的宠溺和幸福,怎么看怎么感觉有些赤果果的打脸。
说好的刚气呢?
大唐是南诏的宗主国,使臣前来拜会,携带的贡品自然不会少了去,而南诏也是盛产不少漂亮的宝石,让长安城的贵妇们追逐不已,如今在李二陛下的一声令下之中,全都被人从内务府中拿出来送到了工部,找手艺最好的工匠打造首饰。
赏赐晋阳的事情定下来之后,李二陛下的心情大好,提趣÷阁挥毫写下了一道圣旨。
是关于侯君集的,拖了这么长时间,侯君集的事儿也要有个定论了,当初与房玄龄和褚遂良在这甘露殿中商讨的对策就是先将这事儿晾在一边,等到朝中大臣们不再揪着这事儿不放的时候再做处置。
说实话,侯君集在高昌的功劳,万全可以抵过他的这过错,可是朝中的大臣却是抓住瑕不掩瑜这点儿事儿来说话。
尤其是在御史台的人眼中,无论你的官职多大,功劳多大,你就是要做圣人,身为官员,就是要做万民表率。
御史台的人三观很正直,可是圣人也说过,金无赤足,人无完人不是。
“德义,将这圣旨遣人送往两省复核,若是无其它问题,就颁发下去吧。”李二陛下将墨迹干涸的圣旨收起来,递给德义。
德义接过圣旨之后便出了甘露殿让安排门外的小黄门将圣旨送到两省去。
这种跑腿的活儿是用不到他的。
李二陛下对于侯君集的处置还是很有人情味儿的,人到了一定的地位,其自身的本事、才华、价值,都不会让一个上位者轻易的将其放弃,侯君集这样一个人才,李二陛下舍不得杀,所以那些想要侯君集命的人,可以消停了。
至于处置,除却李二陛下,便是德义,也不知道。
只有等圣旨发出来,外面的人才会得到消息。
处置侯君集的结果早先就与褚遂良还有房玄龄商量过了,所以在两省之中,这倒圣旨通过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毕竟两位大臣都不会太诧异。
很快,圣旨被送到了天牢之中,而与此同时,身在东宫的李承乾也得到了消息。
为了不让侯氏在神经病似的担心下去,李承乾一得到消息赶紧带着身边儿的贴身太监来到侯氏的住处。
“良娣,太子殿下到了。”
侯氏正在卧室之中坐在床沿上发呆,喜儿便一路小跑进了侯氏的卧室,告诉侯氏李承乾到了。
“殿下终于肯见我了。”侯氏面色一喜,连忙起身出去迎接。
听喜儿的话不闹腾可以,可是心里对于侯君集的担心却也是真的,侯君集在大牢中一天,侯氏就一天愁的吃不下饭去,这么长时间下来,整个人都清减了不少。
一段时间李承乾没有见到侯氏,他也没有想到,再次见到侯氏,她竟然会清减成了这般模样,整个人也没有什么精神,与之前在他面前吵闹的侯氏完全不一样了。
见到这样的侯氏,李承乾心中也是一阵心疼。
“都先下去吧。”李承乾说道。
“是。”一屋子的宫人,包括李承乾的贴身太监还有喜儿,都退出了房间,侯氏的房间之中,只剩下了李承乾和侯氏两人。
“这才多久不见,怎地成了这般模样。”李承乾上前拉住侯氏的胳膊,让侯氏在屋内的软榻上坐了下来,而自己也是坐在侯氏的身旁。
手摸到侯氏的胳膊,李承乾觉得手轻轻一用力,都能够感受到侯氏的骨骼了。
早前侯氏在侯君集的教导下,可是习过武的,虽不说健壮,可是身材却是好的很。
看来侯君集的事儿真是让侯氏担了不少心思,想到这里,李承乾心中一阵内疚,连之前怪侯氏不懂事的心思也全都忘却了,变成了深深的后悔。
当初自己的态度不应该那样不耐烦的,至少要安了侯氏的心,自己可是她的夫君啊......
“殿下......”看到李承乾如此态度,侯氏的心也软了下来,连日的心神不宁,此时的侯氏终于靠到了一个坚实的胸膛,就算她的性子再怎么豪迈,嫁给了李承乾,她也仅仅是一个平凡的女子,渴望有一个坚实的胸膛能够让她依靠。
连日的担惊受怕,侯氏的心里已经筑起了一道堤坝,可是今日见到李承乾,看到李承乾如此关怀自己,那道堤坝却是出现了一个宣泄口,紧接着,这个口子越来越大,直到轰然倒塌。
“好了,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今日父皇的旨意已经下来了,你爹也能离开天牢了。”李承乾说道。
“真的?”侯氏抬起头来看向李承乾,李承乾清清楚楚的看到,侯氏眼中的惊喜,以及清澈的眼眸中倒映着自己的影子,也看到了侯氏即将流出来的眼泪。
李承乾笑着点点头,伸手为侯氏擦拭了眼泪:“是真的,原先父皇拖着这件事不处理,也是想让朝中的大臣们分散些注意力,与孤想的一般,现在事情过去这么久,御史台的人也不会咬着不放了,处理起来,就简单多了,而且,也不算是重罚。”
“陛下的旨意是如何说的?”侯氏问道。
“检校吏部尚书的位子没了,而且两年之内,你父亲不会再带兵了,只能在长安城老老老实实的顶着个闲散的职位,但是仍旧保留了上朝议事的权利。”李承乾说道:“再就是你父亲在高昌搜刮的那些东西,都充了国库。”
听到李二陛下对侯君集的处置,侯氏也点点头,说道:“确实不重,只要人没事,比什么都强,父亲这一点就是看不透,钱财什么的,不都是身外物么,人只要好好的活着比什么都好,父亲已经是锦衣玉食了,即便是再多谢钱财,又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