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漫余光看见姜展唯并没有多的表示,才放了心。这家伙,看着聪明,心眼又多,吃个醋却连人都没找对。
陆漫觉得,宋明是郡王,还是姜展唯的表舅,自己跟他接触又不多,人家怎么可能有那种心思。
若是姜展唯吃姜展玉的醋,陆漫自觉有还有些心虚。不只因为她对姜展玉的印象非常好,还因为她经常跟姜展玉接触,给他诊脉看病,还特别喜欢跟他聊天。他们两叔嫂的关系好,长公主府几乎每个人都知道。
陆漫从宋明的眼里看到的永远是和煦温暖,没看到那种惊艳和爱慕,哪怕一丝一毫。所以尽管宋明帮了她很多忙,她都觉得是因为自己对宋默的疼爱和为老和王妃治病的关系。
但她从姜展玉眼里看到了惊艳,也看到了黯然,哪怕这两种眼神瞬息即逝,她也捕捉到了……
陆漫曾经设想过,若二老爷当初没有反对她嫁给姜展玉,那自己就是姜展玉的媳妇了。若那样的话,姜展唯会继续在钦天监当个低级文官,在家里会继续低调地藏于人后,舒明薇还会成为自己的妯娌。自己会叫他三伯,叫她三嫂……想想那情景,真令人惊悚。
这时,有下人来报,姜老驸马来了。
姜老驸马就是老孩子,他肯定也是追陆漫和姜悦追到了这里。
谢大奶奶和谢煜都笑起来,又赶紧道,“快,有请。”
不大的功夫,谢老侯爷就陪着姜老驸马来了。
老驸马热得满脸通红,气得胡子吹得老高,大着嗓门埋怨道,“唯唯媳妇,感情你带着这么多孩子来做客,连唯唯都带来了,就不带我啊。”
谢老侯爷哈哈笑道,“你这个老小子,都这么大岁数了,想来就自己来呗,还让孙媳妇带,丢人。”
姜老驸马听不懂好赖话,回怼道,“我就喜欢让孙媳妇带,怎么着?气不过,也让你孙媳妇带你啊。”又摇头道,“你这么丑,谢大郎媳妇那么俊,肯定不愿意带你,怕你把她也丑到了。”
这话把谢老国公气着了,也把谢大奶奶吓着了。
谢老国公冷哼道,“都傻了还像个妇人。男人若是没本事,再俊有屁用。”
陆漫让人给老驸马擦了脸,哄了他几句,老孩子才去跟孩子们玩。
老孩子加小孩子,院子里更加热闹喧嚣起来。
吃晌饭的时候又出了状况,本来安排的是几个男人一桌,妇人孩子一桌。可老驸马就是不愿意,因为这一桌的另几个男人没有一个是他喜欢的。
他分别指着谢老公爷、谢煜、姜展唯大声控诉道,“你丑,你黑,你讨嫌,我不喜欢你们,我要去跟唯唯媳妇、小悦儿一起吃。”说完,就起身去了另一桌。
谢老国公也有些老还小,气得骂道,“你这个老傻子,吃我们家的饭还要嫌弃我们。看我们不顺眼,回家呀。”
老驸马还嘴道,“我不回!这里又不是你家,是谢大郎媳妇家,你凭什么赶我。”
谢煜好脾气地劝谢老国公道,“姜老驸马还没有一见我们就打架的地步,已经不容易了。”
谢老国公想到如今王国丈一见姜老傻子就吓得躲去老远,也忍不住笑起来。
太子妃出嫁前时常去东辉院,几次跟老驸马同桌吃饭。谢大夫人谢大奶奶就更不用说了,跟老驸马极是熟悉。所以,老傻子去他们一桌吃饭,这一桌的所有人都表示欢迎。
吃了晌饭太子妃和谢大夫人就走了,陆漫和谢大奶奶安排老小孩子歇息。而谢老侯爷、谢煜、姜展唯在小书房里密谈,不多时谢国公又来了。
出来后,谢家三代看陆漫的眼神又是不一般。
陆漫猜测,自己的那个计划姜展唯一定给他们三人汇报了,而他们也认同了。
等到老小孩子醒来后,姜展唯一家谢绝了谢家的挽留,回了家。小宋默也跟着一起回东辉院,明天早上再回郡王府。
他们之所以着急回家,就是为了试验“迷药”。
下晌的阳光正烈,回到家的几人已经汗流夹背。陆漫顾不得洗澡,去厨房煎了消暑汤。她煎了两种,一种当然是真正的消暑汤,小罐里的就是“迷药”了。
几个主子喝了消暑汤,感觉好了许多,又派人给鹤鸣堂送了一小罐。
柳信把包括崔老头和伍婆子在内的几个上了一定岁数的下人招集去了前院后罩房,拿着一个茶壶说道,“现在天气热,三爷和三奶奶体恤我们,消暑汤除了主子们喝了,孝敬了长公主和驸马爷,也给我们留了一些。”
几个下人都与有荣焉,向上房方向躬了躬身,说了几句感谢主子的话。
然后,柳信拿着桌上的碗一人倒了小半碗让他们喝。这个茶壶是有机关的,倒正常的药不需要按顶盖,不正常的药就按着顶盖不放手。
喝完药一刻钟后,崔老头就被带去了外院小书房,而伍婆子则被带去了内院上房的西侧屋。
外院小书房里,姜展唯和柳信在。西侧屋里,陆漫和王嬷嬷、桃儿在。
崔老头很困,哈欠一个接一个,但三爷和柳信管事突然查帐,他只得打足了精神应付。他看三爷和柳信管事的头一会儿是一个,一会儿是两个,吓了一跳。又定神仔细看看,的确只有一个。
姜展唯没有说话,柳信负责寻问。
崔老头说话有些颠三倒四,困得眼皮刚合上,又被柳信拍醒,指着帐本反复问着他。崔老头迷迷糊糊,但自始至终知道自己面前的是姜展唯和柳信。
他不由自主说了一句真话后,见面对的人是三爷和柳信管事,又吓得要命,赶紧补充道,“老奴该死,老奴说错了,老奴没贪墨。”
问了大概一刻钟,他就睡死过去了。
这种药喝过一刻钟后起作用,再过一刻钟就会睡过去,所以事情必须在他睡着前的一刻钟解决。等到人醒来,又会恢复正常。而且也不能多喝,多喝了会直接睡死过去,什么也问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