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山虽然是天下五镇之一,历代帝王在此多有封禅祭祀,但如今神灵不显,名声衰落,也就渐渐少有人往来了。
走在略有荒废的山路上,王珝心下不断盘算。依老人所言,此次下山,他有两件要事。
一是感悟天地法意,吐尽身中浊气,复返先天,成为一名炼师。二是往太白剑宗一行,跟随周爷爷去往东海剑宗,求取适合自身的功法。
而感悟法意,最好要贴合自身体质,才能为以后的修炼之途打下坚实基础。当然,不乏一些人偏要反其道而行,虽然也获得了强大的战力,但最终却不得长久。
“张爷爷有讲,我的体质偏向金水之属,再考虑到那件前古遗宝,我参悟的法意估计是离不开飞瀑、江河、沧海之类了。”
王珝大致考虑清楚,便加快了步伐,准备前往古村探望一下父母,然后便外出寻找感悟法意的机会。
山路延绵,但架不住王珝已经蓄气大成,体内真气自成循环,初步超出了凡人之列。因此不到半个时辰,他便行至山底,来到了村口。
十六年过去,陈宝村并未有太大的变化,还是那副古朴破旧的样子。顶多便是添了几间房屋,多了几户人口,可能是分家或者外嫁而来的。
但对自幼在山上长大的王珝来说,这已经足够新鲜了,除了在那份“机缘”中之外,他还未曾见过这么多的人。而且那份“机缘”之中,人间风情也非这般模样。
王珝走入村子,此时已过午时,不少人已用过午饭,在屋外闲谈,顺便做些农活,打理下门口的一小块菜地。
因为是陌生人的缘故,他受到了不少的目光洗礼。但或许是因为他身上的庙祝打扮,也可能是王珝生的俊秀,总之并没有人来盘问他,都是打量两眼便继续各干各事,不时谈笑两声。
王珝朝着一个露出头来的小姑娘笑了一下。看着躲回门后的羞红小脸,他咧了咧嘴,颇为得意:
“看来对于美好事物的追求还是一样的嘛,成天在山上憋着,我都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审美是什么样的。”
确定了自己的颜值在这个世界也算中上,王珝心情大好,哼唱着小曲来到了村子东头。
“离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了四年,也不知父母他们如今过的怎样。爷爷去世的时候我无法下山,未能尽到长孙义务,这次一定要补上。”
他按照父母当年所言来到了王家所在,但抬头一看便愣在了这里。
“张宅?怎么名字都变了?莫非家里出了什么事?”
想到此出,王珝略有不安,连忙上前扣响了门环。
“来了,他二舅今天来这么早吗?”一个年青妇人打开了门,看见王珝,愣了一下,“你是干什么的?”
“劳驾问一下,原先在这里的王家去哪里了?”
“你说王老太爷他们家啊?三年前王老太爷去世后,他们家就搬到村南头了,你是他们家什么人啊?”
“在下是山神庙的人,替庙祝来问候一下。”
“哦,村南头那座最大的房子就是他们家。诶对了,你多大了?家里都有谁?我有一个远房侄女……”
王珝很快落荒而逃,万万没想到,差不多十年之后他竟然还能听到这熟悉的话语。
“扛不住,扛不住,当年那些亲戚给我的心里阴影太重了。”
王珝摇摇头,忘掉了那些不愉快的回忆。此时,走在路上的他远远已经看见了村南那座气派的大院。
来到大门前,叫喊了许久也不见有人出来,看着紧锁的房门,王珝心下疑惑。见四周无人,他扒着墙头,三下五除二便翻入了院子。
来到院中,王珝环顾四周,很快便发现了蹊跷。
“听张爷爷讲,当年我们家也是大户人家,管家奴婢皆有,但现在却没有下人活动的痕迹。而且……”
王珝走到正厅,轻轻拂过窗上镂刻的花纹,看向手指上的褐红色颗粒。
“……竟然还有血迹。”
王珝在空无一人的屋中转了一圈,发现了不少疑点。院中明明有下房存在,却没有下人居住的样子。
正厅和厢房中很多地方都重新粉刷过,但还是能在角角落落看到血迹。而且最重要的一点,王珝察觉到了一丝极淡的鬼气。
“冤魂索命?厉鬼害人?果然还是后者概率更大一些吧!”
王珝复又翻出院子,准备探查,在没搞清具体情况之前,他不打算和家人正式接触。
…………
…………
“大娘,您知道三年前王老太爷怎么去世的吗?”
“诶呦,好俊的后生!你有没有媳妇啊?要不大娘我给你介绍一个?啊,你问王老太爷啊,我不记得了。诶诶,你别走,我有一个远房孙女,年方十四……”
……
“大爷,您知道王家出了什么事吗?”
“王家……两年前好像出了啥事,死了不少人,他家把干活的人都赶走了!然后就不知道了。”
“谢谢您啊,大爷!”
……
“这位姑娘,你知道王家出了什么事吗?哦,你刚嫁过来,不清楚啊。什么,大哥不在,让我去你家歇会?不用了,多谢嫂子好意……”
…………
…………
告别了“热情”的村民,王珝躲在村外一颗古树之下,放下包袱,沉思起来。
刨除那些没甚大用的话语,经过一下午的打探,王珝得到了几个重要的信息:
一、大概三年前,王老太爷寿考而终。老太爷去后不久,屋中常有诡异响动,似是恶鬼作乱。王家人不堪其扰,只好搬离了老屋,迁到村南。
二、搬至村南不满一年,又有猛兽闯入家中,咬死咬伤数人。有人建议去神庙求助,却被王老爷臭骂一通。
三、两年前出了那档子事,王老爷遣散了大部分仆役,只留下一个管事操持家务,自己则是带着妻儿去了城里久居,逢年过节也不见回来。
“所以说,果然是鬼魂作祟吗?而且那些遣散的下人去了什么地方也没人知道,更没人见过他们。这般看来,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王珝拿着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罗列出种种条件,望着满地文字沉思一会,抹掉了痕迹,隐入山林之中。
“要想除去恶鬼,我还要做些准备,话说沾有妇人月事的布也太恶心了,哪里有黑狗啊?让我找找,也不知道把狗涂黑了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