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嫂子适才套了我那么多话,难道我就不能问得一二么?”
田掌柜低低一笑,端起前面的茶盅抿了一口。
秀娘咧咧嘴,只说这些二宝藤是她自家地头种的,反正才她跟田掌柜说了,自个儿是下阳村来的,她这会儿不说,他叫人一打听就知道了,还不如由她开口,往别处说去。
其实要说她是如何寻得这金银花,还属机缘巧合之际,一个多月前,也就是赵婶儿来找楚戈清账那茬,
那天楚戈连午晌饭都没吃就上山寻猎物,好改天赶镇子买了,凑些银钱来还给赵婶儿。
她随后蒸了几个番薯去找楚戈,在竹林子口上坐着,闲的没事看到对过有一片黄白相间的花丛堆,那时她只是瞧着眼熟,没怎么留心,也是那时,她琢磨到了能挖竹笋卖钱,就更没有功夫去顾念这个了。
直到刘氏嘴不严,把竹笋的事给抖搂出去,不日林子里就来了好些婆姨寻摸竹笋。
那几天她面上没什么,可心里却是着急的很,好好的一条来钱的路,就这么让人撬了,她要是说不上心,那连她自个儿都不相信。
当时见那么多人扎堆杵在林子里,她想不出个对策烦的很,就到别处转转散散心,赶好她路过那片花丛堆,瞧着这些个花草,心里倒是舒坦了不少。
可看的久了,倒是让她想起这些个是个啥花了,记得前世,她姥姥住在乡下,村子里有不少人都在捣腾金银花,她常常去地里玩,多少认得一些。
那时她就想,要是竹笋成不了气候了,她倒腾这些金银花也成啊,虽说那会儿她还不知道能不能来钱,左不过又是个无本的买卖,不行再琢磨别的招。
可话说回来,这金银花毕竟是药材,她轻率不得,这是要吃进肚子里的东西,可得仔细些。
她和楚戈还有季老六俩口子最后一次赶镇子卖竹笋,就摘了几朵金银花带上。
那日抽空,她便去药铺子里寻人问问,走遍前街这十来家药铺子,那里的伙计还有掌柜的都给了她明确的答复。
她拿的这些就是二宝藤,也就是金银花,主治温病发热。
田掌柜听了秀娘说的,不无全信,却也将信将疑,与她客套了一番,先前的伙计就带着人来了。
秀娘见这粗衣男子四十多岁,腰间扎着一条围布,估摸着他就是田掌柜说的王师傅了。
田掌柜指了指桌子上那个篮子,“王师傅,你看看这二宝藤的品质如何。”
王师傅哈腰应了一声,过去从篮子里抓出一把来放到掌上,走到窗边光线较好的地方打量着。
秀娘见他也如田掌柜那般,拿起一些搓揉,又或是放到鼻下嗅闻,虽说手法一样,可更加细致。
不消一会儿,王师傅满意的点点头,“嗯,不错不错,掌柜的,这二宝藤不错啊。”
秀娘笑了下,“王师傅一看就是药铺子里的老人,难怪田掌柜啥都要王师傅过手哩,我这人眼拙,只瞅着这二宝藤没叫虫蛀就是好的,没想到王师傅竟瞧的这么仔细哩。”
王师傅是个手艺人,有人夸赞又当着掌柜的面,免不了卖弄一番,他哈哈一笑,“你这女子是外行人,哪里知道这里头的门道,这二宝藤没有虫蛀是好的,可还得闻,”他把二宝藤放到鼻子跟前闻了闻,“上乘的二宝藤芳香浓郁,其味自然,泡开易溶于水里,且汤色清澈无杂,入口清甜甘润。若是掺假的劣物,闻起来则觉刺鼻,泡在水中则有杂物,口感较差。”
“还有就是,我们可以摸一把二宝藤,握着有顶手之感,无破碎便是好……”
“咳咳!!”
田掌柜轻咳几声,打断王师傅的滔滔之语,吩咐伙计去柜上取银子,抬眸则对秀娘笑道,“小嫂子这蓝二宝藤田某要了,就按你说的那个价,若往后还有,还请小嫂子再来过。”
“那敢情好,田掌柜这么爽快,难怪买卖越做越大哩。”
秀娘笑得那叫一个乐呵,今儿给二宝藤寻了个好买家,得了个好价钱,到底没白来。
结算好银子出来,秀娘提着两个空篮子往外走。
这茬楚戈已经在镇子外头等着了,早先他把山鸡带去给王厨子,结了账就忙赶过来了,不过他到时秀娘还没来,就先等着。
秀娘一出了泰仁药铺就往镇门那边走,待瞅见楚戈了,便扬起笑颜赶过去,把空篮子拿到他面前晃了晃,喜不自胜的说了方才的事。
楚戈听了,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啥?那篮子干菜花,你卖了五两银子!”
秀娘笑了出来,这直愣子估摸是听了今早刘氏与她说的话,也想着她买卖的是黄花菜干哩。不过在这不便与他多说,上前挽上他的手,边走边说,“是啊,咱家那篮子土鸡蛋我也给卖了哩,我还到药铺子里买了些金疮药膏,抹抹咱俩这脑瓜子。”
楚戈嘴皮子动了动,倒是啥话也没说出来,牵着老牛出了镇子。
他这会儿脑门隐隐作痛,心里更是心疼买药膏的钱。
早知如此,他就先留下俩鸡蛋了,这磕碰着了,煮个鸡蛋剥了壳,搁脑门上揉一揉,消了肿,还能吃咧…(今天番茄笔记本的充电器没拿,写到一半没电了,用手机只能打这么多了,亲们先将就着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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